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一呆月餘,即下天山,風笑天、林決、張少永、周然雪、丁玲開始深入西域。
一來久聞西域盛名,多奇珍異寶。二來想看柳開獨闖西域王宮,到底有無如願所得《遊春圖卷》。若得到,那他當下只要是回了江南,必自會去呆在風雪軒。如若未能,那憑他秉性,恐怕已真就呆留在了西域。一切是去是留,全看天意!
一路賞風看景,日出日落,月圓月缺,縱酒對天,盡釋胸懷,何其暢快!大漠腹地,風笑天、張少永、林決、周然雪、丁玲慢慢行走,隨地遊暢。
一月出幾天後,西域王宮城外街頭,五人悠悠東瞅瞅西看看。
“這西域還挺不錯的嘛,想不到還這麼有韻味!”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丁玲對映入眼前的那一切新意充滿着好奇。
“恩,也挺繁華!過往客商無數。”突然,看得前面有一小攤在賣着各樣珠寶玉器首飾,做工之巧、美、妙,那叫一精湛,周然雪一把拉起丁玲的手。“走,咱倆過去瞧瞧去。”
逛得片刻,風笑天、張少永、林決、周然雪、丁玲突來到一酒家外。
“天意肆!這名取得不錯,富含深意!給人以無窮想象回味。”望着酒家門口所掛布條,風笑天很來感覺。“走,我們進去坐坐,這也餓了。”
“小……”進得天意肆,風笑天才待高呼,可那二字還未來得及脫口。忽看得對面一人側身和一清俗美貌妙齡少女不知在說着什麼,舉止親密,很是開心。他瞬間爲之驚呆,激動了。“柳開!”
“風笑天!”陡然聽得門口處有人在呼叫自己名字,而且聲音竟還是那般熟悉。迅速轉頭,已剛好兩年不見,欣喜中,柳開亦激動不已。“周然雪、張少永、林決。對了,這位是?”指着丁玲,柳開從沒見過,也沒聽提過,於是詢問。
“我未過門的妻子,丁玲。”林決滿是樂呵呵。
“原來是弟妹,大家快快裡面請坐!”
邊招呼着衆人坐下,柳開邊在那吩咐剛說話那少女快快去準備好酒好菜!原來那天意肆正是他所開。
“這突然,你們這幾位怎就一起全給來西域了!”坐畢,柳開興奮着,還真是不解。
“這不在江南挺無聊,又聽聞這西域美女比之江南美女更多有一份優雅。”林決一臉壞笑。“所以我幾人一時擔心,怕你在這被迷了心竅,特過來看看。”
“……”一時把衆人全樂歡了。
“來,酒來了!”須臾,乍聽伴隨一清脆甜美、溫婉柔和之音從背後傳來,大壇葡萄酒已被端放於桌。風笑天、張少永發現,正是剛柳開吩咐那少女。舉止很是大方文雅又豪爽,接着又迅速拿來大碟碗兒,爲每人滿滿倒上。
“玥,有勞你了。”見那少女酒已倒畢,柳開指指身旁空凳。“你也快過來坐下吧!”
“沒事!這本來就是我的份內之事!”那少女微笑着滿是歡心落坐。“更何況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應該也必須的!”
“柳開,這位是?”見他和那少女彼此說話柔和中滿是關愛,充滿着濃濃情意。張少永猜測着,驚訝又好奇!
“正準備給你們介紹呢!”柳開洋溢着一臉幸福。“我的妻子, 喬玥。”
“你的妻子?”風笑天頓然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這才一別兩年,實在是有點快,特迅速了,喜酒都沒沾着。“什麼時候成的親?”
“剛我還在說什麼來着,怕你在這被迷了心竅,這下可倒好,直接給陷進去出不來了。”在旁林決、張少永、周然雪也都瞪大了雙眼,尤其是林決,看把他樂呵的。
“剛剛好,半年前!”風笑天還從未見柳開神情那般滿足過,充滿了對喬玥的愛,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勝於世間一切古字名畫,可以說就已是他生命中的一切。“我這是特意陷進來的,根本就沒想過還要去出來!你們看,我現在過得多好,何其幸福,舒坦快然!”
