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蓮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一把拉住棉被一角,縮在角落裡,死死地盯着孔大海,罵道,“你要是敢亂來,我——我——踢碎你那——”
“咳咳,青蓮,這是夫妻常事,你怎麼能拒絕呢?咱們不是說的好好的麼?這單日咱們做,雙日不做,如果遇到了月事,咱們就後推,但是一定要在月事完了之後補上。”孔大海說着說着,竟然開始拿出筆墨紙硯。
陳青蓮見孔大海坐在桌前寫寫畫畫,並且還皺皺眉頭,便追問道,“你在幹什麼?”
孔大海連頭也不回,格外嚴肅認真的回答道,“今天不是這件事,我竟然忘記了,這個月你月事來了五天,額,我要好好回想一下是從幾日到幾日,嘶——到底來的那天是單日還是雙日啊,這是差幾次呢?”
陳青蓮一聽,臉色都氣綠了,這個孔大海真是越來越能搞事情了,要是再收拾一下這個傢伙,真是要上天了。
“別算了,你給我過來。”陳青蓮虎着臉的朝着孔大海招了招手。
孔大海竟然佯裝一臉茫然的扭過頭,盯着陳青蓮問道,“什麼事,我這還沒算清楚呢。”
“不是五天麼?我連同今晚上的,一併還給你,來來來。”陳青蓮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並且朝着孔大海招了招手。
孔大海聽聞格外驚喜,急忙的追問,“青蓮,你說的可是真的?”
說話的功夫,孔大海湊過去,而陳青蓮也走到了炕邊上,說時遲那時快,陳青蓮一把拉住孔大海的頭髮,咬着牙的往炕上薅。
孔大海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的時候,已然爲時已晚,他的腰和尾巴骨被炕沿兒給撞了一下,疼的呲牙咧嘴的。
“來來來,今晚上咱們就來六次啊,不對,我總要表揚和獎勵你一下,獎勵你記得這麼清楚,七次吧,一夜七次,這要是說出去,也算是你的本事,你們男人不是私底下都炫耀麼?”
陳青蓮一手薅着孔大海的頭髮,一手揪着孔大海的耳朵,喋喋不休的咬牙切齒的說。
孔大海是一陣的哭爹喊孃的救命啊,然而,這寒冬季節裡,人家都將窗子和門關得那麼嚴實,還掛上窗簾,恨不得一絲風都不透,所以,孔大海即便是叫破了喉嚨,也是無人知曉了。
孔大海的小院裡,北上房東屋裡燈光如豆,卻也能將打鬧的夫妻兩人的身影拉長,投在窗子上,院子裡安靜到只有冷風嗖嗖,夜空雖然晴朗,並且有那麼幾顆星子閃着光芒,但是,依舊遮蓋不住冬天的寒意。
阿衡和陶夭夭回了家檢查了玉米,又抓了桃花魚喂疾風,之後便消失在夜色之中,雖說是夜路,但是對於疾風來說,這裡的路,比起白天都那過人膝蓋高的積雪地,好走的多了。
所以,沒多長時間,疾風便帶着阿衡和陶夭夭到了杏花村。
疾風果然是識途的行家,繞過了幾條巷子之後,便到了陶夭夭的家裡。
當阿衡從馬背上跳下去的時候,突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夭夭,你先稍等。”阿衡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進了院子,並且發現這院門只是虛掩着,並沒有上鎖。
當阿衡站在北上房的窗外,附耳聽了片刻之後,便又走到了陶夭夭的身邊。
“好像,只有你爹在家裡。”阿衡低聲說道,並且格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的情形。
陶夭夭一怔,心想着,難道是爹又欺負娘了,這麼大晚上的,娘被趕出去會凍壞的,難道是陶葉的上門女婿和陶葉的婚事沒有成?
陶夭夭心裡七上八下的,索性,便湊了進去,與其這麼胡亂的猜測,不如進屋一看究竟。
阿衡只拍了拍疾風的馬屁股,便急忙的跟上了陶夭夭的腳步。
陶夭夭正要敲門,卻發現,門只輕輕一推,便被推開了。
屋裡的人,好像精神比較恍惚,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家的門是不是被打開了,更不在意被誰打開的。
陶福來抱着雙臂,神情呆滯的蜷縮在炕角落裡。
“我娘呢?”陶夭夭毫不客氣的問道,她的心裡是恨死這個男人了,若不是怕娘傷心難過,怕娘會在鄰居鄉親的面前擡不起頭,陶夭夭真想把這個不是“爹”的爹給廢了。
陶福來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麼嚴重打擊一樣,滿臉的恐懼,將自己抱成一團的哭着說道,“別殺我,別殺我,我大哥三弟都死了,我們陶家要有人啊,別殺我,求你——”
陶夭夭一怔,突然意識到這件事好像另有原因。
阿衡聽完這句話之後,便馬上說道,“夭夭,我們先去老太太那院子。”
陶夭夭聽完,應了聲,兩人馬不停蹄的從家裡出門,去了陶家老院。
然而,當陶夭夭和阿衡的腳步站在老院門外,還沒有敲門的時候,便見到了門楣上的白布。
陶夭夭怔住了,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阿衡見狀,心裡有一種十分不祥的感覺,“夭夭,你先進去,我在杏花村轉一圈。”
陶夭夭明白,阿衡哥是怕這裡有惡人埋伏,所以要去巡查一番。
“好,你要多加小心。”陶夭夭說完,便推門進了院子,而阿衡則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進院門,那靈棚十分扎眼,尤其是靈棚兩邊掛着的白燈籠。
聽到了身後動靜的妯娌三人和陶枝,也是嚇了一身的冷汗,畢竟,這個時辰了,很少有人在走動了。
王素巧和李玉鳳見來了個戴着帽子圍巾包裹嚴實的人,兩人迅速抱成一團,而陶枝也抱住了江雪梅,並且將江雪梅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你是什麼人?來我們傢什麼事?”陶枝佯裝鎮靜的質問道。
而王素巧和李玉鳳竟然在這個時候,低聲的嘶吼着躲到了棺槨的一側去了。
“是我。家裡出了什麼事?”陶夭夭走上前去,並且拉開了圍巾,讓對面的人能看清她的臉。
陶枝和江雪梅聽了陶夭夭的聲音,自然是能認出來的,王素巧和李玉鳳聽聞之後,這才從棺槨後面走出來,嘴裡還嘮嘮叨叨埋怨着陶夭夭怎麼一句不吭的進來,並且選擇這個時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