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聽完,十分疑惑的盯着阿衡看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的問道,“爲什麼呢?”
“不安全。”阿衡十分迅速並且聲調較低的回答道。
陶夭夭又是一臉懵了,她的直覺告訴他,阿衡哥很可能就是因爲那個農夫救了剛纔的那個女子,所以才覺得投宿的人家是很不安全的。
可是,陶夭夭看了一眼那個女子的時候,覺得對方是極度的虛弱的,當然,她只是看了面相,並沒有去搭脈。
“那,即便是換地方,我們也要跟人家大哥大嫂去說一聲,不然太不禮貌了,還有,咱們的行李還在人家家裡放着。”陶夭夭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明顯,心情是不太高興的。
阿衡只輕輕的側了一下臉,看了看身邊的陶夭夭,他低聲說道,“夭夭,外出的第一禁忌,就是與不相干的人有交集。”
陶夭夭聽完阿衡的這句話,就更加的不高興,她迎着阿衡的目光看過去,格外嚴肅的瞪着那雙大眼睛說道,“照你這說法,那農夫大哥就不該可憐我們,不該收留我們,那你也就不放心人家的飯菜嘍?”
阿衡竟然無言以對,他不想辯解,他說話的初衷不是這樣的。
“夭夭,你要聽我的。”阿衡十分堅定的要求到。
陶夭夭原本就心情不暢,她總覺得,阿衡哥小心謹慎沒有什麼關係,可是這樣過於的吹毛求疵簡直就讓人覺得不可理喻。
“憑什麼聽你的啊,你又不是我爹,即便是我爹,我也不會聽,我自己有腦子,沒有你,我照樣也能到京城。”陶夭夭說完,便氣鼓鼓的甩開阿衡的手,朝着前面跑了過去。
阿衡見狀,眉心緊緊一蹙,也只好跟了上去。
陶夭夭跟上前的時候,農夫已經抱着那個年輕女子到了自家門口,並且朝着屋裡喊道,“媳婦兒,快,快拿水來,救人。”
陶夭夭跟在農夫的身後,深刻的體會到了農夫大哥的仁心仁德,她突然覺得,阿衡哥的做法有些過於冷血了。
農婦已經從屋裡急忙的跑出來,手裡端着用葫蘆做的瓢,瓢裡裝滿了水。
夫妻兩人給那年輕女子喝了一些水之後,那女子這纔算是甦醒過來,陶夭夭便上前兩步,給那女人搭脈。
當陶夭夭給對方搭脈之後,方知脈象比較虛弱,並且已有身孕,便格外溫和的問道,“這位大嫂,你已經是懷了身孕的人,怎麼會——”
那女子似乎很怕人,垂着眉眸,一聲不吭,沒過多一會兒的時間,竟然簌簌的落淚了。
陶夭夭見狀,有些不解,而農夫和農婦則急忙說道,“大妹子,你看,你有身孕剛纔還給你喝了冷水,不如這樣,你家若是這附近的村落,我們明天送你回去?”
陶夭夭聽完農夫和農婦的話,再次的對着夫妻倆產生了敬佩之情,人世間,陌生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恩將仇怨,何不以禮相待,出門在外,多的都是不方便。
而和那對夫婦相比較,陶夭夭對於阿衡的行爲,則更加的厭惡了些。
“不用了謝謝大哥大嫂,我——我——我是要去京城尋我的男人。”女子聲音低沉,語調帶着淒涼悲傷,“不過,不過是才走了幾日,所帶的銀兩和物品,被山賊所搶,還求大哥大嫂施捨我一頓飽飯,我明日就走。”
“你可是懷了身孕的人,才兩個多月份,你這樣下去,就是對你自己的孩子,甚至你的家人都不負責的,女人前三個月是格外重要的,你之前沒看過郎中麼?沒有人跟你說這些麼?”陶夭夭不等那對夫婦說話,便急忙的脫口而出的說道。
在一旁的農婦聽完,也皺了眉頭,格外的關心的說道,“大妹子,這妹子說的對,咱們女人懷了身孕,這前三個月——”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如果我再拖延下去,就連我男人最後的一面也見不到了,他被人抓進了大牢裡,兩天後就問斬了。各位的大恩大德,常雨謝過了。”女子說着說着就淚流滿面了。
陶夭夭和那農婦聽完這裡,完全的怔住了,她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叫做常雨的女子了。
而那位農夫則說道,“大妹子,你也去京城,這兩位也正好去京城,你們可以搭個伴兒啊。”
“對,我們也去京城的,並且我們有馬,只要明天走上一天,最晚明天晚上子時之前,也會到京城的,所以——”
“夭夭,你跟我出來。”阿衡不等陶夭夭說完,便一把將陶夭夭從那女子的旁邊拉起來,強行的拉到了門外。
陶夭夭之前的感情用事,就已經讓阿衡在心裡有些彆扭,但是他因爲她是他的小女人,所以便格外的隱忍,想讓她自己慢慢的明白,畢竟,該說的話,他都已經說了。
可是現在呢,那個小婆娘竟然要主動的帶着一個孕婦同行?倘若半路遇到什麼危險,那麼是保護別人還是自保?另外,阿衡的直覺告訴他,那個病怏怏的女子,似乎有些問題。
陶夭夭就像是一隻可憐的小貓兒,被拎着出了人家的屋裡。
“哎呀!你拉着我做什麼!有什麼話你直說!”陶夭夭格外氣憤的說道,她覺得阿衡哥已經變了啊,不像是初始時候那麼蠻橫霸道不講理,可是現在看來,是她高看了阿衡了,他依舊是那麼的蠻不講理。
“我們不能和那女人同行。”阿衡格外冷淡的說道。
“去,拿行李拿出來,我們去別的人家投宿。”阿衡再次的扔下一句話,便邁開步子朝着人家的拴馬樁走去。
陶夭夭站在原地,格外的氣憤,惱羞成怒的吼道,“我又不是你的奴才,你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我就要住在這兒,你願走你滾你的。”
阿衡正在解開馬繮繩的手,突然怔住了,他的臉色冷到讓人後背發毛冒冷汗。
“我再說一次,去拿東西,我們要離開。”阿衡低沉的陰冷說道,大手一揮,便將馬繮繩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