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已經是驚恐密佈,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的,明天就是她的死期。
無論喬子津是否跟楚佳媛取消婚約,她都必須跟薄靳晏坦誠了。
薄靳晏朝她有多少的狂風暴雨,她都要承受着,容不得她逃離。
“既然知道,那就好好表現,不然我心情一個不好,手指頭一個癢癢,也許你就沒有後悔藥可吃了。”男人說着,手指摩挲了下文件的邊緣,一派盡在他掌握之中的樣子。
喻悠悠聽罷,胸口就是一緊,她當然知道薄靳晏的意思。
她怕極了,又替自己感到無比的委屈,剛剛憋住的傷心情緒,在這一刻也爆發掉了。
眼淚從眼眶滑落,滴落到臉頰上,冰涼無比。
這個落淚,又是壓抑的,她生怕被薄靳晏聽出來,就死死地咬着脣,從哽咽到嗚咽。
薄靳晏聽到聽筒裡傳來可疑的聲音,不自覺的就擰了眉毛,“喻悠悠,你說話。”
他給她下了死命令,讓她開口說話。
她不說話,他怎麼會了解她那邊的情況。
喻悠悠又聽到他霸道的命令,委屈的情緒無法阻止,她哽咽的帶着哭腔,乞求的對他說,“我能不說話嗎。”
這一次,她是真的在求他。她不想哭給他聽的。
男人聽着,耳根子就是一顫,心裡一個緊張,但他不肯輕易的暴露自己的情緒,便低沉了聲音,道,“你哭了。”
聲音低沉,雖然是疑問,但是還帶着不怒而威的架勢,這是逼着喻悠悠回答。
“我……我沒有哭。”她很倔強,一邊說去,就一邊拂去了眼角的淚水。
“你騙我!”男人的眉頭更加緊蹙。
“我……我就是沒哭!”在他的面前,她倔強到連哭了都不想承認!
她爲什麼要在他面前哭,爲什麼朝着他示弱。
始作俑者是他,害她成了這樣的人也是他!他就是她要對抗的敵人,她怎麼可能跟他承認,是她哭了。
她被他欺負哭了,她很委屈,很無助。
“告訴我,你爲什麼哭,你這是爲誰哭!”
其實他能夠猜到十有八九,這小女人是爲了喬子津,他逼着她跟未婚夫分開,她肯定是心裡不好受的。
但她倔強成這樣,讓他十分的不解。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小女人怕他知道後生氣。
於是,男人在後面補了句,“如果你說是爲了喬子津也沒事,我不會找你算賬,但你必須把你的情況告訴我。”
“我不是,你別問了。”喻悠悠用紙巾一邊擦着臉頰的淚痕,一邊哽咽的回答他。
男人喉頭一緊,立刻起了身,抓起了椅子靠背上的外套,緊張道,“告訴我,你在哪裡?還在家裡是不是!”
他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就是這樣的相信她,相信她沒有說謊。她說不是爲了喬子津,那就不是喬子津。
她哭了,他心痛,他就是想要去看看她,去呵護她。
別管兩個人之前吵了什麼,只要她哭了,他就緊張她到不行,他必須看到她!
“我在家,哦不,你別過來!”喻悠悠在電話裡已經聽到了薄靳晏開門的聲音,她反應過來,就連忙阻止他,“求你,你別來我家!”
現在情況已經夠亂了,再來一個薄靳晏,是添亂的嗎?
她想起以前薄靳晏提醒她注意身邊的人時候的話,薄靳晏那時候就已經知道楚夫人私藏了*吧,那他知不知道,那*本來是楚夫人打算用到他身上?
細思則恐,喻悠悠被驚嚇住了。
就算是薄靳晏不知道楚夫人的險惡用心,想必依着他的性格,他已經對楚夫人厭惡到了極點。
若是這次過來,薄靳晏直接在楚家來一個大爆發,那可就遭殃了。
喻悠悠越想越不行,一遍遍費盡脣舌的阻擾他,“你別過來,就算你來了,我也不會見你的。”
男人在那頭,依舊不說話,只是動作未停。
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急於見到自己想要呵護的小女人。
“唉,薄靳晏,你別過來了,我去找你,這樣行不!”喻悠悠早已經嚇得止住了淚水,情緒完全被緊張所替代,緊張之下,就這樣主動提了建議出來。
薄靳晏一聽,耳根就是一亮,他細尋摸着她的話,脣角勾起,“不哭了?”
“嗯,不哭了。”她的傷心難過,已經被他給嚇住了。
薄靳晏這傢伙,遇佛殺佛,威力真是沒話說。
男人聽着她已經正常了的聲線,心情也跟着起來了,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在電梯旁停住腳步,長身玉立在一旁,跟她磨叨起來。
“不哭了,也不傷心了?”他問。
喻悠悠用力的點點頭,對着聽筒說,“不哭了,真的好了。”
就怕薄靳晏殺過來,她可謂是絞盡腦汁,用心良苦。
“你怎麼會第一意識就覺得,我問你的地址,是我要去找你……”男人悠悠的聲音傳出,“我知道想知道,你是在哪裡哭了,在外面哭,太丟人。”
喻悠悠一聽,直接怔愣了。
她被薄靳晏的話,完完全全的秒殺了。
好像真的是這樣的,薄靳晏只是問了一下她目前在哪裡,她就直接以爲他要過來。
難道潛意識裡,她就覺得自己對薄靳晏很重要嗎?所以薄靳晏會過來?
喻悠悠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她臉上害臊一片,氣惱着自己的自作多情,在薄靳晏看不到的這頭,鼓了鼓嘴,給自己解釋一番,“我聽到了你的腳步聲和開門聲,所以我才以爲……”
她徹底羞了,說到後面,都說不下去了。
生平第一次如此自作多情,還被薄靳晏給潑了一頭的冷水,她真慘。
薄靳晏勾起薄脣,弧度放大再放大,他故意磨她,在她沒聲了許久之後,他纔開口,陳述說,“我只是辦公太久,想去一趟衛生間,你想多了。”
“哦,好吧。”喻悠悠聽着他的話,慚愧又慚愧呀,都恨不得把自己給埋到地底下。
“嗯,就是這樣。”男人繼續一板正經,將小女人說服的妥妥帖帖,玩弄她於鼓掌之間。
喻悠悠太尷尬了,對着薄靳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過了一會兒,她的大腦總算正常運轉,反應過來,吸了吸鼻子,跟他講,“我已經完全好了,你應該到了衛生間了吧,你去吧,我掛了。”
她是真的想要掛掉電話,來結束這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