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的八百白衣軍在殺敗白眼狼,熊瞎子等各大盜匪聚集起來的七千匪盜精銳之後,戰力已經被提升了三倍以上,八百士卒也死傷兩百六十餘人,餘下五百多人,而在蘆花匪巢內至少還盤踞着兩萬以上的盜匪。
蘆花溝血戰一天一日後,陳慶之在百里葦塘前駐足,七千盜匪精銳至少逃跑三成以上,全都躲入了這片天然的庇護所,一望無邊的蘆葦蕩,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饒是陳慶之也有些遲疑。
在蘆花溝旁建立一處營盤,埋鍋造飯,在擊殺第二股盜匪的時候,陳慶之就接到了土鎮送來的書信,所以他才日夜馬不停蹄,兩日內連戰三場,雖然高強度的戰鬥讓麾下的士兵恢復的很快,但同樣損失也很大,二百多人戰死,數十人重傷,其餘人皆帶着傷,可以說慘烈非常。
蘆葦蕩內,胡德生用黑布蒙着雙眼,李貴和另外一箇中年人劉巖跟在一旁,李貴看着劉巖道:“劉兄,你的消息準確不,別我們走出去幾步就被人射成刺蝟!”
劉巖很是自信的道:“放心吧,昨天晚上回來前,陳校尉的人馬已經過了黑風嶺,今天早上白眼狼和熊瞎子帶着七千精銳出了葦蕩,沿途上的哨卡全都收了回來,不過陳校尉此行有些託大了,只帶了八百兵,不知道對上白眼狼和熊瞎子結果如何,就算勝了,這蘆花鎮內還盤踞着兩萬多盜匪,想拿下這裡難。”
“好了,陳校尉有沒有力量拿下這裡不是我們說的,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將進入蘆花鎮的路線圖交給陳校尉,餘下的事情就不是我們能幫忙的了,鬍子,全都看你的了!”
胡德生深吸了一口氣,道:“相信我好了。”胡德生說着開始按照記憶對來時的道路進行逆向推演:“前方一百四十步,左轉,前行八十步,有一個水坑,過了水坑……。”
胡德生的記憶力十分的驚人,如果去考狀元絕對榜上有名,不過胡德生自小家貧,沒有那個財力,給地主家放羊,並從地主家的護院武師手裡學了一些防身的功夫,後來就混了綠林這條道,成了一個獨行俠,現在更是龍無極手下重點培養的密探之一。
月朗星稀,冷風呼嘯,刮的蘆葦蕩內發出沙沙的聲音,一雙手撥開眼前的一些蘆葦:“終於轉出來了!”雖然胡德生記憶驚人,但還是出現了一些小的偏差,不過還好偏差不是很大,距離入口只有三百多米的距離,倒是硬生生的被他們探出一條路來。
胡德生將黑布撕去,雖然冷風襲人,但身上還是冒出一頭的汗水:“路上的記號做好了吧!”
“那還用說,走吧,趕緊去找陳校尉!”三人說着沿着葦蕩邊緣開始尋找起來,在葦蕩中的時候,他們看到不少逃奔而回的盜匪,這些以前不可一世的傢伙狼狽至極,不過沒有人帶領,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回到蘆花鎮去,但這些殘兵也給三人提供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陳校尉勝了,以八百人對七千盜匪,雖然白衣軍裝備精良,訓練嚴格,而盜匪在精銳也是盜匪,但以一打十這樣懸殊的差距還是讓三人有點震驚,而震驚之後對這一行也充滿了期待。
“校尉大人,外面有三人自稱是龍大人派出的密探,想要拜見大人!”雖然已經月上柳梢,時近午夜,但陳慶之依舊沒有睡下,一個親兵走進臨時營帳,輕聲的對着陳慶之道。
陳慶之哦的一聲,連忙站起身,道:“快,快帶進來!”
“李貴(胡德生,劉巖)拜見校尉大人!”進來的三人對着陳慶之行了一個大禮,在臨時營地的外面,那依舊燃燒個不停的屍山,讓三人心中除了崇敬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心思,所以進了營帳,直接一躬到底,表達自己的尊敬。
“快快請起,你們三個深夜到訪,估計是給陳某送大禮的吧!哈哈,陳某正愁怎麼進到葦蕩之中找到那匪巢,你們就來了,看來這是天意啊!”陳慶之十分興奮的道。
李貴呵呵一笑,道:“校尉大人說笑了,大禮談不上,我們也是完成上面下派的任務而已,進入蘆花鎮的路線已經探好了,不過貴有句冒犯的話不吐不快!”
