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聽着下面有頭有臉的人們在那討論,心裡也是十分的矛盾,目光不由地的落在身邊一言不發的方傑身上,如今翠陽山能有今日的光景,都是拜了這個軍師所賜,而且他也是衆人中看事情最明白的人:“軍師,你的意思呢?”
金旺這一問,聚義廳內的人們立刻安靜了下來,目光都望向了上首位置上的方傑,方傑揮着扇子,呵呵一笑道:“各位當家兄弟說的都有道理,說實在的如果外面依舊是那個天,咱們這安不招也罷,不過這天下大勢卻不由地我們去逆轉,也許大家認爲我們這翠陽山很厲害了,但是大家難道要一輩子在這山上落草爲寇,而且大家認爲這外面的天一輩子都這麼『亂』下去,大夏能打敗遼國,就說明大夏的實力之強,集合了大遼一國之力都敗了,那些遼國餘孽,地方豪強難道還比一國還厲害麼,也許今年,或許明年咱們頭上的天就要變了,到時候如果大家仍然在這山上,那就真的是盜匪,可是要被人攻打的。”
“軍師的意思是接受招安?”金旺聽着方傑的話裡,似乎傾向於招安,不由地的問道。
方傑搖了搖頭,道:“這安接不接,還要在看看,畢竟大夏離我們還遠,咱們拭目以待吧,如果大夏真的打過來了,咱們在做決定也不遲,現在咱們要多注意山下的情況,如果大夏真的是爲民着想,我想大家也沒有人願意落草爲寇。”
方傑早就接到了來自蝶樓的密信,不過對於遼地的佔領卻並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完成的,如今大夏的兵馬最近的也在駐馬軍道,距離金州道的陽州還有着幾百裡地,等到金州被拿下之後,他在選擇接受招安也不遲。
衆人聞聽方傑所言,都覺得有些道理,於是一場爭論就暫時放在一旁,金旺則選了十數個精明的手下下了山,探聽風聲,一旦大夏兵馬打過來了,也好有個準備。
一夜的雨在清晨的時候,淅淅瀝瀝的停了下來,將夏日的燥熱祛除個乾淨,渾河水面之上,淡淡的清爽空氣迎面吹來,靠着河岸兩邊的航道逆河而上的運寶船緩緩的前進着,岸邊那垂在河旁的大柳樹倒映在河面之上,葉片之上還掛着幾滴晶瑩的水珠,十艘三桅寶船在八艘戰船的護衛下過了渾河水岔,進入到左側的渾河水道,向着河道上游的大夏臨時王城新夏城開去。
十艘寶船之上,運載着從白金國內收羅而來的金銀,經過半個多月的查抄,清理,統計,從白金國王城一城之中就收羅來黃金三百七十二萬多兩,白銀八千餘萬兩,各類銅幣上千萬貫,初步統計從白金國內收刮而來的金銀價值一億三千多萬兩白銀,如果這筆金銀在鑄造成大夏金幣,銀幣,那麼價值還會提升,而這筆錢屬於計劃外所得,而有了這筆錢,之前緊巴巴的大夏財政,無疑鬆快了許多。
新夏城的王宮後花園,在成片成片的花叢樹木之中,穿越過回字形的長廊,在一方水潭裡有一座八角樓,八角樓有十二層,算是王宮內最高的建築物,八角處有有燕含鈴,風一吹,就會發出叮噹叮噹的脆響,站在八角樓上,可以俯視半個新夏城,也算是一覽衆山小。
這八角樓建成不過一個月,不過卻是這後宮最嚴密的地方之一,是夏羽私庫的小內閣,由着後宮掌管,隨着商部的籌建,靈夏商會內部也做了分離,很多人手被抽調到了商部,周紫晴也出任商部名義尚書,代管商部,以五年爲期,直到爲大夏培養出一個合格的尚書出來,至於靈夏商會這個王室商會則交由給了譚欣茹,白素等人負責,而這座八角樓則作爲王室商會的辦公地,屬於內功中樞的所在。
叮噹,叮噹,清脆的鈴聲隨着曼妙的舞姿而叮噹響起,身着一身薄紗霓裳的陳圓圓仿若一隻蝴蝶,翩翩的舞動着,那薄紗上沾染着沁出的汗珠,貼在陳圓圓那窈窕的身體之上,映着陳圓圓那潔白如雪的肌膚,胸前的飽滿隨着舞姿上下的跳動,勾人的眼球。
平日夏羽從中書內閣那邊辦完事回來,就會窩在這八角樓上的頂樓,整個頂層沒有一根柱子和遮掩,就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地面上鋪着一張巨大的牡丹羊『毛』地毯,軟絨絨的,四周的窗子一打開,徐徐的風順着四周的窗吹來,讓人有一種腳踏雲端,飄飄欲仙的錯覺。
靠着那紫竹編織而成的背靠之上,眯縫着眼睛看着陳圓圓那嬌美的舞姿,身旁白素那清脆的聲音悅耳的傳入耳中:“此番從白金國共獲得金銀財物一億三千八百四十二萬兩,另有珍珠一百箱,綾羅綢緞五萬餘匹,各種金銀器物三千五百餘件,瓷器,漆器,書畫等不計其數,按照分配,樞密省將獲得百分之三十的分配,大約有四千萬兩,其餘的盡數劃歸到戶部,大約有九千八百餘萬兩,這筆錢已經在運送的途中,最多還有兩日就能運到,除此外,在白金國內才獲得田莊……。”
夏羽聽着白素報出的一連串的數字,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波瀾,揮了揮手道:“聽說這筆錢中,至少有一半是那位白金國丞相府邸內搜刮出來的,那白金國王宮內還有一座黃金打造的金屋,可是真的!”
