林果託着下巴,說得煞有介事,配合旁邊面無表情的皇帝,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小樓眨巴着眼睛,“也許他以爲自己醒過來,就能成神了呢。”
林果揉揉他的小腦袋,“別鬧!”
沈寄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
林果大喜,“那你……”
“我沒辦法。”沈寄的回答也很乾脆。
“你能操縱他的屍體,卻不能讀懂他的想法,我自然更不能。”
林果有點失望,更多的是不甘心,“這位大叔一定知道怎麼破解法陣的!”
“如果你沒吞掉他的內丹,絞碎他的神識,也許他的確是知道的。”沈寄很理智很冷靜。
林果幽幽嘆了口氣。
原來你也不是萬能的嘛。
自己逃脫這條路走不通,只能靠別人帶路了。
林果準備繼續扮作禍水妖姬,用半瓶青玉隱龍的血,換取跟那羣人一起離開的機會。
“他們有一個叫做水玲瓏的寶貝,說是可以跟任何結界融合。既然他們能進來,應該也能出去。”
小樓皺着小眉頭有點擔心,“可是之前只有大姐你一個人,還比較好混出去,現在又多了我們三個……”
千年古墓裡有隻行屍還好解釋,突然又多出三個活人來,這可怎麼解釋得清呢?
“沒事的!”林果大喇喇揮手,毫不在意。
“你以爲他們真的相信我?我是什麼身份,我身邊帶了什麼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裡的這個玉瓶。只要有這個在,他們一定會答應的。”
。
巨大石門緩緩開啓,從裡面走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個人來。
石門外的三大元嬰老怪還有老怪的弟子都有點懵逼。
嬌俏的小少女擡着下巴,神情懶洋洋的,帶着嬌縱,“我們走吧。”
衆人沒動,眼睛直直看向她身後的那一長串人。
“哦,要我給你們介紹下麼?”少女說。
她拉起皇帝的衣袖,“這是我的阿娜達,皇帝陛下。陛下已經原諒了你們擅闖陵寢之罪,也理解我‘世界這麼大想出去看看的心情’,但他不捨得我一個人走,要送送我,不遠,就送到墓門口就是了。”
爲了行動方便,皇帝的衣服已經被她扒下去了幾層,看上去清爽許多,也越發顯得,虎背熊腰,威武昂揚。
多英武的皇帝啊,可惜是個昏君。
衆人冷冰冰看着她。編,繼續編,她說的話,一個字都不相信!
是怕大家下黑手吧,才把這喪屍皇帝跟大殿裡的舞樂妖女都弄出來護駕。
“這是小紅小黑小綠小紫,跟陛下一起出來散心的。”
“那邊三個是我的血食,準備等會兒餓了就嗑一個。你們應該不介意帶着他們吧?如果你們介意,你們就自薦一個出來給我做血食啊。”
三個血食顯然毫無做血食的自覺。
兩隻小的,手牽手站着,望着衆人,一臉懵懂。一個大的,揹着長劍,氣度凜然。
不是說要跟皇帝道別麼?怎麼道別着道別着從古墓裡變出三個大活人來?
石門前鴉雀無聲,氣氛怪異。
三老怪之一,鷹鉤鼻中年男人忽然間驚疑莫定:“閣下,莫非是知白君?”
他話一落地,衆人臉色都變了。
知白君?沈寄?
沈知白是最近這十幾年來在天衍大陸風頭最盛的散修。
他修劍靈雙道,天資絕倫,雖然是金丹修爲,但在數場衆人皆知的與元嬰老怪的戰鬥中都不落下風,實力可見一斑。
這個人脾氣孤傲,與各個宗門都沒什麼交際,卻又因爲嫉惡如仇,在修士中很有些名聲。
傳言神醫山莊的邪修老毒物,就是沈知白帶人幹掉的。
因他平日行事低調,見過他的人並不多。
沈知白怎麼會出現在古墓裡?怪不得最近幾年沒聽到他的消息。
沈寄頷首,“在下正是沈寄。”
真的是知白君啊!還真如傳說中那樣……不近人情呢。
一邊的小少女一臉不耐煩,“什麼沈知白沈寄的?都是我的血食,明白麼?別囉嗦了,趕緊走!”
她身邊的金眼行屍立刻配合着發出嗚嗚的咆哮威脅之聲。
三老怪交換了個眼神。白髮老怪清咳一聲,“既然人到齊了,那就出發吧。”
少女站着沒動,“你們走前面。”
乾瘦老漢冷冷一笑,帶着自己的門人率先開路。
林果一行人落在最後。她和林葉沈寄小樓走在中間,四周圍着金眼皇帝和幾位舞女。
她能控制金眼皇帝,皇帝則能控制舞女。
林果對目前的隊形表示很滿意。
衆修士走在甬道內,總忍不住要回頭張望的衝動,這就算是夢,也太顯荒唐了。老祖宗倒是能沉得住氣。
白髮老怪對着鷹鉤鼻殷旭使了個眼色。
玄色道袍的中年男人腳步漸漸慢下來,直到與林果等人隔了數步遠,臉上掛着親和笑容。
“不知,知白君是如何落入古墓裡的?”
沈寄還未回答,林果斜着眼睛冷冷道:“我給他託夢讓他來的。”
“……額,那這兩個孩子呢?”
“也是我託的夢,關你屁事!”
一句話噎得殷旭無語。
呵,只怕這幾人早就躲在墓室裡了,只怪自己這些人進入陵寢後,一心對敵,倒是忽略了旁邊的東西。
不知道這個小妖女,是如何與沈寄扯上關聯的,還一副維護他的模樣。
殷旭冷哼一聲,甩袖向前。
他們三人本就是爲了青玉隱龍才勉強組隊一起行動,心不齊,就有很多危險和麻煩。
那青玉隱龍的血只剩下一點點,眼下又橫空殺出個沈寄來。
他們三人,現在起碼還是一體的。爲防節外生枝,沈寄是不能留的。
一行人在墓室內走了三四個時辰,最後身量矮小的乾瘦老怪停在一個裝滿酒罈的小墓室裡,四處看了看,“就是這裡吧。”
酒罈多半已經碎裂,濺起的灰塵嗆得人喉嚨發乾。
老怪的手指乾枯如同鷹爪,順着巖壁緩慢敲擊,敲了大半個墓室,最後停在一個地方。
擡起鬆垮的眼皮,陰測測道:“哪個先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