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想要離開了,但是他礙於兩人關係並沒有和好,他無法得寸進尺,就只能答應她。
薄靳晏依依不捨的將喻悠悠送出一樓大堂的電梯,站在電梯裡看着,她一步步走出他的視線範圍。
直至許久,電梯門才重新閉合。
薄靳晏背靠在電梯內的牆壁上,脣角一點點的上揚起來。
電梯終於叮的一聲,再次回到頂樓,傅辰等在這裡。
見到薄靳晏雙手插着口袋,步履輕快的從電梯內走出來,也暗暗鬆了口氣。
看來這兩人的彆扭,總算是結束了。
“總裁,夏威夷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
薄靳晏腳步一停,似乎剛想起這件事,沉了沉,他吩咐,“取消,重新安排兩個人的行程。”
“總裁,您又要休假?”傅辰有點詫異,太不習慣這樣的薄靳晏,沒認識喻悠悠之前,薄靳晏的生活,還是工作爲主,現如今突然爲了美人常常捨棄江山而不顧,反倒不像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薄靳晏了。
薄靳晏笑了笑,笑得誘人,“沒辦法啊,趁熱打鐵,女人善變,齊凌楓說的,我得在這種時候多討好討好她。”
傅辰笑得尷尬,實在想象不出薄靳晏討好人的樣子。
“好了,安排下去吧。”
“是,總裁。”
傅辰離開,薄靳晏回到辦公室,好心情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他看到桌上被他棄放在一旁的文件,他脣角的弧度,才慢慢的凝結。
……
按照預約的時間,喻悠悠來到醫院。
填了一張表格後,直接來到婦產科做詳細的檢查。
不久後,當喻悠悠拿到那張已懷孕的檢測結果時,沒有驚訝,心裡有小小的喜悅冒上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心裡開了花一樣。
她很激動。
在晟騰的時候,她要是不早點離開,她恐怕都會忍不住,要把這些告訴薄靳晏。
說實話,還是她的心理素質不行。
拿着各種化驗單,喻悠悠敲開了主任醫師的辦公室。
大夫仔細的看了看她所有的化驗結果,到最後,眉頭漸漸鎖了起來。
喻悠悠見了,心中多了一次疑惑,“醫生,有什麼問題嗎?”
“你的白細胞指數不太合格,最近有沒有吃什麼藥,還是生過病?”
喻悠悠搖頭,多虧冷菱多了個心眼,知道懷孕後她就沒亂吃任何藥物,非常謹慎。
醫生似乎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目光轉向喻悠悠,上下打量後,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你是不是發疹子了?”
喻悠悠點頭,“嗯,是,不過現在已經好轉了。”
醫生眉頭緊鎖,喻悠悠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似乎隱隱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片刻後,聽到醫生的輕嘆聲。
“這樣吧,你先去做個檢測,等我拿到結果再和你說。”
醫生開了化驗的單據,喻悠悠拿在手裡,死死的捏住,魂不守舍。
“對了,”醫生出聲叫住她,“你先生有來嗎?”
“他來……要做什麼嗎?”
喻悠悠忽然想起電視劇中,一個人患了絕症後,醫生都會找家屬。
醫生看了一眼喻悠悠,可能是面對過太多這種情況,非常冷靜的說,“化驗之後不管得出什麼結果,我想你可能需要找一個人商量,所以最好現在打給你先生,或者能陪伴你的家人朋友也行。”
喻悠悠看着醫生許久,輕輕搖頭。
“好吧,你先去檢測吧,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
喻悠悠交了費用,拿着單據在化驗室門前站了許久,心裡有更多的不安涌了出來。
護士一再叫她的名字,她才深呼吸,走了進去。
再次回到醫生的辦公室,醫生查看結果的幾分鐘,喻悠悠始終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端看醫生的表情。
最後,醫生放下手中的東西,對她說,“根據你的症狀和化驗結果來看,你患的是風疹,風疹在這個季節傳播最快,不過一般對成年人不會造成什麼傷害,除非,你在近期接觸過風疹患者。”
喻悠悠之前還以爲得上疹子是由於自己許久不出門的緣故,此時聽醫生一說,才隱約記起上一次和藍可薇見面。
“我自身免疫力很差,最近春季感染了些病毒。這些小疹子,不會嚇到你吧?”
喻悠悠眼底有着茫然,點點頭,“那……對胎兒?”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醫生又問她,“你真的不需要家人來一趟嗎?”
喻悠悠搖頭,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知道結果。
“是這樣的,普通成人感染風疹,就算不吃藥,過一段時間也會痊癒,不會對自身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孕婦不一樣。”醫生儘量用非常婉轉的語氣說她說,“因爲這些病毒會通過胎盤進入胎兒體內,可能會導致寶寶先天性心臟畸形、白內障、耳聾、發育障礙等,稱爲先天性風疹或先天性風疹綜合徵。新生兒先天畸形中,大約有百分之五以上,都是先天性風疹綜合症所致,這個比例還是很大的,風險性高。”
喻悠悠怔怔的,幾乎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攥住裙子的一角,閉合的牙齒都在輕顫。
“所以,我才讓你最好帶着家屬來。風疹對胎兒的發育非常不好,尤其前三個月,你現在妊娠才十週,致畸率很高。”
看她幾乎要哭出來,眼圈紅紅,醫生嘆了一聲,“太太,站在醫生的角度,這些話我不得不和你說清楚。你若是現在做人工流產,還來得及。病毒如果進入胎兒體內,影響正常發育,硬要生下來,未來痛苦的不止會是你一個人,寶寶也會過得很辛苦。在這一行,我見過太多家庭因爲孩子是兒子,傳宗接代,硬要留住,到最後一個家庭都因此受累。”
她聽着,頭腦嗡嗡作響,一時間,不知道哪裡是東西南北。
現實的可怕之處,在於無論你遇到多麼可怕的事,生活仍要繼續。
時間不會爲任何人而停頓。
喻悠悠從醫院裡出來之後就渾渾噩噩,腦中一片空白。
她的手中死死的捏着那張妊娠診斷書,好像這樣緊緊抓住就可以留住這個寶寶一樣。
但她心知,老天向來對她殘忍,很多事情在她還未來得及相處對策時,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定數。
天漸漸黑了,晚風凜冽萬分,許是心口的位置太疼,以至於冷風颳過臉頰都不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