白素點了點頭,道:“恩,那黃金小樓耗費黃金一百五十六萬兩,雖然我沒有親自去看,但估計也是花費巨大,可惜無法整個搬運回來,只能拆除了,至於那個白金國的丞相,確實有大半財物都是從他府邸的密庫內找到的,除去運出的一千五百餘萬兩外,家中的七個密室內,每一個都找出數百萬兩的黃金,白銀以及珍珠等貴重的物品,全部加起來,至少價值在七千六百萬兩,除了之外,在白金國內各個大臣家中,還查出金銀四千餘萬兩,而王宮府庫卻只有一千餘萬兩。”
“嘖嘖,這個傢伙倒是一個人才啊!還活着呢麼?”夏羽咂巴着嘴,笑着說道,歷史上記錄的鉅貪是清朝中葉的和珅,據說抄家的時候查抄出來的全部財物合計超過了八萬萬兩,相當於清王朝十年賦稅,不過滿清的面積有多大,營州之地面積纔多大,和珅貪了數十年,而這位貪了不過三四年而已,在某個方面此人的才能不弱於和珅啊!
白素點了點頭,道:“活着,他的一個心腹管事投奔了我們這邊,在他逃往一處隱蔽的莊子的時候,被活抓了,怎麼你對這個人有興趣,不過這人確實有些能耐,不過你敢用他麼?”
夏羽聽了白素那反問的語氣,嗯哼一聲,大手抓住白素胸前的『乳』鴿,道:“有什麼不敢用的,只要是人才,那就要不拘一格降人才,我可一向都是唯纔是舉。”
白素嗯嚀一聲,按住夏羽做壞的大手,白了夏羽一眼,道:“你確定,小心這個傢伙將你家底都給貪了去!”
“哼,想貪我那是不可能了,我們都知道他這個人,自然會嚴加防範,而且在白金國內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加上碰到一個昏庸的傢伙,自然貪的順手,不過到了我大夏給他幾個膽子!”夏羽這麼說自然是很有自信,自從大夏銀行開張,夏羽主動帶頭將家產數目報出,隨後從內閣就通過了大夏官員清產法令,也就是說官員的家產,產業全部都需要接受監督,大夏既然不禁止官員經商,那自然會在這方面設立嚴厲到苛刻的法令,如果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破壞夏羽定下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夏羽出手,就會有人將破壞商業秩序的人給摘出來,蝶樓那些蝶衛可不是裝裝樣子的,而成立商部之後,商部最主要的一個職能就是審察大夏經商官員,商人,對於貪污,只要超過百兩就直接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懲罰只比謀反差一等。
“這倒也是?”別的不說,白素管理着的靈夏商會負責的情報,對這個最是有發言權,爲了樹立大夏積極向上,誠信爲商的社會環境,對於那些不法商人,大夏可從來都沒有手軟過,囤積居奇,低買高賣,仗勢強買強賣,使用不良手段,輕則吊銷商籍,三代之內不準爲商,重者直接抄家,家產充公不說,首犯處斬,家人充奴,如今在大夏敢去挑戰這商法的人還真沒出生,大夏當官的各個都有錢,而俸祿也不少,所以對貪污同樣定爲大罪,僅次於謀反,在殺了一些敢下手的人後,如今大夏的吏治可以用清明來形容,而正是因爲如此,大夏纔可能會大跨步的發展。
“不過這種人纔在我大夏實在是難以發揮其才能,所以我打算將這些人重點培養一下,然後送到其他國家裡去,並資助他們爲官,嘿嘿,如果真有一兩個爬上去的,那對我大夏可是好處多多!”夏羽一臉壞笑的道,大手不自覺的探入白素的小衣內,握住那挺拔嬌巧的玉『乳』,細細的把玩着。
白素聽了夏羽所言,先是一愣,但片刻後卻是眼前一亮,這倒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那你打算將這個賈弼送到哪裡去!”
