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衡坐在地上,看的那些奴才婢女們心疼,他們一邊心疼着主子,一邊小心着自己的腦袋,三番五次的勸慰,卻也不見什麼成效,而阿衡,就這樣坐了整整半天時間。
這時候,又來了一撥侍衛,向阿衡詢問了同樣的問題,是不是會按照皇帝的要求去做,阿衡懶得回答,只是站起身來,轉身朝着自己的寢室走去。
他躺在牀上,安靜的躺着,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他不知道爲什麼情況會糟糕到了現在的這個情況。
阿衡躺着,就這樣的躺了整整又半天。
依舊有人來要答案,阿衡依舊是不理會。
他想着,或許父皇會想起他小時候寵愛的衡兒,也許會妥協,反正,父皇又不是阿衡這一個兒子,可是阿衡錯了,他低估了父皇的堅定倔強,更低估了自己對父皇的父子情份有多麼深厚。
三天,就這樣的過去了,即便是大年初一的早上,諸多的皇子和皇親國戚都去拜年,阿衡依舊是不洗臉不吃飯,躺在牀上。
嘴脣有些乾裂,眼窩深陷,鬍子有些青色。
婢女們太監們,看了自己的主子的這番模樣,大家都憂心忡忡的,只是,誰都不敢近前的去勸慰。
阿衡終於做出了決定,他要離開這樣的牢籠,他爲什麼要待在一個他不喜歡的地方,反正現在父皇已經用不着他來保護,反正現在天下太平,他爲什麼不能尋找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呢。
“來人。”阿衡朝着門外喊了一聲,迅速的出現了很多的婢女和太監,急忙詢問主子有什麼要求。
“我要洗漱更衣吃飯。”阿衡說的很堅定,卻也很冰冷。
奴才們急忙的去準備,他們生怕主子再改變了主意,因爲已經也有人在傳了,倘若是殿下出了什麼問題,他們這些奴才,也不要想着活命了。
阿衡在吃過了飯之後,便準備去找父皇奉命。
果然,父皇是鐵了心要把這件事做到底了,又有侍衛前來問話,阿衡語氣堅定的回答了父皇的問題:同意娶尉遲雅昶。
隨後,阿衡便來到了皇上的南書房裡。
“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言衡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
皇上自然是欣喜萬分,但是同時,皇上還帶着些許的得意。
“衡兒,朕說過,你是朕的兒子,自然要以國事爲重,其實,男人娶個三妻四妾又何妨,更何況,你是皇子,父皇還想跟你說,朕的龍椅寶座,朕有意傳與你的,之前言云那個逆賊把持朝政,殺害了朕的幾個皇子,而剩下的這些兒子,朕不是很中意。”
皇上一邊說一邊示意言衡坐在旁邊的雕花紅木椅子上。
言衡不客氣,只站起來,便坐了過去,他纔不稀罕什麼龍椅寶座,他心心念念着雲暖村的那片小院,那兩間小房子,還有房子裡的那個小婆娘。
言衡厭惡這樣爾虞我詐的生活,更加的厭煩這樣的環境。
“朕已經將所有的皇子都封了封地,他們過了元宵節就會出京了,所以,朕接下來就是要把你和尉遲將軍的女兒的婚事辦了,這樣,我們言家的江山纔會更加的穩固。”
皇上說到這裡的時候,才擡頭看了看言衡,接着說道,“父皇並不像瞞你,其實即便你不答應這門婚事,你也必須答應,朕在新年夜之前,已經給尉遲家下過聘書了。”
言衡大吃一驚,他原本還覺得他要實施計劃的第一步,先假裝答應父皇的要求,可是沒想到,父皇已經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不管他答應不答應,父皇已經將他置於無法討價還價的位置。
阿衡心裡苦笑一下,他都有些後悔爲什麼救出父皇之後,還要留下來,等着和父皇父子團聚,傾心交談之後,再回雲暖村,可是現在呢?父皇竟然先斬後奏。
“還有,如果你半路逃跑,那麼,朕就會讓人馬上把你那個什麼陶夭夭的女人殺了。”皇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的冷光,讓阿衡無比的心痛,甚至於窒息。
言衡強忍着內心的憤怒和壓抑,只輕輕的撩開眼皮,問道,“父皇已經找到了他們的所在?”
“怎麼?你想知道?”皇上雖然臉上帶着笑意,但是口吻的冷淡,再一次的讓言衡心冷。
“難道父皇不敢告訴兒臣?”言衡扯着嘴角,淡淡的冷笑。
“那個女人,還沒有找到,不過,他們的家人,在什麼地方,朕已經派人看過了,不過衡兒,你只要肯和尉遲雅昶成親,朕不會對那些賤民怎麼樣的。”皇上接着說道,口吻突然變得溫情脈脈了。
言衡依舊是淡淡的笑了笑,他似乎明白了,即便是父皇真的答應他,不會殺害陶夭夭的家人,恐怕也只是暫時的吧,畢竟,言衡親眼看到,那些投奔言云的人,在這次的清洗活動,全部被斬殺,父皇是什麼樣的人,他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謝父皇的恩德,我喜歡那個女人,我自然會爲了保護她,而選擇娶尉遲雅昶。”阿衡淡淡說道。
阿衡說這番話的時候,自己都在嘲笑自己,現在,他除了這個脫身的辦法,還有什麼辦法呢?他這樣說,會更加的讓父皇明白,他言衡是個情種,爲了那個女人,他會和尉遲雅昶成親。
“衡兒,不是父皇逼你,等你和尉遲雅昶成親之後,父皇自然會派人把那個女人找到,送到你的府裡。”言揚很溫情的說道。
言衡的心裡明白,倘若真的等到那個時候,父皇送給他的,恐怕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首了。
“謝父皇的體恤。”阿衡繼續說道。
“不過,你知道那個陶夭夭大概會躲在什麼地方麼?朕派去的人,竟然沒有找到她,並且沒有從她的孃家人的口中得知任何的消息。”皇上接着問道,“你跟朕說說她可能去的地方,朕也好幫你找到她。”
言衡擡起眼睛,盯着言揚看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