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溫情日漸

下課後,胡白雲教授同龍星一行人往回走。胡白雲教授感覺到龍星是思想活躍的可造之材,可是他沒有後臺,又不知道真正的政府的運作和官員們真正的生活,他自己曾經在學術界作爲三駕馬車之一經歷過殘酷的學術鬥爭,險些入獄。現在又是農工民主黨的重要成員,經常接觸政府及其官員,所以他知道龍星空有社會理想,其實很難實現,希望龍星畢業後從事教研工作更爲有益並且切實可行,想試探一下,一邊走一邊問:“龍星,你今後有些什麼打算?”龍星未加思索說:“我希望成爲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想整理一下這個浮躁的社會,把我的思想轉化爲大家的行動;如果不能如願,我希望能成爲一個名作家和思想家,我是從社會基層來的,我知道老百姓的民主意識、公平意識還處於矇昧狀態,因爲中國的啓蒙運動時間太短。而中國要成爲世界強國,必須讓我們的國民有更爲先進的社會意識,我願意成爲啓蒙者;最後,我希望成爲一位知名的教授。成爲一位可以影響一部分人,可以在某些領域推動社會前進的公共知識分子。”胡白雲教授聽到他有這麼多願望,又將當教授排在志向最後,心中覺得他只是初生牛犢,想當然而且年輕氣盛,未加評論,只是含笑點頭,朝自己家走去。他內心很爲自己的弟子可惜,現在的時代簡直是政治的沙漠,沒有幾個人會關心政治關心社會和人民,即使在這個當初爲培養國家管理人才的學校,也沒有多少人真正象龍星一樣關心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同時,龍星的理想雖然崇高,可是他的機會並不多。在沒有後臺、沒有金錢又已經不年輕的龍星身上,龍星想要獲得成功比蹬天還要困難。可是,他不好當面給自己的弟子澆冷水。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胡教授畢竟經歷過大的世面,又有比較複雜的人生經歷,他對龍星的看法非常深刻。許多年以後,龍星才知道他的預言是很精準的。龍星和柴雲就送胡白雲教授一程,然後返回。柴雲對龍星的演講很佩服,又聽他剛纔一番高論,更加感嘆,便嫣然一笑:“真有你的,感動了老頭子呢!”龍星說:“我談的都是我的人生觀,社會觀,我知道,許多大學生其實並沒有自己的人生觀,社會觀。”柴雲說:“得啦,一誇獎你,你就要上天了。我問你,你的頭髮在哪裡做的,這麼漂亮?”

龍星:“怎麼,只覺得我的頭髮漂亮,沒有看到我瀟灑、迷人,我的口才還沒有領教?我這麼優秀,你不會被迷倒了吧?”

柴雲佯怒,故意打擊他:“臭美了你了,這麼自戀!我只是想也到那裡去做我的頭髮!你別想多啦!快打飯去吧,再慢一點,就打不到了。”

龍星餘興未盡,大度地說:“餐廳裡只剩下殘羹冷炙了,我今天高興,到後面餐館吃吧?”

柴雲同意了,兩個人就來到一家小餐館,龍星就要柴雲點菜。柴雲就點了一個狗肉鍋仔和一條武昌魚,問龍星喜不喜歡,龍星說喜歡。柴雲又問要什麼配菜,龍星又要柴雲點,柴雲就點胡蘿蔔和大白菜,問龍星喜歡不喜歡,龍星說:“我正想點這樣的!”龍星又問:“你喜歡辣椒嗎?”

柴雲笑起來說:“我正想要廚師多加點辣椒,又怕你不喜歡。”

龍星也笑了起來:“我喜歡,我也怕你不喜歡辣椒。”

柴雲就奇怪的說:“我們的相同點真多,好奇怪啊!”

龍星對她說:“是呀,我和師妹不僅有緣而且還同心呢!”一席話,說得柴雲臉紅得像朝霞,急忙叫龍星點酒精,開始喝啤酒。吃了一會兒,酒精就燒完了,叫招待上酒精。龍星用餐巾紙包着鍋的耳子將鍋端起來,招待加入酒精,用打火機點燃。火起來了,也燒燃了餐巾紙,又引燃了鍋裡溢出來的油,燒到了龍星的手,生痛,但是他怕突然扔掉鍋,湯會濺出來弄髒柴雲的衣服,就忍痛將鍋平穩的放下來,因此,燒傷了兩根指頭。柴雲心痛地拿起龍星的手,到水管下衝衝,對龍星說:“爲什麼不扔掉鍋,傻瓜?”

“我怕湯濺到你的身上。”

“要是火要燒死你呢?”

“我也不扔。”一席話讓柴雲動了情,她溫柔地拉着龍星迴到餐桌坐下。

柴雲又問:“你爲什麼對我這樣好?”

龍星心裡想我愛你,你不知道,明知故問,嘴裡卻笑着說:“我前世欺負過你,今世贖罪呢!”

