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主公仁慈的個性恐怕不會用圍死這麼一個絕戶之手段。而全力攻城,雖然可以在短時間裡,拿下這裡,但卻是讓我軍損失慘重,故主公也不太願意用這一出。既然不可急攻,也不願意緩行,那麼主公爲什麼不從他們互相之間的獨立關係入手,用離間的手段來對付他們呢。
關中的諸將大都是大老粗,只有那韓遂還有些計謀,可他只有一張嘴是說不過其他人的,更何況還有馬超這麼一個剛勇無比且無謀少智的將軍呢。利用韓遂和馬氏一脈私下裡的對立和馬超這個剛猛的個性,我想只要有一封書信,便足以讓華陰城裡的傢伙們發生內亂,讓他們自己把城池打開,投降於主公了。
用書信?我和韓遂並不熟。這信可不太好寫啊。曹操故作爲難的說道。
不必寫什麼重要的東西。主公只需像是給一個平常的朋友寫信那般,所以些普通的事情就可以了,這些應該寫的清楚明晰。至於那些要請韓遂做什麼內應的事情,不妨也明寫上,然後再故意的塗抹一番,弄得含糊不清,便足以讓所有看見這封書信的人心懷他想。聽曹操如此說道,那兩人中的另一人卻是着急起來,直接把這書信究竟該如何寫給曹操說了。
什麼?這樣的亂搞一氣能起到那樣的作用?曹操聽了他們解釋正在若有所悟的沉吟當中,但站立在曹操身旁的許禇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甕聲質問道。
若是在一般人手中使出這樣的書信,外人見了自然會認爲這是送信者的差錯而忽略過去。但使用這種塗抹書信的人是主公這樣的智者,那又是不同了。主公的智謀可是天下聞名,馬超他們看了自然不會認爲這書信的塗抹是主公大意放錯,而會以爲這是韓遂本人的抵賴狡辯。因此由主公發出這麼一封如此含糊的書信,卻是比給韓遂十封明晰的書信要有用得多了。另一人微笑的解釋道。
陰險啊。偏偏就你們這些人會如此的陰險,好在你們不是我許褚的敵人。許褚憨憨的說道。雖然他已經是將軍了,可天生的個性並沒有改變,或許也正是因爲他這個性純樸的緣故,曹操才如此放心的將自己安全託付給他。
呵呵!見是曹操的親信大將許褚這麼說自己,兩人只能苦笑着無言以對了。
此刻,曹操已經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因見許褚這麼說他們兩個,便笑道:仲康休要胡說,這可是智慧呢。說着,他眯起了眼睛瞅着這兩個突然向自己獻上如此妙計的兩人,眼神頓時有了些許變化.
兩位大才,居然潛藏在我的軍中如此之久,而操卻不知,險些錯過,真乃操之過也。這計策,想必兩位已經思索了許久吧。若非如此怎麼連細節都可以把握的清清楚楚呢?對了,到現在爲止我還不知道兩位的高性大名呢?
