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個跟着一個走進山洞。
山洞很深,很暗,很靜,有一種極爲噁心的氣味。那不是山洞本身的氣味,反而比較像是屍體腐爛後散發出來的味道。
走了一段路,楚玄玄已經忘了剛纔噁心害怕的場景,一個加速就想快速衝進山洞深處。李玄逸手疾眼快,一把將她拉住,手上毫不客氣給了她一個栗子:“丫頭,乖一點,別亂跑。要是有機關埋伏怎麼辦?你走在中間,不準亂動。”接着轉頭吩咐道:“師弟,你走在後面,小心一點,別讓血袍老祖從後面偷襲。”
楚玄玄不滿地說道:“師兄,那個血袍老祖早就逃走了,哪裡用得着那麼小心。就算有機關埋伏,人家哪會對付不來。”
李玄逸猛地停下腳步,跟在後面的楚玄玄沒有準備,差點撞成一團。
“師妹,世間險惡,萬事應當小心。”看着楚玄玄不以爲然的神情,李玄逸滿臉慎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見師兄說得慎重,楚玄玄不敢再鬧,回頭瞪了王玄敦一眼,老老實實走在中間。
山洞裡倒是沒有機關,反而有幾盞油燈幽幽照亮,三人前進得很順利。只是越往裡面走,臭氣就越來越重。
“師兄,這裡臭死了,難道那個血袍老祖住在這種地方都不覺得臭?”楚玄玄緊緊捏着鼻子,小臉漲得通紅。
李玄逸也覺得血袍老祖住在這種臭氣熏天的地方實在不可思議,“師妹,你忍耐一點。你們看,前方有個大洞,應該就是臭氣的來源。只要穿過去,就沒事了。血袍老祖師徒修煉邪功,洞裡可能有人被他們抓來練功。這裡雖然臭氣熏天,但是我們也得忍耐。無論如何,也得救出那些可能被困的可憐人。”
三人忍受着臭氣,勉強走到大洞面前。一到洞口,裡面的景象讓三人立刻就驚呆了。
骯髒、陰暗、臭氣熏天。腐爛的屍骨!一堆堆的臭糞!遍地的蛆蟲!地獄也未必有這樣的景象啊!
“哇”地一聲,楚玄玄執覺得一股酸水直涌向喉部,再也忍受不住,跑到邊上嘔吐不休。王玄敦連忙跟過去照顧。
李玄逸也是看得眉頭大皺,連忙運起上善若水施法,暫時驅散臭氣。清風吹過,洞中總算清新了許多。
這時洞裡的景象更清楚了。只見洞裡到處都是屍骨、糞便,蛆蟲隨處亂爬。八雙綠油油的眼睛正木然地看着自己,竟然是八個瘦得只剩下骨頭的人類!
李玄逸連忙招呼裡面的人走出來,那八雙眼睛遲疑地互相看了一眼,八個人還是坐在地上一動都不動,任由肥白的蛆蟲在身上蠕動。
“出來吧,別擔心。血袍老祖已經被我們趕跑了。”李玄逸言詞懇切,慢慢的勸說道。
只是洞內在一陣**後,還是歸於平靜,那八個人還是沒有出來。
知道衆人可能是被嚇怕了。無奈之下,李玄逸只得祭出紫霄,上善若水驅動下,洞中光芒大盛。紫光下,李玄逸滿臉威嚴,嚴厲地說道:“全都給我出來!血袍老祖已經被趕走了!”
看到對面的李玄逸有如天神下凡,洞裡那八個人總算有了反應。一個接着一個走出那個黑洞。李玄逸心頭莫名一酸,這些人走路間全是骨頭摩擦的聲音。枯瘦、遲鈍的程度用行屍走肉都不貼切,只能勉強用行屍走骨來形容。
蒼天啊,爲何會有這麼惡毒的魔頭啊!李玄逸不禁對自己放跑血袍老祖懊惱不已。暗暗發誓,一定要追上這個魔頭,將他斬於劍下,以慰蒼生。
邊上楚玄玄經過嘔吐後,神智已經恢復,走到李玄逸身邊,緊緊拉住他的衣服,顫抖地說道:“師兄,這裡好恐怖哦,我們出去吧。”她是那樣的害怕,李玄逸都能感受到那雙拉着自己的小手也顫抖個不停。
愛憐地拍了拍師妹蒼白的小臉,李玄逸輕聲安慰道:“我們馬上就出去。”
王玄敦自覺地走到邊上,詢問那八個骷髏般的人:“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被抓來這裡?”
那八個人都是附近的村民,自從被血袍老祖抓來這裡後,受盡虐待,與屍體、大糞、蛆蟲爲伍,精神早已麻木。王玄敦費盡口舌才讓他們明白自己三人是來救他們的,血袍老祖一夥已經被趕跑了。
這一反應過來就不得了了。八個人全都歇斯底里大吼大叫,有人大哭大鬧,有人拼命錘胸膛,有人拼命撞地。鬼魅般的枯臉,加上悽慘的哭叫聲,讓人鼻酸不已。楚玄玄更是難過,眼眶不自覺地都紅了。
王玄敦待那八人發泄過後,細細詢問,總算勉強把事情的經過問了個大概。
原來,血袍老祖師徒三人爲了能夠有不間斷的血液供其修煉血魂功,乾脆抓了許多村民當血奴圈養。平常時候,就把他門放在那個黑洞裡面,不定時朝裡面扔些他們吃剩下的殘渣,任其自生自滅。等到需要用到了,就提將出去,用來煉功。這些人也曾經試圖逃跑,可是不管他們想出什麼辦法,都會被逮回來,受盡酷刑。久而久之,這些人也就認命了,任血袍老祖宰割。前前後後不知多少人被血袍老祖他們練功害死,如今還活着的就剩下這八個人了。
若是剛纔自己這邊敗北的話,等待自己三人的命運,只怕也是成爲血袍老祖的腹中食吧。聽到王玄敦轉述後,李玄逸心情極爲沉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沒有其他被關的人了,我們就先出去吧。等下放把火燒掉就是,裡面也不用再去看了。”
楚玄玄和王玄敦情緒也都很低落,沒了繼續查探的心思,點了點頭,默默跟在李玄逸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