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北海州,北地王費清所佔據的兩州之一,北海州靠近黃河出海口,乃是黃河河道門戶,北海州治所北海城,北地王費清一身鐵甲戎裝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而左右兩側分別是北地王府的文武,費清作爲中原地區的一路諸侯,自然也是一個梟雄人物,昔日費清麾下有精兵二十萬,以北海州爲中心,佔據周邊四州之地,自立北海國,雖然只是一個小公國,但也算是一方之雄了。
以北海國的國力就算不是當初大宋的對手,以周邊四州之地,南面又有黃河天塹,東面則是大海,就算進取不足,自保也有餘了,不過壞事就壞在了費清的那個紈絝兒子身上了,費玉樹,費清唯一的兒子,儘管費清這些年也努力的耕耘,王府的小妾也是一個接和一個的納,但卻接連生下十二個女兒,就是沒有一個兒子,所以費清對這個兒子難免就嬌縱了一些。
有一個梟雄的老子,費玉樹幾乎是吃着蜜糖長大的,而費清經常領兵在外,而自己的這個兒子則整日窩在軟玉溫香裡泡着,整個王府上上下下都緊着這一個寶貝,加上下面的人爲了巴結這位少爺,自然是想着法子的逗弄費玉樹高興,這位少爺一高興打賞那可是大方的緊,甚至還能混上一個不錯的差事,而隨着少爺年歲大了,就有人給這位少爺張羅女人,這少年不知道節制,嚐到了房事的妙處,自然是樂不思蜀。
如果費玉樹只是平素玩弄那些普通民家女子,玩了也就玩了,壞就壞在這費玉樹在街上閒逛的時候,看上了費清麾下大將張公謹的掌上明珠,張家千金,隨後將這張盈盈給強搶到了王府,下面自然不用說了,一個惡少一個是剛入花季的少女,於是上演了一把霸王欲上弓,不過這張家千金也着實厲害,是一個小烈女,在被費玉樹上了之後,緩過勁來,就取了房內的寶劍,要殺費玉樹,結果在追費玉樹的當口,一下摔倒了,劍也甩了出去,費玉樹看這女人發瘋,當時搶過劍,就把這張家千金給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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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張家的人上門要人的時候,這費玉樹也是沒有半點心機,直接將這屍體給了張家,這張家來接小姐,結果就接來一個屍體,而且身上還被刺了七八個窟窿,老管家當時就暈過去了,費玉樹就是一個沒腦袋的紈絝公子哥,哪裡想到其他,這老管家一醒來立刻吩咐人去前線通知張公謹,張公謹聽了之後,當場就是火冒三丈,他在前面給費家拼死拼活的打江山,自己的掌上明珠居然被費家的小畜生給糟蹋了,這還不算還給刺成了篩子送了回來,張公瑾當時就領着兵造反,也虧得費清當時命大,去探查地形去了,所以張公謹破大營的時候,被費清逃過一劫。
後來張公謹北上投了費清的敵人,之後宋國大軍東進,又兵敗投了吳國,而費清也因爲那一次張公謹的倒戈一擊而元氣大傷,本來北海國馬上就要大勝,地盤還能多出一州半,如此,北海國就有足夠的力量跟宋國抗衡,但這麼一搞,北海國因爲元氣大傷,反被敵對的諸侯正給連下兩州,連以前的四州之地也只剩下了兩個,幸好費清的眼力不錯,絕對臣服於宋,最後滅了那實力大增的對頭,但北海國卻成了宋國的一個國中國,對於費玉樹,費清恨不能直接將他給揍死,但礙於費家就這麼一根獨苗,最後只得草草了事。
自從對宋稱臣,費清卻是沒有一刻沒有在等着東山再起的時機,北海國的地理位置優越,控制着黃河河口,又靠着大海,大夏對宋貿易,在黃河入海口的北海太極縣建立了一個貿易集市,儘管這個集市上不能收取稅賦,但這集市內的宋國商人只要離開集市的範圍,都會遇到關卡,所以費清這北地王很有錢,而大夏的集市又從來不禁兵器買賣,所以這北海國暗中積蓄了不小的實力,儘管在明面上,整個北海兩州之中,只有不到四萬兵馬,但當初北海國可有着近十萬人解甲歸田,這些人可都是精銳,費清每年都會拿出一部分錢來分發給這些退伍的士卒,並給這些人劃了最肥沃的田,可以說這十萬兵馬隨時都可以皮甲上陣,爲費清征戰沙場。
“秦將軍,我命你爲徵北將軍,統兵兩萬,騎兵兩千,弓手三千,步兵一萬五千人,帶足器械,糧草,北上通州,給我拿下通州重城。”通州位於北海州北面,昔日老對頭的地盤,當初他就是在這裡折戟,不過此刻的通州城內不過只有宋軍五千,算上週邊的兵馬,也不會超過八千人。
“末將領命。”
“『毛』將軍,我命你爲徵西左先鋒,統兵三萬,兵出南平,攻打石州。”
“末將領命。”
“伍將軍,我命你爲正西右先鋒,統兵兩萬五千,兵出張莊,攻打葉州。”
“末將領命!”
