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衡聽完,淡淡的笑了笑,其實,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不過,這個結果卻又讓他格外的心安。
“阿衡哥,倘若玉米能收穫一些,我給你做好吃的。”陶夭夭面對着言衡,北朝板車的前面,美滋滋的說道。
阿衡聽聞,饒有興致的問道,“你給我做什麼好吃的呢?”
“玉米啊,如果是嫩玉米呢,可以煮着吃啊,還可以做松仁玉米,如果是長成熟了之後呢,就可以做玉米碴粥,可以貼玉米餅子燉魚鍋,還可以做玉米饃饃,總之還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言衡聽了這些之後,確實覺得詫異,這些東西別說吃了,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好的,那我們先去看看,那裡長成熟沒有?”阿衡說着這番話的時候,腳步見迅速的加快了許多。
到了老林子的邊界上,板車就不能推進去了,言衡只能找個隱藏的位置,將那些板車掩藏起來,以備從老林子出來之後使用,只帶着口袋和鋤頭鐮刀,牽着陶夭夭的手,朝着老林子的深處走去。
陶夭夭這都不止三次的從這裡穿過了,可是她走進這裡還是覺得昏天暗地的,這四周明明長的一個樣子,完全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她就納悶了,阿衡是怎麼區分方向的。
“阿衡哥,這樹林子裡面這麼複雜的地形,這麼多一樣的樹木,你是怎麼區分方向的呢?”陶夭夭十分認真的問道,她是一邊問一邊注意腳下,生怕被那盤根錯節的老樹根絆倒了。
“你真的想知道?”阿衡微微的笑了笑問道。
“當然,我不能總是讓你帶我來啊,如果以後咱們在裡面種玉米,那豈不是要隔段時間看看,但是我不認識路——”
“我不告訴你。”阿衡不等陶夭夭把話說完,就直接乾脆的拒絕了。
“啊?爲什麼啊?”陶夭夭頓時感到有些迷茫了,在她的認知裡,阿衡巴不得希望陶夭夭跟他問事情,然後他也好能做個師父的樣子。
“我如果告訴你了,你就用不着我來陪你了。你一輩子不用記得這路,我一輩子陪你走。”阿衡一邊說道,一邊朝着四周看了看那些樹木和植株的長勢情況,一邊分辨着方向。
陶夭夭頓時就愣住了,這不是什麼情意繾綣的情話,可是聽起來卻那麼的讓人的靈魂爲之觸動。
“怎麼?你還是不肯?”阿衡見陶夭夭突然停下,便也停下了腳步,低着頭,盯着身邊那個清瘦的小丫頭。
陶夭夭緊緊地抿了抿嘴脣,說道,“阿衡哥,那我——好吧,那我就不學認路了。”
陶夭夭的後半句話,明明是“如果你離開我了,我還不是要一個人走”,但是她卻沒能說出口,陶夭夭的直覺告訴她,阿衡哥也許只是在她的身邊在等待一個時機,而那個時機一旦成熟,他就要做他應該去做的事情了。
陶夭夭知道,阿衡確實喜歡她,可是她的直覺又告訴她,阿衡哥不是一個被女人拴住的男人。
“走。”阿衡見了陶夭夭嘴角掛着的一絲甜美笑意,伸出手,輕輕地颳了一下她的小鼻樑,便拉着她朝着前方走去。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終於,走到了那片空地處。
陶夭夭見到眼前的情形激動不已,狂歡亂叫起來。
言衡見狀,甚爲驚訝,他不知道這個婆娘爲何見了這東西,竟然能如此的瘋狂。
陶夭夭幾乎是跑着跳着過去的,因爲這些玉米已經長得近乎成熟了。
“哎呀,人家還想吃嫩玉米煮玉米呢,怎麼都長的熟透了啊,硬邦邦的了呢,唉,這要是留下種子,就不能吃那麼多。”
陶夭夭穿梭在那片地方,自言自語的歡笑着。
言衡就站在旁邊的大石頭上,那塊曾經睡着他們倆的大石頭,想當初,從蔡家跑出來的時候,那塊大石頭曾經是他和她的牀,如果過去了這麼許久,石頭依舊在,他們兩個回到這個老地方,阿衡竟然覺得心裡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阿衡哥,你見到這個,不覺得很新鮮麼?”陶夭夭見阿衡站在外圍,便帶着滿臉驚喜,又有些納悶的問道。
阿衡微笑着走上前,說道,“新鮮,不過,並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大的用處,所以,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怎麼樣?”
“哼,等回家了,我給你弄點這東西吃,然後我告訴你,這也是糧食呢,你看今年咱們清溪鎮這麼幹旱,很多的水稻都減產了,但是這東西呢,這裡可是全靠着老天爺吃飯啊,這附近都沒有積水,它們卻能長的這麼好。”
陶夭夭說起玉米的優點,可謂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阿衡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女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了,她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東西,卻不得而知。
“當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可是這東西適合的土壤呢?種植又需要什麼別的條件呢?”阿衡也饒有興致起來,這東西倘若真的如同陶夭夭所說,那麼等天下太平了,他大力的推廣農人種植這些作物,那豈不是一件舉國歡騰的幸事?
“這片地方的環境什麼情況,你都看在眼裡嘍,自然,也不用我說的太多嘍。”陶夭夭俏皮的扁了扁嘴巴,攤了攤雙手。
阿衡只能笑了笑,有點小小的尷尬,原本是想和人家探討一下具體的東西,卻被人家鄙視了。
“阿衡哥,喏,你這樣,這樣將這個果實掰下來,然後呢,裝進咱們帶來的帶子或者筐子裡,然後這個秸稈可以砍掉,捆成一捆,我們可以拉回去,燒柴或者用鍘刀切成一段一段的,儲存起來,冬天裡牛馬就有草料了。”
陶夭夭一邊說怎麼處理這植物的渾身寶貝,一邊給阿衡比劃怎麼樣的掰玉米。
阿衡是個學東西很快的人,見了一遍,就知道該怎麼下手了。
兩人你學我趕的,開着玩笑,說着趣事,竟然一干就是一個半時辰,這纔將那片玉米給完全的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