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帝的笑容,我突然發現,那真是一個帝王,深不可測。
我忽然感覺自己被狠狠地打了個耳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一揮手,宴會開始。
淺飲寒暄一陣之後,壽星大人就帶着清雲和天一退了席,留下碧寧主持大局。
羣臣們一擁而上,對碧寧慶祝,我擠在這些高官當中心裡卻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清雲在離開前對我投來的一瞥,還有伸手揚起的金色卷軸都讓我放不下心來,總覺得這事還沒有結束。
果然,在宴會將近尾聲的時候,宮侍來傳我和碧寧見駕。
皇帝的寢宮,我們進門的時候,高帝正躺在軟榻上閉眼休憩,而清雲則立在一旁。
“參見皇上。”我和碧寧行禮,高帝手一揚,清雲就立在我們面前。
“碧寧接旨。”
“是,微臣……”碧寧伸手準備承接,被清雲打斷。
“慢着。碧相,這份聖旨您回去之後再細看。”
“是,微臣遵命。”
我疑問,難道是密旨啊!
“小宗主,這裡也有一份聖旨給您。”
“是。”
一個金色的圓球狀的項鍊在我的面前晃動着,在那顆圓球上又嵌着兩顆碩大的寶石。讓整個圓球看起來非常的透亮,隱約可以看見球內似乎有着什麼東西。
我接過圓球,小心地翻看着,這裡面真的有玄機。
“小宗主,這裡面是一道密旨。鑰匙就在三皇子那裡。當你們完婚的那天,三皇子會把鑰匙交給您。”
啊?一道聖旨要留五年?我呆了,但是清雲只是笑笑。
“謝恩退下吧!”
“是。”
出了皇帝的寢殿,我將項鍊戴在脖頸上,問碧寧:“母親,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碧寧卻沒有回答我,看着我,一臉的凝重。
“落兒,今日的事別再提起。”碧寧將項鍊塞進我的衣領中,往前走去。
似乎,有些事情要變了。
哎,果然如我所料,皇帝壽辰第二天,碧寧就來到了碧霄樓裡。
“母親。“我纔剛起牀,碧流正幫我穿衣。
“落兒,三天後,你就去雲將軍的軍營。”
“去軍營做什麼?”我問道。
她看着我,說道:“你是三皇子未來的夫婿,你覺得象現在這樣混日子行得通?流兒是拿你沒辦法,你那點三腳貓工夫,怎麼保護三皇子?”
“但是,母親,我以後會用功的,您也不用把我送到軍營啊!”我的逍遙日子啊!
碧寧皺眉看着我,然後說道:“這件事沒得商量,不過流兒會隨你一起去。”說完她對碧流吩咐:“流兒,你隨我來。”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們倆遠去的背影,欲哭無淚啊!怎麼?學堂不用去了,看是上戰場了?雲堂那個甜乎乎軟綿綿的身子進了我的腦子,那孩子……彆扭的孩子,也許是個好玩具。
山雞和瑞修來看我的時候我正在碧霄樓前的園子裡和花草樹木還有某次上街在東街頭李寡婦家門口撿來的野狗旺財一一話別。
小花,小草,旺財,還有我不認識的小強,今天我就要去赴刑場,哦不,是軍營了,你們會想我嗎?
哎!
“哎呦,這是怎麼了?”山雞就是山雞,還是一副花枝招展的模樣,倒是瑞修有些天沒見,安靜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覺得他有些消瘦。難道是因爲碧寧現在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我心裡暗暗的想。
我看他一眼,然後撲進瑞修的懷裡,“五叔叔,落兒要去那什麼勞什子的軍營了,嗚嗚…...”人家的逍遙日子沒有了。
瑞修摸摸我的頭,嘆道:“落兒啊!這件事情五叔叔也沒有辦法啊!你瞧,五叔叔爲了你茶飯不思的,無能爲力啊!看看看看,連這胳膊都細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算是肯定了。“五叔叔,您是不是晚上太累了,您這小腰又細了!倒是歐吧,您這腰是不是又肥了,彆扭了,都扭出肥肉來了。”
“你你你,你胡說。”他連忙立正,低頭,確定沒有肥肉才瞪着我。
“我哪有胡說,你看看。五叔叔多仙風道骨,你呢?整一隻肥山雞。走出去別說你們是師兄弟哈!”爽多了,和山雞鬥嘴就是有一個好處,他就是一顆發泄球,踩過之後絕對讓人心情愉快啊!
“你……落兒,虧得人家專門來看你,你就是這樣對待人家的?本來想着軍營住宿裡面條件不好,我就給你送被子,要是伙食不好我就給你送外賣。看來你是不要了。”他唱作俱佳,一邊嘆氣一邊擦淚。
“我要。”
“外賣是什麼?”
我和瑞修同時說道。
“這個,外賣就是我和歐吧之間的暗語。”
“那歐吧又是什麼?”
瑞修今天是個好奇寶寶。
“歐吧就是歐吧嘍,哦……表示疑問,吧……表示知道了。連起來就是‘哦吧’。”我汗汗地解釋。
“哦。原來是這樣,歐吧。”瑞修點點頭,說道。
“啊?”這次輪到我和山雞呆了。
瑞修疑惑地看着我們的呆樣,“怎麼了?我說我知道了啊!所以說歐吧,哪裡不對了?”
噗……我一下子沒有憋住笑,忙點頭。
“很對很對,但是五叔叔,你這麼說人家聽不懂的。只有我們三個人聽得懂。”
“恩,歐吧,我以後就在你們面前才說。”他乖乖地點頭。
哈哈,太可愛了!
碧流收拾好了東西端着茶走出來。
“你們來了!”他好像從來沒有叫過他們師兄。不過,這兩個師兄,哎,不叫也罷。
山雞端起茶就喝,沒說什麼,倒是瑞修開始叫開了。
“小流,你倒好了,可以和落兒培養感情,小楓怎麼辦啊!”
“五叔叔。”
“師兄。”
我和山雞對望一眼,這時候來開這樣的玩笑,一點不好笑。
瑞修癟癟嘴,道:“是的嘛!”好委屈的樣子。
“五叔叔,我才十歲,培養感情還早吧?”我嘆道,這年頭難道不是孩子早熟,而是父母開放嗎?
“哪裡早?你不是已經定親了嗎?”他嘟着嘴指控。
呃,我是定親了沒錯。
我看了一眼山雞,他只是扯扯嘴角,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有冉方,那小子居然整個宴會上都假裝不認識我,讓我一個火大。
“落兒,那個人真的這麼好嗎?”瑞修問道,這次問的很正經,甚至皺着眉。
我想了想,真的這麼好嗎?也許吧!但是我畢竟還不瞭解他,只是那份心悸如何解釋,那種感覺就像是前世就有過牽絆一樣,深深的,刻骨。
“我不知道。”
“那你還定?”瑞修翻翻白眼。
我笑笑,不以爲然,“所以啊,這不遭報應了嘛!”
誰料想,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