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艾和保衛們的閒聊一直持續到華燈初上，星斗漫天。
工作日程表總是滿的，難得抽時間和大家無拘無束的什麼都說，如果不是未婚的還有一半，各種黃段子早就飛起來了。
家長裡短，愛恨情仇，市井傳說，許多年輕的保衛還是第一次發現王艾這麼能扯，就連張光這個來到王艾身邊多年的保衛也是大開眼界。實在是他們來的時候王艾已經進入事業巔峰期，半天五六百萬的活動都沒工夫去，哪有閒時間和他們胡鬧。
而像嚴竹以及更早的孫義那批人才知道，王艾也是凡夫俗子。
人羣散了，王艾望了望頭頂的繁星也站起了身走向了健身房。今天夜練取消，或者說換了地方，但健身房不能不去，這已經是王艾的一種執念。
四十多分鐘的高強度訓練，王艾一身大汗簡單沖洗後上了久久期待的三樓。女人們洗澡的、喝茶的、聊天的、玩手機的，卻是一個也沒躲，王艾期待着歷史性的一刻，她們又何嘗不是？
“爸爸和你說過了？”許青蓮放下茶杯，拿着外套到王艾面前。
“說過了。”王艾接過外套裹上赤裸的上身坐在客廳橫對的單人沙發上，見雷奧妮、康絲都有些好奇便解釋道：“全國政協邀請我好幾年了，我一直覺得當了委員就得履行職責，起碼年初開會得去，請假不好。可我要不請假，這邊俱樂部就得請假，再說我忙的跟什麼似的，也沒精力去搞議案，所以一直通過我爸跟組織說明困難。”
“全國政協？”康絲挑了挑眉：“上議院？參議院？”
王艾聳了聳肩：“不一樣。”
雷奧妮問道：“你就一直說兩頭不能兼顧？說不能去開會不好？”
王艾笑了下：“沒那麼直接，最開始兩年我爸一直跟組織說我年齡小，擔心我驟升高位把持不住自己再給組織惹禍。畢竟一旦當選了全國政協委員，那說話做事就得注意了不是？可我本就在風口浪尖裡，那幾年我和他們倆爭的多厲害？報紙上什麼胡說八道的假消息都有，我有顧慮，組織上可能也有點顧慮，畢竟要考慮影響的。後邊幾年應該是組織認真考察發現我還不錯，沒給組織造成什麼不良影響，所以這個理由不成立了，我爸才說我請假不參加會議影響不好，請假參加也影響不好，這才又拖了幾年。”
“現在拖不下去了？”黃欣站在一旁喝着水眯着眼笑的跟狸花貓似的。
“嗯。”王艾點頭：“前天我爸打電話給我，告訴我組織上決定了我可以在退役前不參加兩會，但要接受邀請。領導的原話是：你資格夠了這麼多年一直沒來，知道的是你高風亮節，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有什麼問題，或者我們有什麼問題？嘿嘿，我爸還帶了領導一句話：現在不是宋朝，你不是王安石，用不着養望……這話我渾身一激靈啊，激靈半天啊，這是領導不高興了。”
“所以……”許青蓮插話：“我來之前爸告訴我：你告訴你家王博士，領導梯子遞了幾回了，你也謙讓夠了，過猶不及，別給臉不要臉，哈哈。”
瞅着笑成一堆的女人，王艾也尷尬的咧了咧嘴：“我可能是太愛惜羽毛了，怕人說我請假不幹事什麼的，不好聽不是？人家姚明可是年年都去，那大個子老顯眼了。”
“你個子也不小，關注度更比他高的多。”康絲評價道：“你要去弄不好真成最大熱點了。”
王艾苦惱的點頭：“我怕的就是這個，政協裡頭藏龍臥虎啊，別看我在球迷中間怎麼着了，可到了那地方都是各行各業的人尖子，我多個啥？真要搞出來清水鋪街黃土墊道萬衆矚目的架勢來，一人奚落我一句我也受不了。”
“既然都是人尖子，誰在乎你？”小美人兒刺了王艾一句。
“都是人尖子，可名氣沒我大啊，我從事的是大衆行業、是媒體寵兒。平時見不到我真人人家可能不會想這些，沒準兒還是我球迷看我的比賽看的好好的，可我真人一去，記者一堵，再有什麼人要簽名啥的，這新仇舊恨不就勾起來了。”
“你就是想的太多。”小美人兒依然不以爲然。
“我不僅想的多，我還乾的多呢！”王艾看向她、她、她、她、她……
客廳裡頓時曖昧起來，連燈光彷彿都帶了彩色，良久雷奧妮笑了一聲：“都多少年了，多少組合了，居然還害羞了，啊？老虎，你不是臉皮最厚的麼？咱們，今晚上怎麼個章程？”
許青蓮單手拄着頭：“這事兒，我說了也不算啊，肉搏永遠是男女有別，除非上器械。”
“器械……”康絲忽然笑出聲。
王艾左看右看，也覺得現在立刻站起來脫褲衩有點格調太低，於是笑了一聲：“獅子說的對，都這麼多年了，都這樣了，咱們也別想太多，等我退役了這樣的日子天天過。既然難得都在，咱們就好好聊，順其自然吧。正好前幾天皇馬又送了一批酒過來，還是按照我要求的甜葡萄酒，大家來嚐嚐吧。”
見幾人沒反對，王艾起身到庫房的酒櫃裡拿了四瓶葡萄酒來：“這個甜度差不多是牛奶喝可樂之間，比較適口，如果是純正歐洲人可能會覺得略甜，像我這種不吃甜食的覺得已經很好了，你們大概也差不多？”
說着，六個玻璃杯被倒滿了，王艾拿起杯：“嚐嚐？”
雷奧妮喝了一口點頭，康絲若有所思，黃欣微微皺眉，小美人兒眉頭舒展，許青蓮“呸”了一聲“怪味兒”，反而又喝了一口。
王艾樂呵呵的又去抓了幾大把乾果，牛肉乾、地瓜幹、魚乾過來，還順手調暗了燈。
吃着乾果、喝着葡萄酒，燈光迷離，多年家人、多年離散、終於團聚，你一句我一句，熏熏然之間不知何時，也不知是誰打開了電腦，放上了卓別林。
沙發上、地板上、坐着、靠着、躺着，任憑寶貴的時光默默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