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膳,安頓了大家,帶着碧流,隨便在松原城的街頭逛了逛。雖已經入夏,除了幾聲夏蟬的鳴叫,這街頭竟比秋日還要蕭瑟。
由於戰爭,街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即使有也是步履匆匆。大多數的店面都關着,偶得幾家也大多是經營生活石材的,比如米店,但是價格都很驚人,這也難怪剛纔在店裡一結帳,發現不比京城便宜多少。
要不是還有一點生氣,松原城就像一座死城。
陪着我們前來的掌櫃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打仗,大部分的人都逃難去了,剩下的人家要麼是做生意的商人,要麼就是逃不起的。”
我笑笑,這店老闆也算是商人行列,不過真是難爲他說了實話。帶着半分玩笑,我問道:“老闆您這算是哪一種?”
掌櫃的很大方的回答:“我是商人,但是同時也是逃不掉。我唯一的女兒參了軍,再無其他親人。假若有一天,她有什麼不測,我這裡也方便照應。”老人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沒有大變,但是卻能看出她的眼中滿是悽苦。
“掌櫃的,現在這食材之類這麼貴,我看你的菜價也沒有什麼賺頭,標價高一些不是更好?”我問她,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掌櫃的嘆口氣,“哎,在這當口回到這裡來的,不是逃難的就是經過這裡往西邊楠國的商隊,大家都不容易,能有點東西吃有個遮頂的地方就已經不錯了,誰還想着好吃好住的。瞧瞧前面那個米店是專門供應縣衙的,所以不能關門,前面那個乾貨店也是。要不是和官打了交道,誰願意留在這裡啊!松原戰事緊,進貨也變得不容易,人家一聽是松原來的,就都提價。但是又不能象以前一樣到更遠的地方採買,因爲沒有補貨的店了。這一個月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們這樣的客人呢!”
我皺皺眉,看看碧流。
戰爭,最苦的還是老百姓。
正想着,他突然笑着露出生意人的面孔,“剛纔小老兒失禮了,看幾位的打扮應該是從京城來的,一看就身份非凡。不知道到這裡是打仗還是……”
“您認爲呢?”我倒是想問她一問,因爲看她的樣子滿是懷疑。
掌櫃的笑笑,坦白說道:“看幾位的樣子確實不像。像是富家小姐和少爺,不過這時日,斷不可能來遊山玩水的。”
我點點頭,笑道:“那可不,我們就是來打仗的。掌櫃的要不要我們幫你捎封信?”
掌櫃的一聽,馬上眉開眼笑。“真的可以?”
“那是自然。”又不是什麼難事,這掌櫃的雖然是生意人,但是能看出是個實誠的人。一開始覺得菜式貴,因爲就算在戰爭時代雖然正常,但也有些過了。不過了解了之後,反而有些佩服老闆來了。他的標價,幾乎沒有賺什麼錢。
老人家幾乎熱淚盈眶,忙不迭地向我們道謝,反而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約摸過了掌燈時分,冉方就到了。
“冉方,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我倒是好奇的,他的人馬呢?
冉方看了我身邊的家小一眼,有些好笑的說道:“難道你要我帶着人馬進程,讓縣老爺出門迎接嗎?”
終於又一次聽見仙樂啊,雖然現在很不合適宜讚歎。我現在稍稍佩服我的自制力了,能夠開始多冉方的聲音免疫了。不過男人似乎天生就免疫,瞧瞧我身邊的這幾位,完全沒有一點反應,倒是店小二呆呆的在門邊摔了茶壺。
“那他們……”
冉方走到我身邊,坐下,說道:“現在正在官道邊的樹林裡按扎,等明日再一起啓程。”
也是,不能這樣進城,我們的身份在這樣的地方顯得太顯赫。雖然在京城中是自己沒有什麼感覺。
終於知道“不到北京不知道官有多大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用在這裡還是比較貼切的。
“掌櫃的,你的信可寫好?我們即刻起程。”
“是是是。”掌櫃的連忙小心翼翼的拿着一封信雙手遞給我。那信封有些微微發皺,大概是很久以前的老信封,還浸過水。“小姐,我的女兒叫劉貴芳。”
我點點頭,把信交給碧流,交代道:“你來辦。”
“是。”碧流接過,放入衣襟中。
“走吧!”
一行人出了城,上了官道,再和冉家人馬回合。
冉家人馬不多,共有兩百人。皆身着一式的青色勁裝,能看的出訓練有素。
從松原到前線還要有五天的車程,最討厭是隻有一條路上山,不得馬車通過。所以我們就在松原換了馬,這馬當然是冉方早有準備帶來的,然後將馬車寄放在客店裡。
我倒是還好,雖然已經許久不騎馬,但是在軍營裡練就的身體還是很快就適應了。苦了諸笑和映雪,明明是兩個跳舞的人,非得經受這樣的長途跋涉。
再後來就冉方抱着映雪共騎一乘,非梧抱着諸笑一乘。剩下的空餘兩匹剛好用來駝物。
行進到第四天,我就開始關注冉方和映雪來。這一對,有意思。
“流,你看前面那兩個?”
“哪兩個?”碧流非常配合的望向非梧和諸笑的方向。
我無語。好吧,一般意義上來講,我要yy的話一定是找那兩個,但是我現在要說的可不是那意思。“流,我說的是映雪。”
這一定是我教育太成功,連碧流都開始有意識的觀察可疑人羣了。
“他們?怎麼了?”碧流問道。
“他們啊!你覺得映雪是不是對冉方有意思,還有冉方,我看他對映雪指不定也有意思啊!”我確定沒有亂點鴛鴦譜。
碧流順着我的視線看向那兩個人,一會兒之後,他偏頭看着我,非常深深的忘了一眼,然後說道:“落,你想太多了。”
是嗎?我想太多了!看看映雪紅着一張臉,坐在冉方的身前,不知道冉方說了一些什麼話,讓原本冷冷的映雪一下子笑的含苞待放的。這還叫我多想?明明很有戲的說。
再看看諸笑和非梧,瞧瞧那非梧一臉溫柔地圈着諸笑,而諸笑也順從的將身體靠在非梧的胸前,那麼自然,那麼柔順,果然是非常美好的兩隻。美攻美受,冰山毒舌攻陪柔媚腹黑受,實在是王道配對啊!
本應該賞心悅目的,爲什麼我總覺得心裡刺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