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望着他的眼睛,半晌,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推開他,揪着被子下了牀,有些負氣的說,“那就算了。”
“你去哪?”看她似乎要向門口走去,他問。
“去客房睡。”
還沒走出多遠,她忽然被薄靳晏從身後攔腰抱起。
重新被甩回那張大牀上,薄靳晏緊跟着壓住她。
他低着頭,墨色的碎髮垂在眼前。
那雙黢黑幽邃的眼睛,漾着幾分無奈的縱容,“你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老老實實的呆在我身邊,乖乖的,不要叛逆,老老實實的花我的錢,享受這裡的生活,別總想着要搬出去,要離開我,不行麼?”
她咬脣,沒有回答。
他就是不懂她。
她也困窘。
其實,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在他身邊的時候,並沒有安全感,遠遠不如在冷菱那邊時候輕鬆。
她會覺得負擔。
在這裡生活,給她帶來的是壓力。
“算了,我答應你了,不過你在冷菱那邊,要隨時歡迎我。”男人妥協的泄氣道。
喻悠悠想了想,“哦,可以。”
她還想要說什麼,他卻低下頭,直接用吻截斷她的話。
意亂情迷。
喻悠悠不自禁用雙臂纏緊他的頸項。
......早上醒來的時候,照例是她因爲睡懶覺,錯過了和他共同的清晨。
她起來的時候,薄靳晏已經離開了。
喻悠悠收拾好自己,下了樓,傭人正好從廚房裡出來,見到她起牀,笑着說,“先生出門辦事了,說小姐還睡着,讓我們不要吵你,我已經準備好早餐了,喻小姐現在要用嗎?”
傭人對她,是越發的熱情了。
比以前更貼心,更細緻了。
喻悠悠搖搖頭,“我現在想出門。”
“這樣啊,沒關係,我去讓人開車送小姐去。正好我把早餐打包,小姐路上吃。”
不想讓傭人失望,喻悠悠拿着些三明治上了車。
負責開車的司機回頭問,“喻小姐要去哪?”
喻悠悠說了地點。
司機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楚家的宅子,還是老樣子。
喻悠悠久久的站在門外,腳上沉沉,她並沒有踏足進去的勇氣。
她像是一個,被摒棄在家門外的孩子。
間或的有傭人出來,處理一些垃圾,喻悠悠卻只敢躲到旁邊去。
對這個養了自己十幾年的家,她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一種什麼感覺了。
也許,沒有楚佳媛和喬子津的那一段事兒,她還是會住在這裡。
“那個貌似是二小姐。”
“哦?”
“悠悠!”被司機指點的楚振東,發現了喻悠悠的存在。
喻悠悠聞聽到聲音,身子就是一個僵硬。
“悠悠,你回來了啊,怎麼不進去。”楚振東走過來,看着喻悠悠,又看到她瘦了,忍不住就出聲責罰,“怎麼又瘦了,一定是自己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以後不能這樣了!”
他自然不能說,別人沒有照顧好她。
別人,也就只能是薄靳晏了。
他可不敢在老虎頭上動武。
所以他很明智的說自己沒能照顧好自己。
“沒有,爹地,我其實胖了。”喻悠悠摸了摸自己的臉,反應過來,對楚振東撒謊道。
“怎麼會!”楚振東嚴肅了臉,叮囑她,“以後在外面好好吃飯,不許挑食!”
喻悠悠聽着楚振東的叮嚀,喉中哽哽。
他說“在外面”,那哪裡是裡面?
就是家裡面吧。
楚振東還是承認她的。
一直以來,恐怕也只有楚振東承認她。
而旁人,都是在摒棄她。
楚振東讓她進去,她何曾能夠進去。
楚佳媛已經跟她鬧成了這樣,楚夫人一定更會將她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她抿了抿脣,對楚振東說,“爹地,我就是偶爾路過,所以看看了,我......我還要忙,就先回去了......”
“那好,常......常回來看看,有空就回來。”楚振東拿捏着分寸說。
其實,他哪裡不會知道,喻悠悠是在說謊。
但是他不能拆穿,只能順着她的話,說下去。
“嗯。”
父女兩個人,分別道了別,就是別過。
......窗簾沒有拉上,夕陽的橘光透射進來,恰好灑在藍可薇的臉上。
凱瑟用目光描繪着藍可薇臉部的輪廓,一一掠過她清淡的眉毛,和長長的睫毛,一路下移,直到她她透着淡紅的脣瓣。
中國古老的美,被認可的恬淡,在藍可薇這張臉上展示出來。
“你不配。”她啓口,對着躺在躺椅上面的藍可薇,道。
“你在說什麼。”藍可薇輕啓了脣瓣,疑惑道。
凱瑟笑,“我是在說你這張臉,跟你的內心,很不配!”
她向來直來直去,對藍可薇,她更沒有藏着掖着。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藍可薇稍微起了下身子,眼神掠過凱瑟的臉,低了低眸子,道。
“不!你知道,你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道!就像你故意裝作,你沒有害我一樣!”凱瑟嗤笑藍可薇,“害人這種事情,看來還是你這種人比較拿手,藍可薇,你真可憐,堂堂的藍家大小姐,只能在別人的背後耍弄小手段!”
“凱瑟,我知道你一向看不起我,但是你也沒有必要,這樣捕風捉影。”藍可薇臉色淡淡,對凱瑟辯解道,“我跟你素來不怎麼打交道,你也是知道的。”
“呵呵,不打交道,但是你調查我是吧,調查我,派人來引誘我,還告訴他,如果引誘不成,必要時刻可以迷*,做出這些事情的,都是你吧。”凱瑟環臂,一步步的靠近藍可薇,言語逼仄,“如此狠的心腸,只能證明你是一個可悲的女人!”
“請你出去!”藍可薇起身,指着門口,就道,“你不夠友善,我也沒有必要友善的招待你。”
她是惱了。
在凱瑟看來,藍可薇的此番,就是惱羞成怒。
“我知道我的話,你不願意聽,我也知道你夠可憐,從來都沒人會在你面前,有不同的聲音,藍可薇,我就這樣說一點點,你就受不了了嗎?”凱瑟對藍可薇,展開了無盡的鄙夷,“就這點兒心理素質,也想跟我鬥嗎?”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凱瑟,我是一個病人,難道你連讓我休養的時間,都不留給我?”藍可薇有點悲憤的說。
她是氣惱凱瑟這樣出現,氣惱自己招惹了這樣一個人,更氣惱,自己有氣,卻沒有地方發。
現如今,她就只能默默的隱忍。
“在病房裡,都能指揮人的藍可薇,實在不需要休養。”凱瑟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