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擡起頭,看了看悶葫蘆的臉,天色看不清,但是她卻能感受到,他現在那滿臉的尷尬,更能感知他內心的焦灼和糾結。
“哈哈,誰能欺負的了我?我不欺負人,就不錯了。”陶夭夭覺得氣氛比較尷尬,突然咯咯的笑着說道。
言衡見陶夭夭的舉動,又聽陶夭夭那傲嬌的笑聲,他沒來由的興奮起來。
他要的就是這句話。
而瘋婆娘的一貫作風,不就是這麼的與衆不同麼?
陶夭夭當然心知肚明,她知道言衡關心的是什麼,所以,她將她和馬師傅是怎麼被抓的,然後她又是怎麼騙過蔡恩銘,又是怎麼在蔡家耀武揚威,又是怎麼回到杏花村,接着怎麼收拾大伯和三叔兩家人的事情,嘰哩哇啦,手舞足蹈的說了一個遍。
不知不覺,兩人竟然已然走到了杏花村村口外的牌樓下面。
陶夭夭講的興奮,言衡聽的更興奮。
當陶夭夭把最後一句話說出口之後,兩人突然都安靜了片刻,死寂一樣的安靜。
氣氛又變得有那麼一絲尷尬。
陶夭夭正要說點別的解除這尷尬的氣氛,卻被悶葫蘆一把抱在了懷裡。
他主動抱了她,抱得那麼緊,緊到讓人窒息,緊到要將她融爲一體。
陶夭夭的心裡如同小鹿亂撞,渾身的血熱都在沸騰激盪,她手心裡冒出了熱汗,身上都有些麻酥酥的,第一次,她第一次不想掙開他的禁錮束縛,就那麼享受着那種近乎於虐待的禁錮。
她能聽到他深厚有力的心跳聲,能感受到他炙熱的溫度。
“跟我回雲暖村吧,我,需要你。”
聲音有些淡淡的沙啞,卻又有着讓人難以抗拒的誘惑和磁性,悶葫蘆說話從來都是霸道命令的口吻,而這句話,竟然那麼的溫和,帶着一絲輕輕的乞求。
陶夭夭擡起頭,盯着他的臉——即便看不清他的神情。
“要是再被你趕出來,豈不是很沒面子?”陶夭夭帶着小傲嬌的譏諷道。
“這——”言衡馬上就敗陣下來,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你需要我什麼?”陶夭夭壞笑着問道。
言衡沉默不語,他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詞語才能正確的表達他內心的感情。
“做飯?那就不必了吧,你這麼厲害,長得也英俊瀟灑,隨便朝着哪個姑娘勾勾手指,人家保證屁顛屁顛的去給你做飯啊?比方說那個楊嬌蘭?哦,就朝着你英俊瀟灑這點,那簡直就是通吃啊,你就不覺得曹桂香也對你情深義重的?你可是勾勒人家的魂兒——”
“嘶嘶——”
陶夭夭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腰間一股力道把她掐的差點窒息。
這傢伙下手真夠狠的,他竟然不許她說話,說這樣的話。
“怎麼?我說兩句大實話,你就不能忍受了?難不成你需要個聽話的女人?那也好,找陳青蓮,人家寡居多年,風韻猶存,對你那眼神,簡直就是融化了——”
“嘶嘶——”
陶夭夭再次的被他給打斷,他用巨大的手掌捏住了她的下巴。
言衡盯着手掌中那張臉,即便天色黑,他看不清楚,可是她那如花容顏,超凡脫俗的氣質,如蘭的清純,已經被他記在心裡。
“陶夭夭,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我是個男——人。”言衡把男人兩個字吃的很重。
陶夭夭真心被這個傢伙的舉動嚇了一跳,雖然她甚至悶葫蘆對她那份獨特的感情,可是在她看來,悶葫蘆這樣循規蹈矩的人,萬萬不會做出什麼有悖倫理綱常的事情,更不會想到他竟然說出這樣一句“別有深意”的話。
陶夭夭真想“懟”幾句話,可是下巴被人家捏着,動都別想動,更甭提說話了。
“恩鞥——”陶夭夭說不出話,只能嘴裡咕嚕咕嚕的嗯哼,表示她想要說話的期望。
“如果再亂說一個字,後果你知道。”言衡說着這句話的時候,纔將手掌鬆開。
陶夭夭急忙的抽出手,好好的給自己了一番。
“我有受虐傾向麼?你這麼捏我是不是恨不得我死?哼,回雲暖村?有你說的那麼容易麼?上次你被高家抓了,都不敢自己逃出來,我現在是惹了蔡家,你覺得我能全身而退?”陶夭夭沒好氣的說道,抱着雙臂站在了路邊,背對着悶葫蘆。
“你不是已經有主意了嗎?”言衡站在原地,盯着那瘦削的身影,聲音溫和的說道。
陶夭夭一怔,咻的一下轉過身子,十分好奇的追問,“你怎麼知道我有主意?”
“感覺。”言衡格外簡練的說道,其實他內心已然思考過,上次在雲暖村,他被高家抓去,這個瘋婆娘竟然能想出那樣的主意,將高家人耍的團團轉,現如今,她定然是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不然,她絕不會貿然的回到杏花村,做出這麼多的事前準備。
陶夭夭竟然無言以對,她說什麼呢?人家就是感覺。
“額——所以,我不能跟你回去。”陶夭夭結巴一下,只能說這麼一句話。
“我留下來陪你,辦完你的事,我們回雲暖村。”言衡似乎早就知道陶夭夭要說什麼話,所以,就在陶夭夭的話剛剛出口的時候,他就說出這句話,而且幾乎和陶夭夭同時落話音同時說完。
陶夭夭再次的楞了一下。
“我可沒錢給你,你給我跑腿,那豈不是屈才?”陶夭夭撇了撇嘴巴說道,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她的心裡早就樂開花了,悶葫蘆那是什麼身手啊,來無影去無蹤的,這要是能助她一臂之力,她的完美大計劃,那是事在必成啊。
“做飯,洗衣,還——”言衡聽到陶夭夭的話的時候,心情也是格外開心的,而他在鄉下呆的久了,竟然也受到了鄉村農戶男人的薰染,把人家那句“洗衣做飯生娃”差點就拿來照搬了。
陶夭夭盯着說到半截說不下去的言衡,盯了好一會兒,卻不見那個傢伙接着說,她撇了撇嘴,“還有什麼?”
“以後再說。”言衡說着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已經發燒的滾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