風笑天、林決、張少永、周然雪頓時一掃臉上嬉笑,直點頭,神情堅定而肯定,打心底認同,爲他柳開感到開心。也已找到了自己的所愛,有了自己的歸宿。生命的意義因之而真正展現。
接着,柳開慢慢替喬玥介紹起在坐衆友。隨後衆人漸漸稍聊起那兩年來的狀況。
夜晚,皓月當空,西域王宮西南八里地外某空曠沙丘,風笑天、林決、張少永、柳開、周然雪、丁玲、喬玥一行人燒大堆篝火,在烤雞痛飲着!幾杯入肚,不覺開始了深談。
“兩年前,自與風笑天、周然雪那一別,出了風雪軒離開江南,我日夜兼程火速趕往這西域。豈料,萬事瞬息變幻,一切已盡在不經間早發生無數風波。”仰望圓月,往事,柳開早已看開,不再留戀沉迷,有的只是對未來充滿期待。“此事也是天意註定,雖然我沒能如願得取《遊春圖卷》,但卻讓我遇到並得到了比《遊春圖卷》更是值得珍惜擁有,這此生最爲重要的那個人----喬玥。也讓我豁然明白出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生道理。”
“看來此行對你是受益匪淺,終生局變。”風笑天隱約感到,柳開已完全蛻變一人,古字名畫那些身外之物,他再不會沉迷發癡。
“我早就說嘛!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不管得與不得,對他柳開而言,都未必就只是壞事!”周然雪笑嘻嘻着。
“是,現在看,本是憾事一件反倒成美事一樁,由此促成一段美好姻緣。”張少永也忍不住一番感嘆!“不錯,當中充滿期待、失望、覺悟、溫馨、甜蜜、幸福……挑戰人生,精彩磨礪,玄機四伏!”
“誒,柳開,能否來細說下你盜畫的經過,怎麼就又沒給到手?還有這喬玥在你盜畫途中有什麼牽連,不會見不得人吧?突然間,又令你頓悟出一個什麼至關重要的人生道理,居然就給放棄了你生平最爲鍾情的展子虔的《遊春圖卷》?”林決狡黠着雙眼,心間疑問,很是好奇與不解,知當中必有巧妙變故,戲劇變化。於是邊開玩笑邊自詢問。“連着人家喬玥這麼好一姑娘,轉眼也就過門嫁你爲了妻?虧與不虧?”
“當時我一到這西域王宮城外,於街頭探聽得知剛從大理回去的是他們這的二王子,獲悉其住所具體方位後,待及夜幕,我立馬就潛入王宮來到了其書房。剛巧那二王子有事不在,欣喜下,我開始四下翻找。殊知翻遍整個書房,還是不見那《遊春圖卷》蹤跡。隨後我又就近翻遍了旁邊幾間有可能藏匿的房間,結果不想還是給撲了個空。”輕飲口酒,柳開樂着慶幸回憶起了那段曾改變他人生的往事。“隨後,我在那二王子住所四下轉悠苦思冥想着《遊春圖卷》到底被藏哪了,忽偶從幾守衛閒談中聽得,那《遊春圖卷》早已在一月前就爲人搶先盜去。當時我這心頭是如遭了一記重拳,那個遺憾、不甘、心空。
“垂頭喪氣下,我正準備出得那王宮在做打算!又誰知,那麼不巧,被一剛好路過宮女所發現。”說到這,柳開一把抓過喬玥的手緊緊握在手心,心間有愧,眼神充滿了歉意。“當然,現在想來,一切又實在是巧!太巧了!只是對不住!”
“那宮女該不會就是喬玥?”張少永開懷,會心微笑着,意味深長,對接下去的故事更是來興趣!“說說,你怎麼虐待人家了?”