卑職劉延,字伯申,那位是卑職的義兄周吉,字元芳,我們原本是夏侯元讓將軍手下,在赤壁之時才整編如主公的軍中,因參加了幾次作戰頗立了一些功勞,故授軍中校尉一職。先前說話的那人向曹操介紹自己和自己的兄弟。
哦?原來如此,你們想必是汝南人吧。我記得夏侯惇那傢伙在赤壁之前是駐守汝南的,你們想必就是在汝南入得軍?曹操像是與他們聊天一般問起了他們的身世。
非如此,我們是江夏西陽人,因原西陽縣令,現在的長沙太守李晟在西陽剿匪,家中遭了兵災故而才無奈到汝南投軍的。劉延從容答道。他知曉這些事情都是曹操可以輕而易舉查到的,故回答時不敢以虛言相欺。
其實我等的計謀並非我等所想。周吉這樣告訴曹操:事實上這個計謀在昔日李晟清剿西陽反對實力時,便曾經用了這種抹書之間計,而讓困守在西陽城中的劉、週二人與張、陳等賊寇反目,而至陳孫徑自開門投降,令李晟脫手而得西陽。
我等因爲是劉、週二人的親族,親身經歷了此事,故對此計有着很深的印象。如今主公之於華陰的情形與昔日李晟之於西陽的情形十分相似,故我建議主公用此計來對付馬超、韓遂他們。
原來如此。恩,不管你們這計策是自己想出的也好,是借用昔日李晟的計策也罷,總之你們在這裡獻上了這樣的計策爲我解決華陰這個難啃的磚頭出力,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你們先下去吧。若此計可成,日後記功之時我會給你們加上頭功的。曹操微笑的說道。
多謝主公!劉延、周吉兩人興高采烈的出帳去了,一點也不知道就在他們走後不久的大帳內曹操正吩咐,在他們離去後被招到自己大帳裡的賈詡:文和,麻煩你幫我注意這劉延、周吉二人。他們說他們是昔日西陽匪首劉週二人的親族,但我卻懷疑他們就是那戰敗而逃的劉、週二人。雖說他們究竟是誰,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影響,但我卻希望我帳下有身份不明的人,你明白嗎?
恩!賈詡點了點頭,離開了。曹操相信老於此事故的賈詡會將這事情處理的穩穩當當。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按照劉延、周吉兩人的安排去進行離間的計劃了。曹操看得出劉、周兩人所說的話是很在理的,他們出的計謀,也沒有任何的差錯,自然也就完完整整的照搬了劉、周兩人的獻策將那經過塗抹過的書信經由弓箭,在韓遂和馬超兩人的士兵交班的時候射到了韓遂手下的手中。當然射箭的人唯恐馬超不知道韓遂收到了曹操的書信,還大聲的嚷嚷:請韓州牧務必要按照信上的約定去做。云云。
書信被送到了韓遂的手上,而馬超這得到了韓遂收書的消息。他趕到韓遂那兒的時候,韓遂剛剛纔把書信的封口打開。馬超向韓遂提出要看這份書信,韓遂覺得沒什麼大不了,自也應允了。當一封明顯的經過了塗改的書信出現在馬超、韓遂兩人的面前的時候,馬超笑着,這笑容是冷的,而韓遂則是不知所措的驚訝。
能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嗎?馬超厲聲問道。
或許是曹操放錯了信紙吧?韓遂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
曹操乃是精細之人,如何會放錯信紙?馬超並不相信韓遂的話。
那你認爲呢?韓遂感受到了馬超眼中的敵意。
韓州牧自己應該知道是怎麼會事。馬超冷冷的說了這句話,用凌厲的目光從韓遂手下諸將的臉上掃過,便頭也不會的離去了。
韓遂感受的出來,馬超此刻的疑心已然深中。若不是他此刻身邊還有這麼多人守着,而過來的馬超只帶了一二十個親隨,只怕馬超會當場發作,把自己給殺了。我危險了,馬超這個沒頭腦的蠢人,鬼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必須有所準備才行。韓遂直覺的認爲馬超有針對自己的不軌企圖,便決定下先手對付馬超。
一如昔日李晟用間書對付劉、週二人以至於西陽城發生了,張武、陳孫兩人針對劉、週二人進行的火拼一般,在曹操把間書送到華陰城裡之後,華陰城裡的關中諸將,也隨着馬超和韓遂兩人的對立,而發生了火拼。火拼的結果是馬超、馬岱、龐德三人引了兵馬突圍而去,韓遂落了個殘疾、李堪身死,楊秋、候選等人投降了曹操。
至此曹操對馬超的討伐戰結束了。此刻已是建安十六年的十一月底,面對遠逃至安定以西的馬超軍,曹操因顧慮東南不穩的問題,而沒有繼續追擊,起兵返回長安,只是任命涼州參軍楊阜總督涼州軍事,以防備馬超,遷韋康爲涼州刺史負責涼州的戰後安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