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願意和我私奔嗎?”齊蕭道。
他又重複了一遍:“你現在還願意和我私奔嗎?”
良久,葉雅琪才動了動僵硬的嘴角:“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下一秒,她的手被溫暖的手掌握住,他就在她面前,低聲說:“我不是在開玩笑,這次炎烈完蛋了,你和我走吧,否則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葉雅琪猛的抽回手,厲聲道:“你憑什麼說他完蛋了!”到最後,她的聲音變得很尖,昭示着她的怒。
不會的!炎烈是聖瀾的霸主,是全世界經濟的主宰者,他不可能會出事!
可越是這麼想,她腦海中炎烈憔悴的模樣就越加清晰。
指尖發涼,她緊握的雙手禁不住微微顫抖。
彷彿齊蕭一直在審視着她,片刻後,他輕輕一笑:“你自己不是也沒把握嗎?炎烈要你留在這兒,沒有A國的支持,他凶多吉少。”
葉雅琪激動道:“所以你就應該找人儘快把我的眼睛治好!”
“你是不願意了?”齊蕭突兀的問話,完全和葉雅琪的話風馬牛不相及。
“我們現在不談這個好嗎?”葉雅琪略帶哀求的口吻道。
“可我現在只想聽你說這個。”齊蕭的聲音變冷。
意識到他的不對勁,葉雅琪想起了他在駱縣對炎烈的陷害,心猛一緊,良久,她顫抖着嗓音道:“你去駱縣應該是炎烈授意,可你爲什麼要陷害他?”
“想脫離他,就這麼簡單。”
“到底是爲什麼!”葉雅琪忍不住大喝,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他……是爲了她嗎?
可她卻無法看見齊蕭的臉,更無法判斷他話的真實性。
這不安定感,讓葉雅琪手足無措,她急急道:“你說啊……”
可面前的男人依然沒有回答。
葉雅琪慌忙伸手去拉他,在她慌亂地亂抓了一通過後,他終於主動握住了她的手。
他說:“你想聽一個故事嗎?關於我怎麼愛上了一個姑娘的故事。”
“我不……”
“先別急着拒絕,因爲這能決定炎烈將來的命運。”
聞言,葉雅琪先是一怔,隨即猛的點頭。
“我聽說你的時候,是我哥要和你結婚的那次,他們讓我回來,我想着是不是要在他婚禮上搗搗亂,所以我開始關注你……”齊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他沉默了很久,也沒有再繼續說。
就在葉雅琪想要問他接下來的事時,他突然笑了:“然後我發現你還真可憐啊,懷着前男友的孩子,卻要嫁給別的男人,於是我決定在婚禮上拿這個羞辱我哥,可後來聽說你跑了,我失落的同時,對你更加感興趣了!”
末了,他自嘲道:“可能是覺得你懲罰了我哥,所以我覺得我們是同一戰線的,可能就在這個時候,我就對你心生愛慕。”
他話音落,葉雅琪只覺額頭一痛,慌忙擡手去打他的手,可他先她一步收回了手,耳邊卻傳來了他的輕笑:“高興吧!我那時候就愛上你了!”
“你神經病!”葉雅琪忍不住吐槽,他不是神經病,怎麼會愛上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這麼說你的愛慕者,就不怕遭雷劈麼!”齊蕭打趣道。
“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你那根本不是愛!”她要是信他的話,那她也瘋了!
齊蕭反駁道:“每一個人愛人的方式都不同,你不能因爲我和你對愛的認知不同,就認爲我不愛你。”
混雜着他身上香味的氣息越加濃郁,耳朵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葉雅琪才驚覺,他與自己那麼親密。
她慌忙躲開,卻被他死死箍住了肩。
“我……愛……你……”他緩緩說道。
熱氣灌入了她的耳朵,癢極了!她禁不住縮了縮脖子,猛的搓手臂。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但相對於炎烈那冷硬幹脆的告白,齊蕭的告白,實在是讓人感到肉麻!
她就連腳指頭就起了雞皮疙瘩!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葉雅琪沒好氣道。
“我知道,我在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接受我的愛。”齊蕭輕鬆的語氣,讓他的話,聽起來是那麼虛浮。
“你別再開這樣的玩笑了。”葉雅琪板着臉道,“一點都不好笑,就像你以前說的,像我這樣的女人,太普通,不符合你的胃口,我……”
“你現在一點都不普通啊,做過王妃,還有孩子……”
“齊蕭!”葉雅琪喝止,“我說了,你別再開玩笑了!”
