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晏一直走到她身邊才停下,看見她這副樣子,略皺了皺眉,只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便蹲下身,手臂繞到她腰間打橫一抱,在喻悠悠的“啊”的一聲驚呼中,她已經整個人置於他懷中,以一種公主抱的方式。
她再一次成爲了全場目光的焦點。
而喻悠悠自己只是忐忑不安的揪着薄靳晏的衣服,“放我下來吧,都弄髒了……”
此刻她身上的可樂全沾到了那名貴的西裝上。
可他卻毫不在意,只是瞪了她一眼低喝,“笨人不準亂折騰。”
然後就恢復了常態,只是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勢,對身後衆人交代道,“各位身上的衣服我會派人負責,我先帶我的未婚妻去換一下衣服,抱歉失陪了。”
簡潔流利的一段話,伴隨着薄靳晏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的臺階上。
宴會場內久久寧靜。
片刻,便如炸開了一顆炮彈,在場每一個臉上都露出震驚錯愕的表情。
在紛紛錯愕的面孔下,佟嫣然狠狠攥緊了雙拳,美麗的面容有些扭曲。
未婚妻嗎?
她沒有聽錯吧。
不可能,雜草永遠是雜草,怎麼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不會吧!這什麼情況!這完全讓我搞不清楚情況啊!”齊凌楓也擠出來,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模樣。
“不清楚。”嚴漠臣也跟着走出來,並立在齊凌楓的旁邊,跟齊凌楓面面相覷。
佟嫣然幾乎就要抓狂,她伸手就攥住嚴漠臣的衣袖,眼神不可置信的看望那兩人離開的方向,聲音顫抖,“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表哥,你說我是不是聽錯了,你告訴我,是我聽錯了……”
“你沒聽錯。”嚴漠臣臉上,露出了掙扎的嚴峻冷清。
“不,你騙我,不可能的,你再告訴我一遍,我不覺得這是真的……”佟嫣然幾乎要瘋掉,她緊緊的攥着嚴漠臣的袖子,扯起來,口中痛苦的喃喃。
嚴漠臣低眉,看了一眼自己執着的表妹,還是輕輕地搖了一下頭。
他也不希望,這是真的。
恐怕在座的人,都被震到了。
……
二樓鋪着厚厚的地毯,彷彿能將聲音都吸進去,隔開了一樓的喧囂。
喻悠悠窩在薄靳晏懷裡,恨不得縮成團消失不見。
雖然薄靳晏沒問她是怎麼回事,她稀裡糊塗的,就把自己弄成這樣狼狽,真沒臉見他。
薄靳晏一直把她抱進一間客房,將她放到牀上,然後徑自進了浴室,開了花灑,調好水溫,便丟了件浴袍給她,“先去洗洗,把髒衣服換下來。”
喻悠悠撥了撥已經開始粘膩的頭髮,怔怔看他。
“怎麼,還要我幫你洗?”
她趕忙搖頭,在薄靳晏的目光注視下踏進了浴室。
怎麼都跟設想的不一樣呢?
按計劃,薄靳晏會帶着她邁上舞池,跟她一起跳舞。
來之前的時候,她這身禮裙,還是他專門挑選的,爲跳舞挑選的。
他一直很想跟她跳舞,這一次,他希望在齊凌楓的宴會上兌現。
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
她的禮裙毀了,樓下的氛圍,也被她破壞掉了。
喻悠悠闇自懊喪着,她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佟嫣然,而她心底的那股不服氣就讓她失了冷靜,做出一些傻了吧唧的事來。
浴室的水蒸氣薰得她滿臉通紅,頭也暈乎乎的。
她裹着浴袍,走到鏡子前,用手指抹開一片氤氳,對着鏡中倒映出的自己,訥訥的問,“很蠢吧?果然是個笨人。”
回答她的只有她自己無奈的自嘲。
推開浴室的門,薄靳晏正坐在沙發上等她。
喻悠悠踱步過去,有些扭捏的玩弄着浴袍的腰帶。
一時無言。
悠悠想了想,還是沒敢膩到他身上去,老老實實在他對面的牀沿上坐下了,一板一眼問他,“薄靳晏,你會不會嫌棄我?”
薄靳晏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喻悠悠注意到他的眼神,趕忙搶扣,急着又補了一句,“我知道我今天很傻很笨,給你丟臉了……我下次再不會了。”
她的聲音漸漸小下去,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
薄靳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漲紅的臉,突然笑了笑,“不會,我要是嫌棄你,就不會說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喻悠悠突的從牀上坐直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麼,又忽然間泄氣般低下去,“你一定是爲了敷衍底下那些人,是我連累了你,還讓你這樣撒謊了,我……我抱歉……”
想到薄靳晏爲了她,還要睜眼說瞎話,喻悠悠忍不住有愧疚之心。
她表示很抱歉。
“你就這麼想,嗯?”男人眸子低垂了下,看向她,眼神變得深邃黯了幾分。
“想?”喻悠悠抓不住薄靳晏的意思,有點糊塗。
“你就是這樣想我的?”男人補充了點意思,說。
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更增添了一抹深暗,眉頭還輕輕地蹙了起來。
喻悠悠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就咬了脣。
憑着對他的瞭解,她看到了他要發火的跡象。
可她思來想去,都不明白,自己剛剛是哪句話說錯了,竟然惹得他大怒。
她難解的咬着脣角,忐忑的張了張脣,可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氣氛在陡然間,變得凝滯。
讓人難以呼吸。
“噔噔——”有人在外面敲門。
喻悠悠像是撞到了救星,趕忙起身,“我去開門。”
說着,她已經站了起來,想要過去開門。
男人卻一把攥住了她的小手,深邃的眸子投向她,“喻悠悠,不要挑釁我!”
“我,我沒有……”喻悠悠舔了舔脣,更加的忐忑。
“你就是有!”男人怒氣被點燃起來,身子站起,目光朝着她逼視,“你竟敢誤解我!”
“我,我不知道……”小女人抓襟見肘,整個人腦子裡糊塗成漿糊。
剛要問他,就見門那邊傳來響動,好像是被人用鑰匙轉了幾圈。
接着,門“咔”一聲,就被人從外面向裡面推開。
捂着一雙眼睛的齊凌楓,就這樣走了進來。
特別的滑稽。
“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我就這樣捂着眼睛,我用鑰匙開門就是想要進來說事情,事關重大,我也是沒有辦法……”齊凌楓絮絮叨叨,反覆解釋。
薄靳晏見狀,銳眸一眯,放開喻悠悠,走上前去,粗暴的將齊凌楓擋眼的手給拿了下來,語氣凌厲,“你最好有一件十分正當的事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