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與子偕老

不知不覺一瞬間,已到七夕。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秦觀《鵲橋仙》)

也不知何時起,牛郎織女的神話故事開始在人間廣爲流傳,爲世人所歌頌。成爲中原四大民間愛情傳說之一。其情之純、之真、之堅,至情至深!可惜爲銀河永久相隔,彼此只能是滿懷思念,遙遙對望;每年農曆七月初七,才借鵲橋得以一見。這也就是七夕節的起源。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心心相惜,共誓今生。若有來世,還期廝守,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午時:

江南,風雪軒內,貼滿喜字,喜氣洋洋!

廳堂,欣然歡心,周然雪身着嫁衣,正自與風笑天在拜堂成親。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儘管上無一人,座椅爲空,賓客也無;夫妻對拜!

起身,內心喜悅綿綿無休,深情相視,含笑微微。美滿良緣,股股幸福不斷涌在心頭。風笑天一把輕輕將周然雪緊緊擁抱入懷。“雪,有你真好!”

“恩,我也是!”安然舒逸躺在風笑天懷中,周然雪萬分柔情。

“我這輩子,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好好來和你在一起!執子之手,育一雙兒女,共度這一生!如果真的還有來世,還希望和你在一起!永永遠遠,同結此心!”

癡癡望着風笑天,周然雪略有嬌羞,已如大醉。輕輕點着頭,心緒從未有過的激動,雙眼雖已朦朧,但卻依舊透露着無比堅定。

情意深深,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不知不覺,熱情相吻。

海邊,歸雲島,林決小木屋,也貼滿着喜字,擠滿了島上全去祝賀的村民,好不熱鬧,也是一派喜氣洋洋。

廳堂,衆人擁簇,歡歡喜喜,一年長慈祥老者在做司儀。滿面春光,身着嫁衣,丁玲與林決濃情似蜜,同心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上坐丁父、丁母早已給樂得合不攏嘴!直拍手一個字叫“好”。

“夫妻對拜。”

“禮成!”

對看,緊緊將丁玲的手握在手心,林決心神盪漾,幸福着。深情款款地注視着她,飽含愛戀疼惜,又很是歉意。“玲,不好意思,這一天讓你等久了!”

“沒事,其實,重要的是,只要我們真心相愛,真心在一起,心心相印,一切就已足夠!也纔是最好!”丁玲亦洋溢着一臉幸福。“這婚禮只是一個形式,一場禮儀,讓養育了自己多年的父母,及各親戚朋友,尤其是長輩們在自己終於找到了個美好歸宿,跟着一起開開心,分享下這份難得的喜悅。”

塞北草原,呼倫湖畔騰馬格。獨自提兩大罈好酒,尋一高高草坡,呆留。面向南方,張少永迎風站立,長髮衣角飄飄,高舉酒罈。“風笑天、周然雪,林決、丁玲,恭祝你們新婚愉快,白頭終老!”

遙望着悠悠藍天,張少永大口暢飲。

無奈,彼時他還是孤單影只,未如願遇得那個她。緣份,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讓他圓滿,好真正有個家!不在孤零!

晚間,繁星月下,仰望着同一片夜空:

一曲《鳳求凰》完畢!放下手中琴簫。風雪軒庭院內,石階上,風笑天、周然雪靜而相坐,開始觀賞滿天繁星。看着看着,周然雪偏頭深深埋靠在了風笑天肩膀。風笑天一搭手,將她摟抱住。

“銀燭秋光冷畫屏,

輕羅小扇撲流螢。

天階夜色涼如水,

臥看牽牛織女星。”遙望着那閃閃牛郎織女星,風笑天頓時不由想起杜牧這首《秋夕》。

“人家牛郎織女這一年才能得借鵲橋相會一次,若每個人都這樣盯着人家,看得人家多不好意思,多害羞,還怎麼去悄悄話,你就別在打擾人家了,一年一次,捱得多不容易,能不能讓人家靜靜的待會!”周然雪一時樂了。

“行,那我就靜靜的來看着你。”低轉頭,風笑天莫名生出個聯想,忍不住笑問周然雪。“雪,你說,這要是被銀河阻隔的是我們,你在這頭,我在那頭,你怎麼想?”

“生不能同眠,那就死同穴,要我看,倒不如學梁祝化蝶而飛來的痛快。”擡頭,望望牛郎星,在看看對頭織女星,周然雪略一沉思,快然脫口而出。“什麼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也只不過是悲情中的種自我安慰!平撫創傷的心靈而已!生不能好好在一起,那就以死化蝶,比翼而飛,永永遠遠在一起。那也多好!是吧?”

“是。“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這是他們曾臨別時,立下的誓言。”風笑天更是倍加珍惜,將周然雪摟的更緊。“好在我們比他們好,幸福。生着就能好好在一起,不用去受那份生死離別的罪,傷神傷身。非得以死,才能得以化蝶比翼雙飛,永永遠遠在一起,在沒人能分開他們。這一比,敢情這好好在一起,尤其還是這活着,還真是不容易。”

面海靜坐,吹着海風,聆聽海浪。歸雲島西岸沙灘,林決、丁玲燒堆篝火,手牽手擡頭直視頭頂幽幽星空,已有癡迷。

“林決,你說現在這牛郎織女在幹嘛了?”丁玲很是好奇。

“悄悄話!”林決感覺丁玲那問的實在是可愛。

“恩,足有一年不見,心裡的確有很多話想要與對方說,是該好好說說!”

“對了,玲,我們好像還沒說過悄悄話。”林決忽想起而興起。“要不也來說會?”

“好啊!”丁玲興奮着,狡黠一笑。“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林決欣然入套了。

“我就想聽,聽你說!”睜大雙眼笑眯眯直看着林決,丁玲滿臉認真!

“就我一個人說,那還算是悄悄話麼?”突有種遭戲弄的感覺,林決很無奈!

“我不管!你要是不想,那也行,我就回家去了!”丁玲頓心生妙計,嘟嘟嘴,少有的使出小性子,看你林決說與不說。這就叫計謀。

“行,我說就我說。”林決被氣得直樂呵,你任性我只好認服。

丁玲亦自樂着,滿是歡心,笑顏迷人。贏了!

氈包外 ,夜空寂,月冷寒,對之當酒,凝視着那遙遙相對的牛郎織女星,張少永一時心緒難平,滿懷惆悵。

“牛郎織女,這還可一年相會一次。但我,陪伴我的人現又在何方?在誰家?何時才能坐這,相依相偎,一起看這滿天繁星,想象牛郎織女會見的美好。”

寒風過處,張少永連着幾口,忍不住深深句高嘆。“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

擊鼓其鏜,踊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 , 與子成說 。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詩經 ·邶風·擊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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