未等她說完,她的肩頭猛一緊,是齊蕭的五指死死箍着她,他力氣之大,她感到肩頭疼得厲害。
他似乎是在以此告訴她,他並沒有開玩笑。
“你看,不懂愛的人是你,連小學生都知道,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就會愛她的全部,即便是她有孩子又怎麼樣,有男朋友或者老公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她,想要和她永遠在一起,即便是面前困難重重,也會不顧一切地去披荊斬棘,只爲了和她在一起。”他說出這麼美妙的話語,就像是在背臺詞。
可卻讓葉雅琪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
但是,現在不是他們談情說愛的時候!
冗長的沉默。
葉雅琪在心裡組織好要說的,才深深地吸了口氣,說:“你告訴我這些,最終目的是什麼?”
齊蕭輕笑:“我剛纔說了呀,和我私奔吧。”
葉雅琪冷笑:“你愛我什麼?”
齊蕭道:“什麼都愛。”
葉雅琪沉聲說:“既然什麼都愛,那我提的要求,你是不是都會滿足?”
“我不是炎烈。”齊蕭冷冷道,“不會什麼都會爲你去做。”
葉雅琪嗤笑:“那你憑什麼認爲我會跟一個不會爲我做任何事的男人私奔?”
突然,她再次感受到齊蕭噴灑出的炙熱的氣息,知道自己與他就快貼面,但她還是穩住了自己,憑着知覺做出一副無畏的神情。
“我的意思是,除了幫助炎烈,其他什麼我都會答應你。”齊蕭邪邪笑道。
葉雅琪還以微笑:“可我除了想幫他,沒有其他的要求。”
“你說的是真的?”出乎意料的,齊蕭沒有堅持先前的想法。
“事到如今,我騙你也沒有好處。”
“那好,和我籤一個會和我永遠在一起的協議,我立即就帶你去軍隊腹地。”他才說完,葉雅琪就聽到了紙張摩擦的聲音。
葉雅琪深深凝眉:“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怎麼和你籤協議?”
“你不信我?”齊蕭道,“那就讓炎烈等死吧。”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他把協議收了起來。
葉雅琪急了,伸手去抓他,又說:“我願意!”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依靠這渺茫的條件。
反正她早已一無所有,就算他拿生死狀給她籤,也無所謂,只要炎烈能平安,她做什麼都可以!
齊蕭也沒爲難,他扶着葉雅琪的手,在紙上籤下了她的大名。
也不知是爲什麼,在簽下協議之後,她的心就更亂了。
可她只能這麼做。
齊蕭似乎很高興,一直在笑,葉雅琪可以想象出,他拿着紙高興的樣子。
而葉雅琪在心裡也早已做好了打算,這只是個人名義的協議,根本不具法律效應,大不了到時候她做個無賴,反悔好了。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北上救炎烈,她就沒打算過要離開他。
或許,齊蕭真的癡癡地愛着她,但她愛的人是炎烈。
“我們什麼時候啓程?”葉雅琪突然問道。
齊蕭倒乾脆:“等你的眼睛好了。”
葉雅琪沒好氣道:“萬一我的眼睛一輩子都好不了呢!”
齊蕭道:“不會的,鎮上的醫生說你的眼睛只是被雪閃到了,或許後天就會好。”
得知這個消息,葉雅琪按耐不住心中的歡喜,美麗的紅脣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而她也權當後天就是他們的出發日。
可,到了後天,她的眼睛還沒有好轉的跡象,眼前仍然一片漆黑,就連一點點的光影都見不着。
葉雅琪的心情跌入了谷底,卻不是因爲自己仍然看不見,而是爲不能出發去幫炎烈而感到沮喪!
這麼靜靜地坐在牀上,她摩挲了一下牀邊,因爲沒能摸到齊蕭,她又喊了喊:“齊蕭!你在嗎?”
屋內一片死寂。
葉雅琪預感不妙,急忙下牀,可還是因爲不適應,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膝蓋疼得厲害,她死死捂着自己的腿,大聲喊道:“齊蕭!你在嗎!”
她連着喊了好幾次,也沒有人應答。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應該在裡面。”
是誰?不會是斯坦家族的人吧?!
思已至此,葉雅琪禁不住一個激靈,隨即慌忙爬起,卻因爲自己看不見而懊惱!
她就一廢人!連逃跑或者躲起來就做不到!
男人的腳步聲越發清晰,他在向自己靠近!
葉雅琪慌忙轉身,頭猛一疼,應該是撞到了牀頭櫃,她能躲在牀下!
再也不顧不上疼痛,她摸索着鑽進了牀底,隨即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腿,甚至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