“不打不相識!”回想起當時情形,那一舉一動,在看看眼前喬玥,柳開歉意下樂呼了。“在看到被她發現後,情急下,我怕她呼喊,她本無辜我也又不忍傷她,只得迅速衝上前,出手一掌直接就將她給拍暈了。看着她緩緩倒地後,我彼時由於心中憤怒,遭衝昏了頭腦,一時氣不過,從而失去理智,想怎麼着也得拿他點東西出去,不管喜不喜歡,先順手拿了再說,大不了出去後撒手丟掉,以泄解胸間那股不平怨氣。得,索性就將她個大活人給劫出宮去。”
“這一劫,你還是憤憤不平,見人家喬玥長得挺水靈漂亮,索性就又強行將她娶而爲妻。”聽得林決直戲言。“管她從與不從,先生米煮成熟飯在說。”
“柳開比之雖還沒那麼惡毒,但卻也把我折磨得夠嗆。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說到這,想起當時遭遇那經過,喬玥恨得直牙癢癢,也樂了,被氣的。“把我劫出宮後帶至一廢墟,綁在大截木柱上後,他就不再管我了。買來五六壇酒,在旁獨自悶喝着時不時爲《遊春圖卷》嘆息兩句。任我在那怎麼叫喊也不管不顧。其實,我也沒別的什麼意思,就想喝口水,那是渴死我了。就這樣,我足被他給綁那餓了兩天,滴水未進。
“待兩天後,他心情稍得平復。望着在旁的我已餓的直昏迷,那叫一虛弱,簡直就是虛脫了,這才終於心軟,開恩鬆綁打算放我走。”
“那現在看來,你當時肯定是沒走。捨不得吧?呵呵!”周然雪也樂着開起了玩笑,對她倆那接下去的曲折發展充滿想象!“要不可就沒了這後面的故事!”
“恩,這沒走是確實,但這捨不得就未必了。”喬玥微笑着繼續回首。“我自小就是孤兒,被人送入宮中,早就厭倦了裡面的生活,只可惜一直沒的機會離開。柳開將我劫出宮來,我剛好得以借勢逃離深宮那牢籠,拋卻束縛,重返自由。只是外無親人投奔,我一個弱女子暫不知前往何方,無從可去,更難以生計。
“看他柳開,那兩天除了餓我之外,並未對我有任何冒犯,不像是壞人。於是我在心裡打定主意且先跟着他看看,在慢慢去作道理。
“等吃飽喝足恢復體力精神後,我看他柳開還極度沉痛在《遊春圖卷》中,一個堂堂男兒,竟是那般落寞消沉。心一軟,惻隱一動,便開始慢慢安慰開撫起他。
“最終以一句:鍾情古字名畫,酷於收藏,似此追求本是種很好愛好喜好,但卻不應過度沉迷其間,爲之所左右,從而演變爲嗜好。令他如夢初醒。”
“對,正是因玥這句,追求本是愛好喜好而不是嗜好,令我猛然頓悟驚醒。從而得到徹底放開,走出其間,不在爲之癡迷。”一語驚醒夢中人,柳開有點小激動,滿是感激。“那兩天我邊喝酒也邊想了很多,不斷在反思。玥所說無疑剛好替我打開了那道門,使我得以邁步而出。
“的確,鍾情古字名畫,酷於收藏,樂在其中本也是修身養性可陶冶情操心靈。似此追求本是種很好愛好喜好,但若一旦過度沉迷耽溺淪陷其間,被之所左右,那就演變成了嗜好。別人視財如命,而你嗜畫如命,這是一個道理。也就開始變得愈來愈貪婪,只一心想將所有據爲己有。玩物喪志便是對之最好的詮釋!
“這人貪念一出,便着了魔似得不可自拔。爲達目的很多時候甚至根本就是不擇手段。你本是主動,結果無形間,早已被自己的貪念所矇蔽,只一心爲之癡迷,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從而被之牽着鼻子走,漸漸由主動變爲被動,卻還絲毫不知。
“很多人很多時候,非得等到因貪念失卻了所有,才得以大徹頓悟,卻也已爲時晚矣!悲痛悔恨終身!好在上天讓我及時遇到了玥,不僅得以及早醒悟,還找到我最終的歸宿!
“玥。”深情注視着她,柳開發自肺腑,出自內心。“我這一生,感謝也慶幸有你!”
“柳開這席話,聽得也教我受用終生。身外之物,一定得切記絕不能過度沉迷癡於而嗜,自己千萬得把握好一個度,莫使擾亂心神、摧殘心智,一頭扎進去深陷迷途。確是我們這人生所需知的一個至關重要的道理!淺在道理!”也得以受教,也很是爲柳開能得如此大徹大悟而高興,風笑天舉碗
直示意。“來,痛飲個!”
“那之後你倆又是怎麼走到的一起?拜得天地!”也痛抿了口酒後,丁玲還是很好奇!直問柳開。
“很純粹也很簡單,初到西域,對這裡我是一無所知,毫不瞭解。索性也乾脆就暫把她給留在了身邊。只是我沒能想到,這一留倒卻還成了永生。”柳開滿臉幸福。“此後相處中,彼此慢慢互生情愫,兩情相悅,漸漸也就敞開心扉在了一起,許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共拜天地!結爲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