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出現了變數,所以冉方決定在大新多呆上幾天,等着水家人上門來。
可是接連等了十天,也沒有任何行動。在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決定還是先回緇華再做打算。
如果他們的目標之一確實是我的話,那麼不管我到哪裡,都不是問題。
危險還沒有解除,其他地方也不能象大新那樣戒備,所以我們基本上市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只花了三天的時間就趕到了緇華。
進入冉家之前先要通過一座密林,而密林中當然是根據奇門遁甲之術安排了機關。這些機關不會傷人,但是可以給守林的人以時間,請示上頭過後,再決定要見還是要送。還有一種人呢,就是不見也不送的,那他就在林子裡自生自滅吧!
位於緇華郊外的冉家,與鏡影城的壯觀和隱蔽相比就平常的多,一個非常莊重古樸的大大大宅院,爲什麼我要加三個大來形容,是因爲真的非常大,幾乎是碧家的三倍有餘。
冉家的黑色大門上刻着一個日子,是冉家的標誌。
門口站着四名守門的黑衣人,見到我們過來,紛紛行禮。而此時的冉方也恢復到了冷酷的模樣,就像我第一次見他的樣子。
而夜零當然是守在他身邊,而且還不時用眼神提醒我要注意形象。
我偷偷地向她翻白眼,真是的,我當然知道要維護好冉方在屬下面前的形象嘛!
我們被安排在衆芳軒,這據說是冉家線條最柔和的一處院落,所謂的衆芳軒,聽聽名字應該是屬於那種開滿鮮花的地方吧!
其實不然,進入院門,是兩排參天大樹,再往前就到了前廳,非常樸實,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往後就是一個小池塘,穿過池塘就是主臥和客房的所在。至於花,請原諒,我沒有看見,因爲現在已經快冬天,那滿池的荷花要是開了纔是見鬼了。
臥房的佈置很簡單,牀上鋪着厚厚的褥子,一牀不薄不厚的棉被上隱隱能夠聞到陽光的氣息,這說明被子一定是剛曬過的。做事很細心,很周到。因爲有很多人家,只注意是不是換了新的來招待客人,卻忘記了新的不一定舒服。
到了冉家,我纔算知道,爲什麼楠國冉家在別人的眼中,地位如此之高。用現代的形容,就是軍官世家。他們平時的相處完全是軍隊中上下級的相處模式。就連我去拜見冉方名義上的母親的時候,冉方的態度也沒有見到有多少恭敬,倒是冉方的母親對我們畢恭畢敬的。就好像在說,我是冉家宗主的貴客,誰都不能怠慢了。
平時能夠近冉方身的人很少,除了夜零之外。
而且冉方回了家,話就一下子變少了,在人前,如果沒有必要,說話不會超過三個字。
我就在納悶了,外面是密林,貌似還不那麼容易進來,這水家人不是就斷了線索?
我想見他,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呼喊着要見他。
到了冉家,我更是沒有了自由,不是冉方限制了我的行動,而是我實在受不了身邊守着一羣人的感覺。
無聊至極,就找了諸笑,硬拖上非梧,再加上碧流,開始打撲克。
當冉方下午來見我的時候,正是我們四個人打八十分打得正歡的時候。非梧很會打牌,或者說很會算牌,我這個基本上打牌不怎麼動腦子的人,遇上他是對家一定輸的很慘。呃,其實是隻要與我一家的人,基本上成績都不會很好。
“我還怕你無聊,準備找你去爬爬山,泡個溫泉什麼的,看來是不需要啦!”冉方走到我身邊看看我手裡的牌,打趣道。
“千萬不要。”我把手裡的牌一丟,反正輸定了,剛好趁這機會賴一把!“我要去,是不是去那個紫松嶺,我要去,我要去泡溫泉。”
嗚嗚,好期待,溫泉啊!溫泉啊!這古代貴族享受的事情,那地方一定很乾淨,不像以前去的那些,又髒又不好。
“你又想賴!”非梧冷冷地說道。
我瞪他,“什麼叫又,誰賴了,我只不過表達一下我的興奮之情,打牌能有泡溫泉有吸引力嗎?真是。”我就是賴,我賴也賴的理直氣壯,你來抓我啊!