“冷將軍,你駐紮後方,統兵四萬,看守後方,並統籌糧草輜重,餘下衆將隨我左右,聽命行事!這一次,我要拿回數年前就該屬於我北海國的一切!”
烽火十年十一月中旬,北地王費清再次打出北海國旗號,反宋,十萬兵馬分成西,北兩路,攻打通州,石州,葉州三地,而與此同時,餘下的諸王也紛紛響應,八王之『亂』開始。
本來這八王之『亂』對於大夏來說並不關痛癢,甚至宋國內部打的越『亂』越好,生意反而更加的好做,所以這太極縣的大夏貿易集市依舊繁榮無比,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戰爭的威脅。
太極縣城,北地王費清之子,費玉樹此刻就坐在太極縣城,費玉樹臉『色』陰霾,長期的酒『色』掏空了他的身子,所以臉『色』有些蒼白,倒是有點小白臉的氣質,而在費玉樹下面,則坐着一個領兵將領,吳赫。
“怎麼,吳將軍不願意聽本公子的調令嘍!”費玉樹陰陽怪氣的說着話,那雙『色』『迷』『迷』的桃花眼卻『露』出幾分陰霾的光芒。
吳赫望着費玉樹,卻是頭疼無比,有些哀求一般的對着費玉樹道:“公子爺,不是本將不願意聽從公子的命令,而是這事實在是事關重大,公子爺手裡又沒有王爺的手書,調令,吳某也不敢隨便調集兵馬啊!”
費玉樹卻是理也不理的道:“難道本公子的話就不算是調令了麼,吳將軍,你這副將當了也有兩三年了吧,如果此事你辦的好,本公子定讓你當上正將,統兵一方,而不是在這地方窩着給人看城門,如果你要是不識好歹,你一個副將,本公子想對付你,你認爲你跑的了麼。”
吳赫看着費玉樹,心裡長嘆一聲,寧罪君子,不罪小人,寧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費大公子,大不了,搶上一票,就離開這北海國,天下這麼大,還怕沒有地方藏身麼:“全聽公子的命令,我這就去調兵!”
費玉樹看吳赫這麼上道,哈哈大笑的站起身,走到吳赫身邊,拍了拍吳赫的肩頭,道:“吳正將,日後有本公子給你撐腰,你就等着平步青雲吧!”費玉樹想要做什麼,自然是要報仇了,半年多年費玉樹在北海城閒極無聊,聽說在太極縣的大夏貿易集市繁華無比,而且還有不少北面的胡女,於是在手下的狗腿子的帶領下前往太極縣,不過在太極縣郊外卻機緣巧合的碰到了洛神甄宓,作爲一個『色』中的惡鬼,費玉樹當然不會放過美若天仙一般的甄宓,上前糾纏,被甄家的家僕打的狼狽而逃,後來費玉樹直接調動太極縣的衙役兵圍甄家,卻被甄家提前聽到了風聲,一家人逃向了大夏的貿易集市,費玉樹哪裡肯放棄,自然帶着人奔着大夏集市去了。
大夏設立的貿易集市其實就是後世的那種租借地,佔據地方不大,但卻異常繁華,大夏的商船將商品貨物運轉到這裡,然後賣給宋國的商人,不過這集市範圍之內卻是大夏管理,外人不得『插』手,而在這集市內,爲了防止有人鬧事,駐紮着五百大夏精兵以及在地方上招募來的上千巡邏兵,以保障集市內的秩序和安全,費大公子帶着人衝入集市其中,自然引起了保護集市的巡邏兵,費大公子驕橫慣了,二話不說,直接讓人動傢伙,卻被新官上任的轉運使紀才讓人『亂』棍打出,這費大公子更是捱了一頓板子,丟到了集市外面,費大公子長這麼大,連他爹費清都不捨得多打幾下,就算是他當初打了那個瘋女人,也不過是被禁足一年,捱了一巴掌,這一下卻是被『亂』棍打出,幸虧紀才知道費玉樹的身份,這纔沒有下死手,只不過讓費玉樹受了些皮外傷,但這個仇卻是被費大公子記住了。
這一次費清出徵在外,因爲甄家之事又被禁足三個多月的費玉樹再次跑了出來,直接奔着太極縣而來,費玉樹本來就是一個紈絝,胸無大志,只知道他欺負人可以,別人欺負他,萬萬不行,所以這口氣他必須要出,於是就有了上面那一幕。