“哦,有何話可儘管說!”陳慶之擼着兩鬢鬚髯,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的道。
“校尉大人能以八百破七千確實出乎我等預料,不過似乎大人手下也有不少傷亡,我們在出蘆花鎮的時候,鎮內還有盜匪二萬餘人,說句大不敬的話,以校尉大人手中的殘兵想要打下兩萬人防守,而且防禦完善的蘆花鎮會不會太過託大了!”李貴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惹的眼前這位軍神不悅。
陳慶之卻哈哈大笑,道:“兩萬人,在我眼裡不過是一羣土雞瓦狗而已,五百士卒足矣,你們三人誰給老夫帶個路,這一戰定要殺得他們懼我靈夏十年,見我靈夏旗號望風而逃!”
李貴看着一身氣勢澎湃的陳慶之,也不由地心裡一蕩,站起身,恭手道:“校尉大人好氣魄,我等也不是孬種,願意爲校尉帶路!”
“好,來人啊!吹號整軍,隨我殺到蘆花匪巢!鬧個天翻地覆!”
“校尉,難道不休息一夜麼?”李貴三人絕對這位校尉絕對是瘋了,居然說走就走,貌似白天才打過一場大戰!
“哈哈,這裡冰天雪地的哪有蘆花鎮睡的舒服!”陳慶之說着已經穿起衣甲,看的李貴三人面面相覷。
五百白衣軍,拖着傷兵鑽入到無邊無際的蘆葦蕩中,陳慶之牽着自己的馬,跟在李貴三人身後,不由地的感嘆的道:“如果不是你們帶路,這葦塘怕是進得出不得,難怪蘆花鎮會聚成匪巢!”
“校尉大人,這蘆花鎮周邊數百里全都是蘆葦蕩,如果不是胡德生記憶驚人,想要探出一條出路來難如登天,當初那些盜匪在葦蕩之中建立蘆花鎮也是出於這裡的隱蔽,後來更是對出入的道路進行嚴格管理,除了一些心腹之人,很難有人知道如何進出這裡,蘆花鎮可是盜匪們的銷金窟,如果校尉大人能拿下這裡,這數萬盜匪的財富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陳慶之聽出三人嘴裡還有些懷疑的口氣,只是抿嘴一笑,也不多說,清晨,大霧降臨,能見度不足五米,蘆花鎮在霧色繚繞之中顯得影影綽綽:“大人,前面就是蘆花鎮了,鎮門口有四座箭塔,平素鎮門附近只有十餘人把守,不過這個時辰,估計就算有人也都打着瞌睡!”
劉巖說的沒錯,當十數個東營精銳拿着匕首將那些打着瞌睡的盜匪全都悄無聲息解決,到鎮門打開,基本上沒有鬧出一絲的聲響,蘆花鎮外有數十里葦蕩,這是最天然的防護,而且鎮上對出入人員嚴格把關,很少有人知道進出的道路,所以蘆花鎮內的人沒有一點大敵當前的緊迫感,相反防範十分的稀疏。
當城門大開,陳慶之哈哈大笑一聲,對着身後的將士道:“將士們,給我大聲的喊起來,壯壯聲威!”
“靈夏軍威武,靈夏軍威武,靈夏軍威武!”
“殺,殺,殺!”喊殺聲震徹九天宇內,平靜的蘆花鎮就好像水滴入油鍋之中,立刻炸了開來,那濃霧之中,幾個躺在地上的酒鬼被這震耳的喊殺生嚇的打了一個激靈,才擡起頭就看到身前人影翻騰,有一兩個見識過這些身着白披風的士兵,酒立刻全都醒了,轉身就跑,邊跑邊打聲的喊:“白馬殺神來了,快跑啊!”