“哼。”非梧哼我,我不理他。
諸笑則低着頭在偷笑,現在的諸笑比以前更喜歡笑,以前總是帶着一點猶豫和疏遠,但是現在周身都是平和,話說回來,已經蠻長時間沒有看見小兔子了。
“落,那我去安排一下,我們明天啓程去紫松嶺。”冉方坐下來和我簡單聊了一下之後,夜零就找來了。
“好的。”
明天開始的幾天說不定又是引蛇出洞的伎倆,管他呢!有的玩總比成天悶在屋子裡好啊!其實我一直好奇,我的身份在鳳朝是一個特殊的存在,甚至於說只要由我在手,絕對會有很多好處,可是,這樣擅自行動的我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生命,我知道,這應該感謝碧流,他總是會在暗地裡幫我把危險剔除掉,就在我找不到他的時候。還有山雞,鏡影的人一直都在我的身邊。而且我相信,天一一定也派了人在我身邊保護我,我非常明白。
我真的很幸運,這樣的情,什麼時候才能還得清。
還有諸笑,還有冉方。
“笑,笑笑呢?現在是不是一到晚上就睡覺了,這麼累?”眼看着傍晚一到,連諸笑也開始打瞌睡了,我知道小兔子差不多快出來了。
諸笑勉強提起精神,說道:“恩,最近到了晚上就會很累。”
“大夫看過,不是說沒事的嗎?”
諸笑點點頭,“沒事,就是困一點。”
“如果沒事,不可能這樣。”他的樣子,就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耗費了他極大的心力。
我看向一邊靜靜地沒什麼行動的非梧,這也不正常,要是平時,那個冰山男一定會馬上化爲老母雞。
“非梧,你知道什麼,對不對?”
非梧冷冷的瞟過我一眼,就是不睬我。
“諸笑,還是你來說。”我現在百分之百能夠肯定,一定有事瞞着我。
諸笑一愣,隨即皺了皺眉,默默地不講話。
“好吧!不說算了,我不強迫,流,我們走。”我假裝生氣地起身欲走。
“小落。”果然,諸笑上前來,一把拉住我。“我告訴你。”
“說吧!”坐下,開始聽故事。
“這段時間,我讓非叫我怎麼來控制讓笑笑出現。”
“爲什麼?”雖然我知道笑笑也許是因爲小時候心靈受了創傷,所以纔會造成雙重人格,但是如果一下子將他剔除掉,還真是有一種殺人的感覺。
諸笑有點奇怪地笑道:“因爲我們是一個人。”
是的,他們是一個人,沒有理由分成兩個,精神分裂是一種病,如果真的可以治好,就很不錯。
“那現在進展的怎麼樣?有效果嗎?”難怪小兔子很少出現了,因爲他正在漸漸消失。
諸笑點點頭,“再過段時日,就會好了。”
他很開心,我能夠感覺到他眼中的金光。小兔子消失了,但是諸笑卻變得完整,原來這就是最近諸笑變了的原因啊!
“笑笑,今天晚上,姐姐陪你睡啊!”我突然覺得有趣,故意湊到他面前,說道。
諸笑一下子呆住了,“這個,這個,我不是……”
“沒關係,反正你們是同一個人。”我挑起他的下巴,完全一副調戲人的模樣。
“可是……可是我吃了藥,就會睡着了。”諸笑皺着眉有些無措的說着。
我一挑眉,道:“就是要睡覺,不然,你還想做些什麼?比如那個那個……”
轟一下,某人的臉炸紅的一片,他有些氣急敗壞地大喊:“小落……”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
“落……哎!”碧流嘆氣。
“有病。”非梧罵道。
“夫人……”映雪是滿臉的不贊同。
我一笑,衝着映雪道:“映雪,我有件事情忘記問你了。”
誰料,我話一出,映雪一臉戒備,“夫人,什麼事?”
我聳聳肩,才道:“不就是關於那個夜零嘍,你不想知道她和冉方的關係嗎?”映雪的那點小心思,從上次到松原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絕對喜歡冉方。而且我覺得映雪和冉方還是挺配的。
“夫人……”映雪的聲音比諸笑大多了。“夫人請不要亂說。”
“我有亂說嗎?”我歪着腦袋,看着她。
碧流嘆氣,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
“落,我們到花園逛逛。”
“現在都快晚上了,花園裡沒有東西看。”
“落!”
“好啦好啦!”
遠遠望去,西邊剩下了最後一絲紅光,一片殘陽。
“流,跟着我,你有沒有後悔過?我不說龍王,只說你。”
“絕不。”
“謝謝。”
碧流走到我身後,抱住我,輕輕說道:“我沒有龍王的記憶,現在的我只是碧流。”
“也許,我們要面對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離那個結果越近,我就越不安。八部與戰爭,與殺戮有關,而阿修羅王就是罪魁禍首。
“啊……”胸口一陣灼熱,我猛的捂住。
“落……又犯了?”
“恩。”我艱難的喘氣,將身體的重量全部交付給碧流。
自從取回惡念之後就會經常這樣,胸口處像是被什麼東西灼燒,又像是有什麼東西欲穿透出來一樣。
這就是惡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