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天一回到了離落苑,在房門口的時候叫住了他。
“天一,我有話問你。”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着我。“什麼事?”
“關於諸笑,你瞭解多少?”我問他,諸家在鳳朝的地位僅次於皇家,據說他們之間的糾葛在鳳朝建立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天一笑笑,點點頭,“我們坐下說。”
“恩。”
我們在桌前坐下,他開始娓娓道來。
“諸家的地位你應該知道,在鳳家祖先建立鳳朝之前,諸家的祖先就已經追隨。具體從什麼時候開始現在已經無從得知。世人皆知諸家是祈福祭祀的一族,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們一族中曾經出現過最厲害的軍師,將軍,甚至是巫師。具體爲什麼後來他們選擇隱居遠離朝廷我並不清楚,而且也從未有人去查明真相。”
我有些不明白,“你說巫師?”
天一點點頭,繼續說道:“大約五百年前,西方出現了一個以咒術和毒術見長的民族,他們以夜鴉爲圖騰,自稱是夜鴉族,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一時之間生靈塗炭。他們每到月圓就會用活人祭祀,手法殘忍至極,那是鳳朝建國八百年來最大的一場浩劫。他們用巫術控制人心,所以即使朝廷派了軍隊,仍然不能剿滅他們。這樣的鬥爭進行了幾十年。”
“那後來呢?”我連忙問。
“後來,就是諸家當時的宗主,名叫諸宸,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方法,獨自進入到夜鴉族的領地,與夜鴉族的族長進行談判,知道了夜鴉族的弱點。”天一看着我緊張的表情,笑了。
我嘻嘻一笑,這個故事還是很不錯的。“他們的弱點是什麼?不會是怕火吧?”一般鳥不是都怕火燒嗎?
天一有些驚訝地看着我,點點頭,“就是火,但是不是普通的火,一定要天火。”
天火,顧名思義就是老天降下來的火,其實就是閃電打下來引起的火,或者是因爲天氣乾燥而引起的火。在我看來沒有什麼驚奇的,但是對於他們尤其是五百年前的人來說,天火可是最神聖的東西,那意味着是上天的旨意。
“後來是不是諸宸利用了天火,滅了夜鴉族?”一般故事的老套就是這樣的。
天一這次也不驚訝了,皺着眉說道:“是的,那場大火燒光了整個山頭,火勢足足持續了半個月。在那之後那座山就改名爲密離山,方圓十里不會再有人踏足。從此,夜鴉族再也沒有出現。”
全部燒光?何其殘忍?
“但是也就是在那之後,諸家便隱居在了塵梵山中,再也不問世事。”
我點點頭,其實這個容易理解,畢竟是因爲諸家而使得別人滅了族,即使夜鴉族是爲惡的一族,但是死了那麼多人還是會心生罪惡覺得過意不去的。再說了,參與政治難保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想避開這些,只有隱居纔是最好的方法。
“那諸笑呢?”說到現在都是說得諸家,沒有提到過諸笑。
天一看着我的眼睛,然後緩緩說道:“我只知道他是諸家面前爲止唯一的男繼承人。作爲諸家繼承人的標誌就是紫發紫眸,而且每一代中只會出現一個這樣的人。”
“既然諸家人不問世事,爲什麼諸笑一定要嫁進我們家?他們不是隱居了嗎?可以和外族通婚的嗎?”世外高人來招惹我幹嘛,哎!美男嘛,遠觀就好,不必褻玩啦。
天一搖搖頭,說道:“諸家可以與外族通婚,因爲諸家的族人並不多。不過,與諸家人結婚不論男女都必須生活在塵梵山中。”他看着我,笑了。
“什麼?”我大喊,生活在塵梵山中?不是吧?要我去隱居?有沒有搞錯?“我可沒有想過隱居。”
天一笑道:“我還沒有說完,諸家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制。”
我猛嘆一口氣,一夫一妻制。呵呵,明知道我已經是有夫之婦還來招惹我,還說願意做妾。他是不是有病啊!
“有沒有搞錯,他可是諸家的宗主,難道他的族人會允許他嫁了當妾?而且還能讓他在塵梵山外生活?這樣也好,如果他的族人不同意,那他就不能嫁對吧?我想諸家人肯定不會這麼糊塗的。”這樣我就可以不用擔心了,不過,天一,你那不敢苟同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天一站起身來,走到一邊的火爐上,取下水壺,開始泡茶。他一向只喝自己親手泡的茶,奇怪的癖好。他一邊倒水一邊說:“恐怕他的族人不會違抗他的意思。”
“爲什麼?他這麼有威信?”我就覺得奇怪了。
“不是威信的問題。諸家人一向不會違抗宗主的意思,比任何一族都懂得服從。”
“即使這個宗主是個窩囊廢?”我有些懷疑,不是明主也服從,這一家早就沒有發展前途了,難怪要去隱居。
但是天一卻搖頭。“不,因爲諸家宗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意外,相反的,他們每一代都非常優秀。”
“真的從來沒有出現過?”
“是的。”
我聳聳肩,還是不能相信,說得有些不以爲意,“你別說這是神的旨意!”
天一遞給我一杯茶,在我身邊坐下,“也許是。”
“你相信?”
天一點頭。
哎,難怪他是神子,果然是迷信。像非家那樣選出最聰明的人來繼承纔是優勝劣汰的法則,血統這種東西怎麼說都有點太隨便了吧!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最詭異的還不是我自己?
莫名其妙到了這裡,莫名其妙攤上一堆事情。
“天一,你能控火吧?”作爲神子,與生俱來的擁有控火的能力,不過我還沒有真正見識過。
他點頭,“能。”
“那讓我看看?”我衝他眨眨眼睛。
噗呲,大概是我的樣子逗笑了他,他笑了出來。
“好,你看着。”說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將雙手平攤在我面前,凝神,他額間的那點硃砂突然發出一道紅光,緊接着他的手掌中真的各出現了一團火焰,那紅色的火焰在他的手中跳動,他變化着手型,那火就像是有生命一樣,在他的手中滑動。
我傻傻地問,“這火燙不燙?”
他一笑,扯下自己的一根銀髮,湊到火上,髮絲立刻燒成了灰燼。
“怎麼滅掉?”
他只是將手掌合上,再攤開,那火就消失不見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連煙都沒有。
我連忙握住他的手掌檢查有沒有灼傷,卻發現他的手只是比常人的溫度稍高一點,卻沒有一點火燒過的痕跡。
“真的沒事?”
天一看着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