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歌,這種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我現在必須要展現出自己嚴肅的一面,不然這個小妮子肯定還會跟我這麼嬉皮笑臉的。
“十三哥哥,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她的嘴角依舊掛着笑容,但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她此時極爲的認真。
“……”
她的話讓我有些無言以對,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想起了胖子之前所說的話,她說化生子獲得新生之後,是不會記得之前的事情的,可春歌似乎並不是這樣。
倘若什麼都不記得,春歌在乍然面對我們的時候,必然是有些驚慌失措的,可是她的表現卻截然不同,不僅從容、淡定,如今更是說知道進山的路。
尤爲讓我費解的一點,是她舉手投足間展現出來的那股子魅惑,雖然她的個頭有着一米七左右,可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啊,怎麼就像是在風塵裡滾打了數十年的。
越是看着她,我的心中就於是有種難言的感覺,就彷彿身體跟靈魂,屬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這究竟是我的錯覺,還是我們忽略了什麼,亦或是說她身上還有我們沒有洞悉到的秘密?
“你真知道進山的路?”不管她這個人是不是充滿了神秘,消息總算是好的。
“十三哥哥不信?”她沒有再給我確切的回答。
“如果你真的能帶着我們進入六柱山,我可以帶上你,但如果你欺騙了我,那我只好把你扔在半路上了?”我盯着她的眼睛,施加着壓力。
“如果哥哥忍心,不怕我被孤魂野鬼凌辱,那就把我扔在路上好了。”
“你……”
“十三,你是不是又欺負春歌了,就不能讓着點兒她?”就在這個時候,穿着一身山地服蔣薇從樓上走了下來,一改之前的嬌柔女兒態,渾身透着幹練的颯爽。
“薇薇姐,十三哥哥可壞了,趁你們不在光欺負我。”春歌似乎找到了靠山,說話的時候更是嘟着小嘴兒,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與之前判若兩人,讓我差點兒噴出一口老血。
“蔣薇,她說能帶我們進山。”爺爺說過,寧可鬥神鬥鬼,都不要跟女人鬥嘴,所以我趕緊轉移了話題。
“真的?”
聽到這個消息,蔣薇自然是十分高興的:“春歌,你怎麼會知道進入六柱山的路呢?”
“姐姐,你似乎忘記我之前是什麼了?”
看了我們兩人一眼,春歌繼續說道:“我之前困在這地府當中雖然不能動,但是卻有很多陰物會經過這裡,稍加交談便能打探出很多的消息。”
“那就有勞妹妹帶路了。”
“姐姐,我們去前邊說,不理十三了。”春歌說完,挽起蔣薇的胳膊就朝着一側走了去。
“唉……”
女人心,海底針,看來這老話兒說的真沒錯,所以我也就沒有理會他們,看到胖子他們走了下來,於是我招呼了他們一聲,向着門外走了去。
走出大門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對面那兩個貔貅,不過這個時候兇威早已經不在了,而是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顯然已經是徹底的失效了。
當然最讓我們意外的還是對面那家店,幾輛警車停靠在那裡,客人都是被隔離在了外面,打聽了一下也只是說店老闆被警方拘捕了,至於犯了什麼事情並不清楚。
“善惡到頭終有報,這王屠子一輩子也別想翻身了。”
我感慨了一聲,便示意胖子他們加快腳步,那六柱山的外圍都是荒墳,最好是趁着天地陽勢旺盛的時候進去,不然誰也保不齊會撞見什麼。
雖說現在是初春,但萬物都已經是勃發了,所以來到這野外之地朝着山中打量,能夠看到漫山遍野的綠芽,也能夠看到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可奇怪的是,看不到一朵花!
這個細節是蔣薇發現的,說出來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擔憂:“含苞卻是不放,是一種十分不祥的兆頭,因爲這通常有着兩種可能。”
“什麼?”
“第一,因爲山中龍蛇之勢受阻,所以花不開便會凋謝,這說明那裡的陰勢太強,是一處罕見的大陰之地,我跟師傅去過那麼多的地方,這種景象都鮮有看到。”
“第二種呢?”
“那些花是死人花,只開給死人看的,所以就算是綻放了,我們看着依舊是含苞的樣子,究其根由因爲我們是活人。”蔣薇的眼裡閃爍着思索的光芒。
“什麼是死人花?”三人行,必有我師,既然不懂,那就要問。
“據說,那是開在陰間的花!”
“彼岸花?”我在很多古籍當中看到過。
“不是!”
蔣薇搖搖頭:“岸花都是開在黃泉河畔以及奈何橋頭的,且顏色形狀跟遠處的也是不盡相同。死人花是人死之後貪戀陽世,從而種植下來的花朵。”
“小姑奶奶,你是說那些花是死人種的?”胖子對此似乎也是一竅不通。
“是的!”
蔣薇點點頭:“但具體是不是死人花,還有待考證,等我們到了近前,自然就會知道的,現在說多了也是無用,所以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
不知道是不是蔣薇的這番話太過沉重了,總之當我們再次朝着三角山進發的時候,每個人話都少了很多,一股壓抑的氛圍開始逐漸蔓延了出來。
“前面三條路,通往山峰的三面,我們走哪一條?”羅翔是偵察兵出身,所以一直跟領路的春歌走在最前面。
“這事兒還是問小姑奶奶吧,畢竟她是入地眼!”胖子的話在理。
“我看不出來!”
蔣薇皺了皺眉頭:“這三角山看起來有些跟埃及的金字塔類似,唯一的不同便是上面有着草木,通常這種三象共存並立,龍蛇之勢都是很難窺透的。”
“十三,你說呢?”胖子問我。
“我說……”
沉吟了一下,我才謹慎的說道:“在玄學當中,通常左面代表着生門,中間不禍不祥,右側大多都會兇險異常,要不咱們走左面這條路吧?”
“好,那就走左面!”胖子揮揮手就要上路。
“死胖子,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你踏上了那條路,可就再也回不來了。”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春歌說了話。
“春歌,什麼意思?”
“十三哥哥,你叫我一聲好妹妹,我就告訴你。”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個死妮子,趕緊說!”蔣薇掐了她一下。
“好吧!”
她點點頭,隨後將脖子上面的那塊白紗巾摘了下來,走到左面那條路旁邊,將其輕輕的鋪了上去:“你們仔細看看,這是人能走的路嗎?”
嘶……
當我們將目光落在那塊圍巾上面的時候,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春歌說的沒有錯,那的確不是一條人所能走的路,因爲那條絲巾正在下沉着。
或者說,正在向下飄落着!
那是一種十分詭異現象,明明看着是一條夯實的山路,可那輕飄飄的絲巾,卻宛若沉入到了其中一樣,既充滿了悚然,也是充滿了未知的玄奇。
“春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障目!”
“障目,什麼意思?”我們都有些愕然。
“我知道了!”
就在這個時候,沉思中的蔣薇突然說話了:“十三,你跟着我的腳步走,到時候就知道那是什麼了。”
我不懂蔣薇這話什麼意思,但還是照做了,當我歪七扭八的踏出幾步之後再朝着那條路看去,頭皮一下子就炸了,一股難言的恐慌瞬間襲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