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沈潤山閉上眼睛,再度進入夢鄉,或許是因爲那道背影,這麼多年以來,終於第一次感覺心中像是平靜了一些……
沈潤山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其實說真的,當時他以爲是傍晚的,因爲陰得看起來要下雨,天氣稍稍有些悶。唐雨墨的身影已經不在窗前了,華安也已經去休息,換了紫鵑與丁香在這裡守着。據紫鵑說,早先一點老太公過來了一趟,看到他在睡覺便表示不用叫他醒來,只是隨口問了問桌上的那些圖表是什麼用途的,後來知道是唐雨墨所做,便也沒有多問,只說讓沈潤山好好休息。
只是一個晚上是不可能完全退燒的,所以沈潤山又喝了一碗藥,腦袋昏昏沉沉的,口中滿是苦味。他的心裡還是有點煩躁,儘管雨墨昨天說了那些話,但最終的結果會怎樣呢……他其實多少已經心裡有數了,只是到底意難平,自己爲此是付出了多少努力呵。
現在唐雨墨的身影並不在這房間裡,沈潤山心中想起這件事,還是覺得心裡一片失落,可是他是個病人,但最終還是迷迷糊糊地重新進入了夢鄉。這次的睡眠顯然沒有昨晚的那次好,做了反反覆覆的噩夢,讓他睡得很不安穩。再次醒來,已經是午後了,唐雨墨此時又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正與侍立一旁的紫鵑小聲說話,應該是在問着去年的一次賬目情況,紫鵑正在對她小聲地解釋緣由。
丁香過來關切地開口:“三少爺,你醒了?”隨後唐雨墨與紫鵑也回過頭來。
沈潤山身體很疲倦,不太想說話,也不太想動,不過丁香還是過來爲他加高了枕頭,唐雨墨的手伸過來覆在他額頭上——除了昨晚,在以前他們沒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但卻不感覺突兀。
在用手掌測過額頭的溫度之後,唐雨墨點點頭:“好像好了一點了,不過等下去叫康大夫過來一趟吧。”然後嘴裡呢喃到“昨晚估計都快燒到四十度了”之類沈潤山聽不懂的話。
丁香出門端來粥碗,讓沈潤山喝了幾小口的白粥,不久之後康大夫也過來了,問了些關於沈潤山情況,丁香偶爾說些話,唐雨墨在桌邊繼續看賬本,記錄東西,只偶爾開口。沈潤山躺在牀上看着一羣人忙碌。當然,也時是他與唐雨墨在房間裡獨處,桌邊唐雨墨背影動作看來柔美卻幹練,有條不紊,讓人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這一切感覺都很好。
等到傍晚的時候,已經陰沉了一整天的天空真的下起雨來了,悶熱的感覺得到緩解,房間裡充滿了帶着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氣。
沈潤山還是偶爾睡去,隨後又醒來,這天晚上譚掌櫃等人沒有進府,雨夜裡的沈家大宅也不再像往日一般忙碌。沈潤山心裡難免會猜測他們在幹嘛呢,生意上的情況有沒有發生什麼新的變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