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義帶着沈氏父子已經漸漸近了,只見牛奔手一擡,一枚暗器直奔沈玉琦去了,被鄧義眼明手快一下擋住。只聽到那耿烈大笑之聲響起。
“哈哈哈,你們沈家人聽着,如果讓我們今天殺了出去,改天必定率領一班弟兄回來,把你們沈家殺個斷子絕孫,報我們今天死傷兄弟的大仇!”
“哈哈哈哈。”隊伍中間的牛奔一腳踢開一個地虎門弟子:“有好東西可別忘了兄弟我,沈家小子,記住你牛哥哥我!哈哈哈哈!”
這些亡命之徒,眼下同夥死了不少,早就沒太多指望活着出去,於是滿口的謾罵,居然也算是一種戰術----擾亂敵人心神的戰術。
“別讓老子活着出去。。”
“到時要滅你們滿門。。”
那曾明更是狂笑道:“沈潤山,回去告訴你那個小媳婦,等到改天我們回來,可有她好受的。。”
“沈家的小雜碎,到時我要當着你的面弄你媳婦,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
沈玉琦聽着那些人的謾罵,雙手捏得輪椅的扶手都快要裂開了。劉護院早已憤怒地衝入戰鬥,沈潤山知道他們目的是挑釁,但是聽到他們說關於雨墨的時候,還是氣得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地虎門的人數佔優勢,但是他們畢竟也是江湖人士而已,遠不可能像打仗一樣達到佈陣包圍的效果,看來這些人逃跑的可能性要很大了。
正在這如火如荼的激烈時刻,突然從側邊的道路上疾馳而來一輛馬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那邊地虎門弟子鬆散的防線。
一個嬌俏的身影被推了出來,然後聽到有人厲聲道:“全都給我住手!不想讓她活着了麼?!”
清冷的月光照在這條土坡上,大家眼看着是一個容貌甜美身形嬌俏的女子被綁得結結實實,身穿柳綠色的長裙,縱使被綁着這樣的狼狽,也是讓人我見猶憐。但是這樣一個美麗少女如玉的脖頸上分明架着兩把明晃晃的鋼刀----被人挾持了。
地虎門的人都是嚇了一跳,但是定睛一看,那些人的裝束明顯是沈家的下人的打扮,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隨後車上又下來一個人,點起了一個燈籠,這個燈籠的燈光很微弱,但是結合月光已經足以讓離得比較遠的閆玉嬌和曾明都看清了這個少女的容貌。先是曾明看出來了,他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得意的笑容,他欣喜地對兩邊的人說:“哈哈,我們的計劃成功了!兄弟們,咱們一鼓作氣,殺出去!”
接着閆玉嬌似乎也看到了,她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甚至揉了揉眼睛,明明以爲自己輸掉了,但是現在明明看到被綁着的人居然是他們,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向了曾明:“曾大哥,那個人是。。”
“哈哈哈哈,閆姑娘,那個人就是唐雨墨,那就是我安排好的退路,我之前就有派人打探沈家宗族大會的消息,一聽說那個結果,我就猜到你應該是着了他們的道了,所以我就來了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本來只是多餘做的一個防備,如今卻起了大作用了,哈哈,我們就乾脆用那唐雨墨做人質,逼他們讓我們走!”
地虎門人多勢衆,就算剛纔僥倖突圍出去,肯定還要躲避一大堆的追殺。現在好了,有了沈家三少奶奶做人質,又來了些以逸待勞的幫手,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轉回頭再殺地虎門他們個片甲不留。這些人想着,還真這麼做了,不再拘泥之前突圍的一個方向,因爲那條路算是險路,就算逃跑了以後也不利於進一步逃脫,他們乾脆朝着地虎門本來殺過來的地方殺回去。
本來已經滿身是血的牛奔此時哈哈哈哈地從中間殺到了最前面:“沈潤山你這個小雜碎!你可心疼死了吧!”