整個蘆花鎮亂成一團麻,五百白馬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見人就殺,就人就砍,整個蘆花鎮就是一個大匪窩,絲毫不用擔心裡面有平民百姓,五百人見人就殺,逢人就砍,隨着進入鎮中,人也四散開來,不過已經被白馬軍打的魂飛魄散,膽戰心驚的盜匪們此時根本就提不起一點反抗念頭,雖然整個鎮內有兩萬多盜匪,但往往能看到兩三個身披白披風的士兵追着上百人抱頭鼠竄。
陳慶之帶着一百親兵直撲鎮政中心,幾乎一路沒有碰到一點像樣的抵擋,來到鎮政中心的時候,鎮衙府門大開,裡面一片狼藉,甚至還有一些趁機抓着大把金銀想撈一票的盜匪,不過看到陳慶之進門,全都愣在當場,然後撲通撲通的跪在地上,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饒。
“你過來,你們鎮長呢?”陳慶之一把扯過一個瘦弱的傢伙,大聲的質問道。
“鎮長?哦,您是問座山雕,熊瞎子他們吧,跑了,帶着親兵卷着一些金銀跑了!”
“腿倒是夠快,想要活命就帶我們去密室,另外讓這些人將身上的東西都放下,現在蘆花鎮歸屬靈夏鎮管轄了,這裡的一切都要充公!”陳慶之看着地上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金子,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他的東營就是一個吞金大戶,而夏羽也是痛快,在困難也不會少了他一分,伸手伸的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而這次弄到一大筆,可算是解決不少問題。
蘆花鎮鬧騰了一個上午,李貴三人揉着自己的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是真的,足有一萬五六千人被三百人看押在鎮衙廣場之上,旁邊還有不少幫着維持秩序的盜匪,看那些傢伙的嘴臉好像這些披着白披風的傢伙纔是他們主子似的,而蘆花鎮也在下一刻宣佈納入靈夏鎮。
“大人,這下可發達了!密庫內整整一庫的銀子,大批的金銀首飾,還有堆積如山的糧食,這下可發大了!”一個親兵幾乎興奮的要暈過去,拿着一大厚落的賬冊送了上來。
陳慶之接過賬本,看着賬本之上的盈餘,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氣:“百兩的大銀錠一千五百個,五十兩的小銀錠三千個,其他散銀雜銀合計九萬兩,百兩的金錠五十個,五十兩的一百零三個,散金八百多兩,另外還有金銀器物首飾五大箱,光是這些現銀就足有近四十萬兩,金子一萬一千兩,全部折算下來至少有六十萬兩,這下主公可不用缺錢花了!”
“大人,這邊還有糧冊,記錄在案的糧草就足有兩萬擔,真不知道這些盜匪從哪裡弄來的糧食!”那親兵疑惑的道,要說全是搶掠的話,也不可能搶奪這麼多的糧食來。
“大人,這個我聽說過一些消息,蘆花盜並非是這大遼河上最大的匪盜,順河往南數百里還有一個勢力更大的毛家軍,據說這毛家軍鎮已經升到二級鎮所,光是水軍就有五千人,甚至能造出載重五十噸重的大駁船,來往這寬無邊際的大遼河,河東那邊雖然亂,卻比我們這邊太平的多,產出的糧食不少,蘆花盜這些糧食大多都是從毛家軍鎮買的。”
“呵呵,這個暫不去管他,只是這蘆花鎮位置偏僻,留之無用,鎮內的盜匪都是精壯漢子,帶回去丟到兵營,只要在軍營內磨練些日子,匪氣自然能去掉,不過鎮內還有許多青樓妓館,老夫倒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你們可有什麼好辦法麼?”
“大人,這青樓妓館內的女子大多都是被盜匪們掠來的良家女子,數量足有數千之多,這些女人進了風塵,就算想要從良也要多生出不少的波折來,我看這樣不如先留在蘆花鎮,讓主公決定吧!”
“主公如今被困土鎮,老夫沒有時間在蘆花鎮耽擱,這些盜匪老夫可以押着離開,能派上用場,但這些女人留在這裡,如果那些盜匪打回來,可就麻煩了!”
“大人,如果相信我等,我們願留下,只要大人讓我們從降匪之中選出些人來駐紮在鎮內,以蘆花鎮的防禦,就算對方打回來,也可守上幾天,只要校尉大人快去快回,定不會有危險!”
“好吧,我留下一百將士助你,給老夫五日時間,定會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