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矇在鼓裡,渾然不知的,在他們看來,肯定跟個傻子一樣。
她傻嗎?
她不願意承認,只是她不懂他們的世界的複雜而已。
“你要回去?你要回到家裡去,你真以爲楚振東對你好?可笑!”男人氣急敗壞,這個小女人要回去,她當真覺得自己有退路?
要知道,一旦被他愛上的女人,從此就沒有退路。
他氣惱着她的撒手,氣惱着她的倔強,現在他恨不得撕開楚振東那張皮,讓這個小女人看個明白!
喻悠悠聽着薄靳晏的話,搖了搖頭,“我不要你管。”
因爲不想跟他有什麼干係,所以她不想繼續跟他糾纏下去。
楚振東是好是壞,她心裡差不多有一個定數。
至少在那個家裡,她曾經在楚振東的身上,獲得過感動。
“喻悠悠,你承諾過我,相互陪伴!”男人眼眶逼仄,緊緊的盯着她。
這女人真的當以前說過的話是騙鬼呢!
她竟然違揹他們的承諾!
“我對你有承諾,那是因爲我不知道你欺騙我,建立在你欺騙我的基礎上,我對你許下的承諾,還能有效嗎?”她緩緩的搖着頭,“失效了,沒有一點兒效果。”
自從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垮了。
曾經,她試圖一遍遍的替他說好話,可是每一次,她都要被現實給打垮。
她沒有對抗的勇氣,她選擇棄權。
“喻悠悠,只有欺瞞,不是欺騙!”男人痛恨極了“欺騙”這個詞語。
就事論事,他何曾有騙過她。
他只是沒有告訴過她,因爲家族,他的身上,還被綁定着藍可薇。但平心而論,他和藍可薇之間,除了他父親的命令,再無任何聯繫。
她使用了“騙”,也是有點過了。
這個小女人,當真要把這麼嚴重的詞語放到他的身上,當真是要拋開顏面了。
男人一陣痛心,臉上難掩悲慟的神采。
然而這一切,並未落入喻悠悠的眼中。
喻悠悠只聽着,這個男人的否定。
一個在英國那邊有了未婚妻的男人,來到她面前,讓她陪伴他一輩子,這不是騙,還能是什麼。
這個男人的表現,讓她實在是不能給他留有餘地了。
她心情悲痛,整個人的血液都是冷的。
她知道,自己的心底已經是涼的透骨。
曾經,她還想要給他一個機會,她想過,要按照顧知深的話,跟薄靳晏分開,用暫時分開威脅薄靳晏,讓他斷絕和藍可薇的關係。
可現如今,她想,這個念頭她可以徹底拋棄了。
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在他的世界裡,薄靳晏從來不會犯錯,更不會騙人。
喻悠悠覺得悲從中來,整個人從心底有了荒涼的感覺,她如置身於涼薄的蠻荒之地,舉目四望,卻看不到盡頭。
沒有前路,她看不到自己和薄靳晏的前路。
“我們分開吧,等會兒冷菱會過來接我。”她低垂着眼眸,對他搖頭說着。
薄靳晏臉色鐵青,他要儘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讓它發作。
“分手的話,想都別想!”男人目光逼迫着她。
“我已經說了,我不想參考你的意見,薄靳晏,我不用聽你的。”說到後處,她怔怔的擡了頭,看向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很霸道。
他要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是霸道的。
在現在,他要求不跟她分手,也是霸道的。
一直以來,她知道霸道的他,對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是他身上的那種跋扈的霸道,已經影響了她的自由,影響了她最本真的想法。
這個男人,一向不善於傾聽,一向不善於溝通商量,所以連分手,他都沒有聽進去她的意見。
喻悠悠喟然,原來就連她要跟他分開,都分開的這麼難。
那麼索性,她不再聽他的意見。
想到這裡,她堅定起勇氣,無愧的看向他,“我們分手,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思,我是通知你,我要分手!”
她倔強的揚起了小臉,眸色堅定。
既然無法忍受他的欺騙,那她就選擇決絕。
不想繼續這種糟糕,就要學會忍痛割愛。
一向猶豫不決的喻悠悠,勇敢的選擇了一次。
選了,就不能後悔。
“喻悠悠!”男人低吼她的名字,掌心緊握成拳,“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收回這句話!”
男人眸光中都透着森森的寒意,語氣脅迫。
喻悠悠根本沒有管他,她將那晚他親手爲她戴到脖頸上的鏈子扯下,決絕的扔向他,“我不後悔!”
她告訴他,自己不會後悔,也提醒自己,她不會後悔。
那條鏈子,呈拋物線狀被砸到了薄靳晏的臉上,他沒有去躲,而是陰鷙着一張臉,看着她。
眸光切切。
喻悠悠沒有懼怕他,而是咬着脣舌,等着他的迴應。
良久,從男人菲薄性感的脣間,才吐出四個字,“我不答應!”
他不會答應!
絕對不會!
說完,男人轉頭,大步往外走去。
他不跟她對峙,他需要一些時間,也給她一點時間。
喻悠悠呆愣的看着門板,看着他消失在門板之後,聽着他用力闔門的那聲巨響,“哐當”一聲,她的心,也緊跟着“哐當”一聲。
眼淚從臉頰滑落,悲傷的情緒瀰漫在病房裡面。
半晌後,冷菱推開門,走進來。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牀上,滿臉淚痕的喻悠悠,明顯是哭過了。
她走了幾步,就看到落在地上的那條晶瑩的鏈子。
冷菱是識貨的人,這鏈子,一看就是價值不菲,她當即彎腰撿了起來,走到喻悠悠跟前,將喻悠悠僵硬的小手攤開,又把鏈子扣進喻悠悠的手裡,“爭氣點,大不了就是結束這段感情,你沒了薄靳晏,還有我呢。”
喻悠悠的身上冰涼,尤其是四肢,當這條鏈子被擱到她手心裡的時候,不知道是爲什麼,她竟然覺得這條鏈子燙壞了她冰涼的小手,她下意識的就推開,“我不要。”
“這不是你的嗎?你這條鏈子可是名品,吵架禍害名品,是要遭天譴的,你可要想好。”冷菱將鏈子往她的手心裡塞進,將喻悠悠的小指頭往內掰,“別爲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糟蹋好東西,更別糟蹋自己,記住這句話。”
她看着這樣子的喻悠悠,是一臉的疼惜。
就算她平日裡是如何的大女人,可眼瞧着喻悠悠這樣,她有着說不出來的心疼。
想着,冷菱心底發出沉重的慨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