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張圖飛奔而走、神色慘然的這個插曲,李承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心思,於是今日各自都散了,關平還咂咂嘴不願意離去,要樑森等人留下來,給他單獨來說一說之前講過的故事,這些東西看着熟悉,但又很陌生,怎麼和自己個素日以前聽到的不一樣?言語之中頗有荒誕不經的內容,可實在是有趣的很,他要聽三英戰呂布的故事。
李承先行回家一看究竟,張圖其人很機靈,有些時候也會偷懶不願意乾重活,但是其他的方面沒什麼可指摘的,只是似乎身上有些旁人不知道的秘密,等到他回到家中的時候,張圖已經恢復了平靜,正在打掃院子,只是眼眶還有些發紅,卻不知道是所爲何事。
他見到了李承,忙行禮,“郎君,適才我太無禮了,只怕是得罪了關護軍。”
“無妨,他不是那樣小氣的人,只是你有什麼難事嗎?”李承見到張圖這樣,心知必然有隱情,但是李承之前就問過幾次,張圖不肯說,李承也就不再追究,“若是有難事,你和我說便是。”
張圖搖搖頭,“並無,只是郎君適才講到董賊焚燒洛陽,殺害無辜之人的慘劇,想到我自己個南下逃難,一路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一時之間難以自禁,所以逃走了,不願意再聽。”他嘆了一口氣,“倒是讓郎君操心了。”
從故事和現實之中,李承都感受到了這個時代的殘酷,董卓焚燒洛陽的事情其實過去也就是幾十年時間,但是還依舊給張圖帶來了這樣的痛苦回憶,李承上前,拍了拍張圖的肩膀,表示無聲的安慰。
張圖勉強笑道:“如今的日子過的真好,若是這樣子能呆在李家一輩子,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李承不再去管他,若是願意說,他一定會說,若是不願意說,那麼就忘記掉過去開始生活新的篇章,又有何不可呢?又何須逼問。
隨意洗漱了一番,李承就坐下來繼續提筆寫字,他有些後世的學識要抓緊時間記下來,過了好一會,關平才十分高興的回來,就站在李承身後,見到李承寫的字,不由得念出聲:“冬小麥種植的注意事項?”
“李郎君還會種小麥嗎?”
“多新鮮?我家本是農戶,你不是瞧見了我家的水稻了?”李承也不擡頭,將幾個防治病蟲害、預防霜凍、如何施肥的事情寫好了,這才放下筆,“種點小麥又怎麼了?”
“可冬日怎麼能種?”
“冬日自然能種,土地也不至於荒廢了,只是這成長的時間要久一些,不過比冬日裡田地都空着,總好一些,我家的田地都種水稻,左近的農戶有一些坡地,灌溉難一些,不如就種冬小麥,小麥不怎麼用澆水,到了明年立夏,就能收成了。”
關平不懂這個,但是他佐證了自己之前的一個想法,他挨着李承坐了下來,臉上還帶着莫名的詭異笑容,“李郎君,你確實大才,昨夜你喝多了,可知道否?”
李承打了個哈欠,昨天晚上作死酗酒,今天還早起鍛鍊,這會子洗漱了一番又吃了早飯,的確是有些困了,“我是喝多了,難道喝酒,還不讓人多喝會嗎?”
恩,醪糟米酒的確是有些甜絲絲,好入口,不過後勁還不小,只可惜樑家年下祭祖就沒有酒了?下次是不是還可以借關平在的時候,再討要一些?反正蝨子多了也不怕癢,騙一次和騙很多次並沒有什麼本質區別啦。
“那你還記得你後頭說了什麼話嗎?”
李承狐疑的望着關平,關平努力的笑出了八顆牙齒,李承心裡頭頓時警鈴大作,該不會是酒後吐真言,把自己是穿越客的事情說出來了吧?
領先半步可以被人崇拜爲天才,可若是領先兩千年被人發現,那絕對就是妖怪,人人除之後快的妖怪。
“這酒後之話,如何當真?而且,”李承將筆放了下來,不動聲色的遠離了關平一些,“坦之兄比我喝的還多,醉的還快,怎麼還記得我的話?”
“我昨天揍了你,你知否?”
被關平打了?李承摸了摸身上,並無發現什麼地方很疼,大概率沒有淤青,“想必是坦之兄心疼我,沒有使勁兒!”
“不與你說笑,”關平好奇的望着李承,“昨夜你說自己個是鳳雛,吾原本是不信的,可今日瞧你練兵,又打拳,還會說書,更會,”他指了指案頭上的紙張,“竟然還會神農之術!”
“所以你就揍了我?可是嫉妒我這英俊的面龐和絕世的才學?”
“……”,關平無奈的望着李承,“郎君臉皮真厚。”
李承哈哈一笑,“怎麼,坦之兄不願承認,也就罷了。”
“汝是鳳雛,只怕是真的?”
李承對着這一節還是記得的,嘴硬說自己是鳳雛,給自己的話增加一些權威性,“與君戲言耳!坦之兄聽過忘了就算了。”
關平卻不這樣就輕易放過了李承,他拋出了一個炸彈,“那你說玄德公要進漢中王,UU看書 www.uukanshu.net 這個事情,難道也是戲言?”
壞了壞了,李承惱怒的一下子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這張嘴怎麼管不住?
“看來這事兒是真的?”關平瞪大了眼睛凝視李承的反應。
李承只覺得自己的後背在迅速的冒汗,不一會,就汗流浹背了,額頭上也冒出了幾顆汗珠,“我真的這麼說了?”
“是這麼說了,”關平肯定的說道,“你真的有算命之能?”
“只是望氣,望氣,”李承乾笑道,算命是自己不會算的,萬一要算什麼不知名的小人物,自己怎麼可能看的到普通人的未來?
“可玄德公纔到了率領大軍到了陽平關,正在和曹賊大軍對壘中,那漢中還未拿下,更不可能就進位漢中王了!”關平凝視李承,勢必要在李承這裡挖掘出什麼東西來,“你難道是預言之術嗎?保真?”
“你這麼說,也就是了。”
“什麼叫也就是了!”關平急了起來,“這事兒事關重要!若是,若是,”他站起來在室內來回踱步,這個事情是真的話,只怕是天下的局勢又要大改了!
“漢中有王氣,昔日高祖以此成就霸業,只要是玄德公能夠拿下漢中,益州安然無恙,荊州也可以更安穩些,自然就能更進一步,”李承鎮定說道,“曹操逼迫皇帝,下旨讓他稱公,是何居心,大傢伙都知道了。這時候玄德公進漢中王,才能夠更好凝聚人心,舉起維護正統的大旗。”
“這是稱王之後的好處,可並不是說,已經有這麼一回事!”關平復又跪坐了下來,“王之事,可爲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