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八,夜幕,歷經近兩個月的長途跋涉。一路出草原,過荒地,穿沙漠,越叢林;風笑天、張少永、林決、周然雪、丁玲辭別陳望、陳楚橫父子,終於來到了天山天池。
次日晌午,暖暖陽光,藍天白雲,好個天氣。五人靜坐在天池東岸沁心亭內,談笑賞景,好不痛快!
“此刻天山腳下依舊還很是炎熱,不想這山腰卻竟是如此清爽快意。”林決由感而發,不得不佩服其微妙。“本近在咫尺,卻如相隔萬里!”
“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與奧妙所在!是這天山,尤其是這天池的魅力所在。”享受着那份難得的清爽快意,風笑天感慨。“爲人所不能!要不,我們也不會如此大老遠跑來,只爲一賞!”
“恩,的確!這天山天池比之海邊、草原更是另一種美,給人以另一種感覺、意境!那種微妙感,似比海邊、草原還要來得猛烈深沉,耐得尋思回味。這塵世間,其它任何湖泊都無與倫比,營造不了!”眺望着眼前天池湖面,平靜清澈倒映着頂上青山雪峰 ,池中魚兒兀自歡快暢遊,似一巨幅山水畫直面鋪來。在放眼觀賞去,悉心感受着天池周圍山坡長滿的那諸多挺拔雲杉、白樺、楊柳……鬱鬱蔥蔥,綠中有黃,黃中有紅,紅中又有紫……正對西岸那玲瓏精巧的亭臺樓閣……一切風光之絢麗旖旎,綽約多姿,耀目怡人。那份清靜幽雅,空淨無擾,直攝心魂,更是讓林決爲之徹底折服拜倒,已入天界。“這天池,儼然就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
“據傳天池是由古代冰川和泥石流堵塞河道而形成的高山湖泊。”擡頭斜望去,面前山峰白雪皚皚,直入雲霄。峰頂那冰川積雪,閃爍出片片銀光,與天池澄碧的湖水相映成趣,構成出高山平湖的自然奇觀 。張少永曾於書籍間無意翻閱到。“湖面海拔有五百七十丈之高,長九百九十丈,寬則三十數丈到四百五十丈不等,湖泊最大深度爲三十一丈二尺。狹長曲折,清澈幽深。池中水全由冰雪融化而成,潔淨透明,宛如一面大鏡嵌在山腰。四周雪峰上日漸消融的雪水,彙集到此,遂成爲這天池源源不斷的水源。”
“傳說中,天池便更是“瑤池”,是西王母會聚衆仙舉行蟠桃盛會的地方。”丁玲已滿是
陶醉。“今日得見,景之平凡中非凡,確如其傳,當之無愧!”
“據《穆天子傳》記載。兩千多年前,周朝穆王曾乘坐“八駿馬車”西行天山,西王母就是在這天池接見的他。穆王贈送她大批錦綢美絹等中原特產,西王母則回贈了天山的奇珍瑰寶,並邀請穆王遊覽天山名勝。穆王親書“西王母之山”,留作紀念。”聽丁玲那一說,風笑天頓然想起書中這段記載。“臨別時,西王母勸飲再三,即席歌曰:“祝君長壽,願君再來。””
“唐時詩人李商隱有詩曾提及此盛會,詩云:瑤池阿母倚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八駿日行三萬裡,穆王何事不重來?”一時興起,周然雪也忍不住快然脫口而出。
“行,在這也坐了挺久了,四下走走看看去。”說着,張少永已然站起了身。
“張少永說得對,我們也是該四下去遊蕩遊蕩了。”起身,林決直附和。“不然如此盛景,未曾身臨當間,領略其境,那可真就枉自白來!”
……
三日後,閒來無事,望着那冰川雪峰,白茫茫藏於雲霧間。風笑天和周然雪一時興起,想要前去一走。
“聽聞這天山雪峰頂有一奇珍之花傳天下----雪蓮。高潔脫俗,美豔動人冠頂天下,很多人就算是在這窮其畢生,也難得一遇!又名“雪荷花”,當地人稱其爲“塔格依力斯”。還又是這天山所特有的珍奇名貴中草藥,解奇毒,據傳有起死回生之奇效。生長於天山山脈海拔一千兩百丈左右的懸崖陡壁之上、冰漬巖縫之中;那裡氣候奇寒、終年積雪不化,一般植物根本無法生存,但這雪蓮卻能在零下幾十度的嚴寒下和空氣稀薄的缺氧環境中傲霜鬥雪、頑強生長。吸取天地精華,不染凡塵,是聖潔的化身。自古以來,這天山雪蓮更是被世人尊奉爲“百草之王”、“藥中極品”。”風笑天侃侃言來,想看看林決、張少永、丁玲接下去意向與他和周然雪是否相同。“所以我和雪決定,前往峰頂那冰崖雪谷中一走,去一尋,看能否有緣得遇!就不知你們可有這興致?”