“先給他關到醒世樓去,總要在他心裡打上我大夏的烙印,日後纔好指使,另外這種貪官污吏還需要多找一些,然後分批分批的送出去,比如什麼滿清,晉唐,大宋,曹魏,兩漢之類的全都送,這些人爬到縣上就禍害一個縣,爬的越高,禍害也越大,發揮的作用也越大,尤其是宋朝那邊,倒是可以多多的扶持一些落魄的文人,說不準日後就有大用。”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要有專門的人來負責此事了,而且這事也不能讓太多人知曉,如今我大夏內部也不知道有多少其他勢力的密探呢?”
“這個事情我打算讓蝶樓那邊去做,吳用心思縝密,加上他的手段,相信能很快就做好這些!”夏羽的這個念頭自然不是突然出現的,而是想起南宋朝的秦檜,不要去小看那些『奸』臣的本事,讓他們做好事或許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如果專門做壞事,卻絕對是錦上添花,更上一層,可惜不知道那些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奸』臣都在哪裡,否則一定都收羅來,訓練一番,送到他國做『奸』細去。
白素點了點頭,蝶樓如今是大夏最龐大的諜報機構,而且難得的是蝶樓夠低調,很多百姓也大多隻聞其名,很少有人看到蝶樓的人。
在八角樓上,夏羽羽白素談論的人,賈弼此刻也坐在一條船上,儘管沒有用繩索捆綁,但身邊卻時刻都有一個蝶樓的密蝶在身旁,賈弼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運將會怎樣,在莊園被抓的時候,賈弼曾經有過輕生的念頭,因爲他知道大夏絕對不會容納自己,至於像一個普通人那般的生活,賈弼也只能在夢中想想,他是白金國的丞相,昔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大夏不可能放過他。
不過輕生的想法才冒出頭來,他就看到了身邊的那個個頭不高,長相卻十分猥瑣的傢伙,他帶來了一個女子,他府邸內的婢女,一個懷了他孩子的女子,再次之前,賈弼還有兩子三女,不過最後活下來的卻只有兩個女兒,不過因爲眼前這個懷孕的女子,賈弼卻不能輕易的去死,如果是女孩,他自然不會太過在乎,但如果是個男丁,那就是他賈家的香火,而如果自己死了,那這個嬰兒也將會陪着他。
是人都會有弱點,賈弼也有,何況如果他死了,按照那人的話,他會被釘在木頭架子上,赤『裸』着遊街,這對一個文人來說絕對是最大的侮辱,賈弼也是一個讀書人,自然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
船隻順着大遼河一路往上,最後進入到一個巨大的湖泊,據說這裡昔日是大夏的核心,也是大夏王城所在,不過如今王城已經搬遷,但夏湖之內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在中夏港的碼頭,賈弼換了一艘小船,船隻再次順着河流而上,進入小靈河,隨後一路而上,路過昔日大夏的王城,如今的陪都靈夏城,最後來到一處鳥語花香的偏僻所在,四周了無人煙,不過卻並不是一片荒蕪,相反,在那山腳之下,卻有一處雅緻的山莊,所有文人思想的地獄,醒世閣。
醒世閣門外,蝶樓的密蝶將賈弼扶下車,然後道:“你將在這裡呆上十天半個月,用心去想想你日後的未來,半個月後我會來接你,至於你的女人,我會好好的照顧他的,不要妄圖去死,否則倒黴的將只會是你那沒有出生的孩子!”賈弼點了點頭,對着那貌美如花的婢女多望了幾眼,對於這個女人,賈弼並沒有多少感情,但此刻,這個女人卻又讓他有着無限的牽掛,望着前面的靜怡的山莊,賈弼並沒有回頭,在兩個士兵的護送下,走入了這個被文人稱爲地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