柴雲的臉上又泛出了紅暈說:“又耍貧嘴了,吃吧,吃吧。”

吃完飯,柴雲又引着龍星到醫務室去看手。一路上,柴雲問龍星:“你喜歡唱歌嗎?”龍星說:“喜歡”她又問:你喜歡誰唱的歌?龍星未加思索就回答:鄭秀文、劉德華、張學友……柴雲打斷他,又問:誰唱的最好?龍星想了想:我還不知道,我沒有仔細想過。她就用手指戳他的頭說:死笨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龍星摸摸自己的後腦說:是呀,我笨,我笨,怎麼沒有想到你呢?可能是你唱得太少了。她又問:“想不想多聽?”龍星趕緊說:“想!非常想!”她笑着說:想多聽還不容易,給,這都是我唱的。都錄在這個磁帶上。拿去多聽聽吧!”可惜,龍星沒有領會柴雲送給他做禮物的用意,他僅僅聽了三天,居然怕她要回去,竟然傻里傻氣地還給了她。這是龍星做的最愚笨的事情,柴雲以爲他覺得自己唱的一般,很不高興!他還不知道。此刻,醫生以爲兩個人是夫妻,對他們說:“年輕的家庭都是這樣,不會燒火作飯。傷得不重,今後應該注意一點。”顯然,醫生把他們當成了兩口子,龍星見到柴雲的臉都紅到脖子了。從醫務室出來,柴雲又拿起龍星的手問:“痛不痛?”龍星的手在她溫暖而柔軟的手掌裡,內心就有一股暖流流過,他搖搖頭。柴雲就要請龍星去嘉葉影城去看電影,兩個人就到了那裡。但是,電影還需要等一個小時。柴雲就帶龍星去遊戲中心打保齡球,龍星還沒有打過,柴雲就手把手教他。一會兒,龍星基本上會打了,而且還打了一個全中。在場的侍者小姐說:“好,你的先生悟性真好!”

電影開始了,片名是《天荒情未老》,講的是一個叫阿琴的女孩子,在開車帶自己的女友去遊玩時,車翻而女友死亡,精神受到了創傷,終日愁苦度日,在網上聊天。有一天,她結識了由任賢齊主演的一個青年,一個被汽車撞傷,整日坐在輪椅上,但是從沒有放棄希望和快樂的好青年。他鼓勵她,安慰她,並且邀請她到自己的快樂園來玩。阿琴就來到了快樂島,結識了他,照顧他。雙方都感受到了快樂。龍星就對柴雲說:“柴雲,講的好象是你啊,今後,我就叫你阿雲吧?”柴雲含笑點點頭“恩”了一聲。可是,正當兩個年輕人熱戀的時候,他的腿傷卻發作了,阿琴就日日夜夜照顧,她因爲操勞過度,內分泌失調,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阿琴於是不辭而別,他就到處尋找,同時在網上千呼萬喚。琴禁不住又以自己姐姐的身份回到他的身邊,整天照顧他。終於有一天,他知道了阿琴就在身邊,於是兩人再次陷入熱戀之中。可是,每當兩個人出雙入對的時候,總是免不了人們指指點點。當他的雙腿康復的時候,阿琴再次忍痛離開。他便找遍天涯海角,終於在一個小島上找到了阿琴。阿琴認爲自己太老了,不願意見他。他就要醫生將自己催老二十歲,再次見阿琴,兩個人於是結爲夫妻。柴雲十分感動,將自己的頭靠在龍星的肩上,龍星心潮澎湃,忍不住就順勢在她白皙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柴雲觸電一樣,用自己的一雙粉拳打龍星的肩,邊說:“你壞,你壞!”其他的觀衆就轉過頭看着這一對現場表演。兩個人有些不好意思,龍星就抓住她的一隻手又吻了一下,起身回校。

當天晚上,龍星開始怎麼也睡不着,下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卻作了一個夢。夢中,龍星與一個偉大的人物同寢,偉人好象是中國改革開放的偉大設計師,夢中,偉人的一隻手清晰可見。偉人兩邊站着兩個衛士,忽然間,兩個衛士又變成了兩個漂亮的女士。龍星十分驚奇,便問:“你們怎麼變成女的了?”兩個女人並不理睬,徑直向龍星走過來,要脫掉龍星的衣裳。龍星又問:“你們想幹什麼?”兩個女士不懷好意地說:“我們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說着,就上來取龍星的心,龍星嚇醒了。從此以後,龍星的夢多了起來,其中的一些十分離奇,比如,一條足有火車那樣巨大的蛇拖着一些廢舊的汽車輪胎,轟然馳過大地,激起漫天的塵土;有時看到一片廢墟,上面是發喪的人羣……這些夢每次都讓龍星嚇出一身冷汗。龍星經常翻閱《夢的解析》,對這些夢進行深入的解析。有些夢是很難解析的,他還不能夠完全明白這些奇怪的夢的來由,隱約估計爲對趙豔的負疚感或是在柴雲和妻子之間的選擇的艱難!