“我可沒。”林決直襬頭。“要去你倆恩愛去。昨日看那天池北岸一直過去,有片叢林不錯,我和玲正打算移步踏往。”
“我也沒!”微微一笑,張少永亦連連搖頭,對之毫無興趣。“在這天池西岸那頭,有處斷崖雲霧繚繞 ,似斧劈削橫立半空,巍巍雄姿傲骨嶙嶙 。我想去立而其上,感其微風。那感覺,不定多微妙!況且,在我眼裡,這天山雪蓮卻也並不珍奇,與普通花草無異,只是一朵花,一朵不那麼容易見着的花而已!”
“那好,接下來我們就各爲其行,隨心所動,七日後再在此沁心亭相會。”揹負殘魄,風笑天挽起周然雪的手,倆歡心着大步踏出沁心亭而去。
三日後午時,風笑天、周然雪一路閒走,無意來到了一近峰頂懸崖峭壁前。但見那空地正中不知因何?竟屹立有一小石塊爲冰雪所包裹,貌似石碑,很是突兀醒目。
“難道還有人葬在這不成?”心內疑惑尋思着,出於好奇,輕輕拔出殘魄,風笑天開始慢慢對那些冰雪進行敲削,以一睹其真容。
過得片刻,那石碑上的字跡已然盡露在風笑天眼前。瞪眼之下,他直連連驚歎。“任江湖中人怎麼也難以想到,孤風前輩和其愛妻竟把自己葬在了這近天山之巔。死後,心裡依舊想着要更好的去遠離塵世,歸於沉寂,不被之所擾。”
原來那石碑竟就是塊墓碑。正中寫有孤風狂、古夢蕾之墓,底下未留何人所立,世人也不知他們更有無子女。旁邊還有行小字----我心所向,它若如何?萬物若何!一切就僅此二十字,在無其它。
“這孤風狂到底是何人?你竟對之如此驚訝!”同樣望着眼前那冷冷墓碑,昂然肅穆;周然雪滿是不解!
“一代世外高人,天生隱士。”風笑天仰望天際,滿是敬仰。“六十年前,崑崙與蜀山本是並立當世的兩最大門派。可惜爲了爭奪虛名“天下第一”。漸漸鬧得水火不融,成爲死敵,勢不兩立。最終大戰一觸即發,兩大門派巔峰對決,持劍廝殺。由此引發,給我中原武林帶來了那場數百年不遇的浩劫。受之影響,江湖各大大小小門派幾乎全未能倖免,被捲入其中有着或大或小的創傷。只孤風狂及極少幾個歸隱世外清閒高人、少許隱蔽隱盾遠離世俗紛爭門派得以孤身事外,未受牽連影響。當時並世五名劍----天劫、青松、無痕、雪魅、虛幻,也只孤風狂所攜天劫得以倖存,遠離殺戮,腥風血雨不沾點滴,其它那四把皆盡數毀於那一浩劫,成爲斷殘廢鐵一塊。”
“哦,原來是這樣啊!懂了。”周然雪頃刻已完全理會!
只是出乎風笑天、周然雪意料,他們所不知的是。那墓碑下埋葬的卻並非孤風狂、古夢蕾,而只是孤風狂所持之劍----天劫。他倆的屍骨早在他們一死,就託人立馬拿去火化,最終一起撒在了那天山之巔,隨風飄散。
無意擡頭,風笑天竟意外瞥得,那懸崖峭壁三丈高處,一朵晶瑩剔透,純淨無比,從未被任何凡塵之物相擾過的天山雪蓮正自凌寒怒放散發着清香。腳下往地面只輕輕一蹬,借力施展輕功,風笑天即已順那懸崖峭壁踏走而上,一個空中轉身,伸手橫掃,那天山雪蓮便已輕易摘得在手。
“雪,送給你!”落地,風笑天衝周然雪雙手奉去。
“這天山雪蓮可真是純淨、純潔!”小心翼翼將之捧在手心,周然雪滿是歡喜,珍惜着。
微風中,風笑天緊緊將周然雪擁抱在懷,彼此相依,默然享受着那幸福。
“雪,等我們死後,也來葬在這,你覺得可好!”突然,風笑天輕言。
“恩,可以,這天山雪峰確實不錯,是個好地方,一切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