儘管宋國向大夏借兵以平『亂』在八王之中已經傳開了,但北地王費清卻絲毫沒有要動太極縣的貿易集市,因爲費清知道大夏就算真的借兵,也不會真心實意的幫助大宋,所以這貿易集市只要沒關,費清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的軍械物資,這也是爲什麼在得知甄家事件後,費玉樹會被禁足,費清明白,但費玉樹不明白,儘管費清讓人約束這個兒子,但費家除了費清之外誰敢攔,要知道費玉樹連他老子納的小妾都敢玩,王府上下,就沒有一個人能制住他的,費清前腳走,費玉樹後腳就出了門。
吳赫麾下有三千兵馬,這三千兵馬是專門用來監視大夏的貿易集市的,畢竟這集市上還有一些軍事力量,一千餘人雖然不算多,但也絕對不算少,真要斜刺來一下,也絕對不好過,何況大夏的五百兵馬都是騎兵,這就更加難纏了。
吳赫這次出兵有一半是被費玉樹『逼』的,但也未必沒有一點私心,長期駐紮在大夏貿易集市不遠處,他對大夏貿易集市的可是最瞭解,那可真是日進斗金,就算是各地戰爭起,這裡的貿易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干擾,反而因爲各地兵『亂』起,這生意反而越做越大了,宋國境內多平原,礦山很少,所以宋國與大夏最大宗的買賣就是各種銀銅鐵錫等金屬錠,其次就是『藥』材,兵器,而大宋出產最多的則是糧食,其次就是流通過來的金銀,大夏從宋國購買平價糧食運往山東,要比從大夏本土運送糧食便宜的多,距離也更近,可以說這太極縣碼頭的大夏貿易集市就是一個金窟,如果拿下這裡,別說一輩子,就算是十輩子,百輩子都不用發愁了,而且吳赫也看出一點來,這北海國早晚都會敗,不爲別的,就因爲費玉樹這個廢物,費清就算太厲害,有這麼一個子孫,就算是北海國成爲中原強國,最後也逃不了被滅的命運,所以吳赫這一次打算冒一把險,撈一筆,然後跑路,換一個太平點的地方,蓋上一座大宅院,娶上十幾個妻妾,過富家翁的日子。
十月十八日,夜,大夏貿易集市依舊熱鬧非凡,對於這座銷金窟一般的貿易集市來說,夜生活纔剛剛開始,集市上的十餘座青樓紅院早就掛滿了花燈,裡面鶯鶯燕燕的都是來自各地的女子,『亂』世人如狗,爲了活命,賣身青樓的女子多如牛『毛』,這十餘座青樓各個都是有不小的規模,每一家都有百十個姑娘,每逢夜晚,青樓之中都會爆滿,幾乎夜夜都是不夜天。
吳赫的三千兵馬也算是精銳之兵了,由於靠着貿易集市,又負責着周圍的關卡收稅,所以配備的兵器都是上好的精鐵兵刃,身上也都有一套上好的牛皮鎧甲,而對於大夏貿易集市這些士兵可以說沒有人比他們還熟悉的了,因爲他們有點錢都會花銷在這集市上的青樓之中。
只要拿下這座集市,街上的財物任取,女人任他們玩,這個誘『惑』被那個費玉樹說出來之後,吳赫這三千兵馬都算是被徹底點燃了,就算吳赫想要反對也不好使了,看着那黑夜之中的仍然通明的集市,吳赫嚥了口吐沫,對着麾下的幾個將領吩咐的道:“集市裡面有一千青壯巡邏士兵,這些人很分散,不用跟他們糾纏,第一時間衝往集市上的大夏衙門,還有碼頭,拿下這兩處地方,整個集市就都是咱們的,金銀財物只要拿的走就都是咱們的,有漂亮女人看中也可以抱回去,所以該拼命的時候誰都不準給我掉鏈子,否則一旦沒有拿下兩處地方,日後咱們可有大麻煩了!好了,準備行動吧!”
嗖的一聲,一道響箭飛『射』到半空之中,然後在空中炸開,三千北海國兵馬突然襲擊了大夏位於太極縣的貿易集市,猝不及防下,巡邏兵馬快速的被擊潰,集市之上頓時『亂』做一團,轉運使紀才被守軍衛指揮使帶出轉運使衙門的時候,四周喊殺聲震天,五百大夏士兵數量太少了,而集市內部已經『亂』作一團,騎兵根本就伸展不開,只能成爲黑夜裡的靶子,五百士卒盡力維持了一道防線,保護一些逃出來的商人撤退到碼頭邊上的牀上,紀纔則讓人將轉運使衙門內的財物轉運到一艘戰船之上,這才下令脫離碼頭,而岸上,無數的弓箭手將一蓬蓬的箭雨『射』向戰船之上,好在大夏的戰船之上都有專門的放火設置,雖然有些地方被點燃,但都被及時撲滅,但此刻集市內部卻已經化作一片火海,人的嘶喊聲在夜空中響徹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