聖誕節很快來了,學校舉行了盛大的遊園會。遊園會被分隔成許多小區,每個小區都張燈結綵,人頭踊躍,分別有不同的遊戲項目可以參加,並且有一些小小的獎品。龍星和金豹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來到一個遊戲區,龍星首先飛鏢,僅僅兩次就擊中了靶心,贏得了幾個氣球和幾支圓珠筆。金豹參加了在地上扔圈,套住了一個較近的目標,也贏得了幾個氣球。後來,兩個人又在遊戲區轉了幾圈,龍星見到了柴雲和胡白雲教授,一起說了幾句話。柴雲說:“龍星,哪裡來的氣球?”然後撒嬌地說,“給我,我要。”龍星就把氣球和筆都給了她,兩個人就離開胡白雲教授和金豹,到舞蹈區跳舞。開始是交際舞,由於柴雲的舞蹈技藝高超,又曾經很耐心的教過龍星,兩人優美的舞姿很快吸引了其他的人,漸漸地,兩個人成了焦點,大家都不跳了,看着他們兩個人,紛紛喝彩。龍星有些得意,後來就不好意思讓大家看他們兩個人跳了,於是就歇下來。接着,是大型集體舞,幾百人圍成一個大螺線,漸漸縮小外圍。龍星雙手扶着柴雲的腰,伴隨閃爍的燈光和強烈的音樂節奏盡情跳。一曲結束,廣場上歡聲雷動,熱鬧非凡。龍星十分興奮,狂歡得筋疲力盡才和柴雲一同回到寢室。

龍星一回到自己的宿舍,金豹就不高興地帶着責備的口吻問:“你把獎品都給了她?”

龍星有些不解:“怎麼,不可以嗎?”

“我也有獎品,我沒有給她,她對我沒有意見嗎?”

“你也可以給她呀。”

“我是給武漢大學的小師妹的。”

龍星很奇怪,他不明白自己把獎品給柴雲與金豹不把獎品給她有什麼關係,各人將禮物送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也很正常,也懶得與他爭辯,準備脫衣洗澡。金豹仍然憤憤不平,嘮嘮叨叨:“你見到柴雲就昏了頭,什麼都給她。要是在革命年代,柴雲是女特務,你一定會將王小二到毛**一起出賣!”龍星這才明白金豹也暗戀柴雲,醋性大發而已。龍星便說:“算了,吵什麼呢?難道你也愛上她了?”“ 切,我纔不像你那樣!”

剛剛過了幾天,元旦也來了。龍星和同學們就買了幾籃鮮豔的紅玫瑰分別送到幾位教授家裡。在李霧教授家裡,李霧教授十分熱情,端來了糖果和茶水。大家就一邊吃,一邊聊。劉芳說:“金豹的眼睛又大又亮,很好看。”寧象不爽,因爲自己架着深度眼睛,而金豹帶着隱形眼睛,就說:“那是隱形眼鏡發的光。”

金豹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給窗戶裝上玻璃。”

柴雲笑着說:“只怕是毛玻璃。”

寧象馬上附和:“對。就是毛玻璃,金豹要霧裡看花呢?”

大家聽了哈哈大笑。金豹就說要報復寧象,要他他也難堪。

李霧教授受到了感染,也同學生一起又到曹風教授家裡。師母更是忙裡忙外,殷勤周到。等到師母安頓好糖果、茶水,卻發現少了一把椅子,大家紛紛讓座。柴雲一把拉住師母說:“師母,您離我最近,坐我的椅子吧,我和龍星坐。”說完,走到龍星身邊,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衆人訝然,師母便說:“不妥,你還是挨着我坐吧。”柴雲也許一時性急,慌不擇言:“不要緊,不要緊,我就是喜歡跟龍星坐一塊。”龍星的心頓時掉到了蜜罐裡,樂開了花,趕忙讓出半邊椅子,由於重心已經失去,只好將自己的一隻手搭在椅背上,好象要摟住柴雲的肩似的。李、曹兩個教授和同學們臉上都露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而黃牛更是嫉妒得兩眼發綠,從此,更加買力地與龍星作對。從那天以後,柴雲和龍星的關係也進入了十分密切的時期,一天要見面好幾回。一天沒有見到,心裡總覺得少了什麼。但是,龍星知道兩個人之間其實隔着一座山,如果,不能逾越這座山,對三個人都將是傷害。柴雲也知道,她喜歡上了這個有理想、有思想、有老婆、沒有財產的傢伙,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命。柴云何嘗不希望和龍星保持親密的關係呢,她更希望兩個人能夠修成正果。她也知道他和龍星有老婆這個障礙,而且龍星就是爲擺脫她而讀研究生的。有時候,她想到龍星一心愛着自己,他一定爲她做任何事情,她或許可以爭取一下,力爭得到這個真心愛自己的男人。當她這樣想的時候,上天就給她一個挑戰命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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