另一頭,鄧義也有點懵了,就問着沈玉琦和沈潤山父子究竟是什麼情況,沈玉琦簡單回答了幾句,而本來包圍過來的地虎門弟子也是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那馬車上的家丁是敵是友,不過看着那些人不再往外突,他們也是先乾脆形成一個包圍圈,先把他們團團圍住。
沈潤山定在父親身邊,他的心就猶如栓上了一個巨大的石塊再被人踢到刺骨的寒潭中,登時猛的一墜。
他並不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從小到大,父親和爺爺的教育,都教過他,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臨危不亂保持鎮定,因爲與其慌亂還不如想辦法應對。但是就在剛纔的一瞬間,他感覺彷彿被人用大鐵錘在胸口重重地錘了一下,整個人連氣都透不過來了。
沈潤山感覺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心臟就是慌,慌得讓人害怕,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馬車在這樣的形勢下當然前進得不算方便,在長坡的半道停住了,也許是夜風,把那燈籠都給吹熄了,恍恍惚惚地看不清人的臉。牛奔來了精神,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直衝過去,打算和車上的幾個兄弟會合,終於他一刀砍飛了一名擋道的人,走到了背對着月光的略顯晦暗的馬車旁邊,歪着腦袋看了看此時正被綁着坐在車廂前的唐雨墨,得意地一笑,轉過身來,將大刀在胸前一橫:“狗孃養的!都給老子住手!誰敢再動,只管試試!”
那邊鄧義已經和沈玉琦大概瞭解到了唐雨墨在沈家的重要性,看來絕對不止是一個小小的庶媳那麼簡單。於是他叫了一聲:“住手!”
其他地虎門的弟子都聽掌門的話乖乖地住手了。曾明得意洋洋地插着腰站在半山坡上:“哈哈哈哈,我說過了,你們能奈我們何?你們沒辦法了吧?!”
“沈大哥!我們不能放虎歸山啊!如果讓他們跑了,只怕後患無窮!”鄧義轉身對沈玉琦說道,眼神裡依稀是有那麼個棄車保帥是意味,本來正在有些出神的沈潤山登時打了個激靈,連連搖頭:“不可以!不可以讓雨墨受到傷害!”
算是得了一陣喘息,耿烈拖着長戟朝山坡走去,領着他剩下的十幾個人。而地虎門的弟子們也都小心翼翼地緩緩繞大了圈子移動,把他們包圍在其中。就在他們走到離馬車大概十幾米的地方時,他們突然發現看不清人臉的那輛馬車的範圍中,本來被五花大綁安靜地坐在車轅上的少女,站了起來。
她起身的動作很優雅,幾乎是沒有多大的幅度,但是卻讓所有人都驚呆了----一個人質怎麼會這樣輕而易舉地優雅地站起來,她不是應該被綁着的麼?但是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嬌俏的少女在黑暗中無聲地一擡手,似乎拿着一個什麼東西朝牛奔指了指,然後看到閃過一點亮光。
“砰!”的一聲,大家看到一點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牛奔的太陽穴一頭穿過了另一頭,穿出的時候,牛奔的腦漿和血肉似乎混合着綻放成一朵詭異的大花。而牛奔甚至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隨着那少女手中的東西冒出的白煙一般的節奏,整個人倒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腳步。
黑暗中少女曼妙的身姿優雅地將身上本來就鬆開了的繩子拉下來,空氣中還瀰漫着火藥的味道,混合着血肉和腦漿,混合着死亡的味道,經久不散。
“我聽說你們都一直在聊我,似乎對我很有興趣。。”她用一隻手輕輕地把繩子放好,好像還有簡單的捲起來的動作,而後聳了聳肩,聲音愉快而輕鬆:“所以就趕來和大家見面啦!”
地虎門的弟子們先反應過來,此時已經收攏包圍圈,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很多人都大吃一驚,遠處的沈潤山看着那個嬌俏的身影聳了聳肩的動作,不由一怔,而後很快回過神來,緊緊地握住手上的扳指,喉結微動,幾乎都要哽咽了。
而他們身旁一名地虎門的弟子看了看同樣納悶不已的鄧義和沈玉琦,結結巴巴地問道:“這是什麼道法神通?”
因爲在他們看來,那個女子不過是隨便揮了一揮手,就聽到巨大的聲音而且還擊斃瞭如此厲害的一名壯漢,不是道法神通是什麼。不過在近處的人,還是可以看到唐雨墨手裡拿着一個蠻奇怪的鐵器,鐵器似乎有個扳機,然後有細長的筒,當時還冒了點菸的,那筒口似乎被火燒得有點紅紅的,還閃着點幽光。
此時馬車的馬受驚了,拼命地嘶鳴和撲騰,家丁好不容易纔拉住,而那唐雨墨卻絲毫不以爲意地說出如此熱情洋溢的話。牛奔倒下的時候,耿烈他們的人都不由得驚呼出聲,耿烈提起長戟就想衝上去,唐雨墨便將那閃着幽光的細筒朝他指指,立刻有旁邊的夥伴拉住耿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