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之樹的頂端,風之神奎林斯塔克的傑作——三十四艘天空戰車安靜的停靠在寬廣的樹坪之上,在遠古的戰場之上,這戰車的數量過千,神靈的寵兒精靈一族就是乘坐着這戰車,與魔族的陣營進行對抗。這戰車見證着精靈一族遠古戰場上的功勳,因爲,依靠着這飛翔的戰車,他們消滅了大量受到誘惑而投入魔族陣營的遠古人類。而這戰車又真切的見證了遠古神魔大戰中精靈一族的災難,當遠古的精靈一族趾高氣昂的飛翔於人類難以觸及的禁區,並對那些投入魔族陣營的遠古人類進行肆無忌憚的屠殺時,他們的放肆,終於惹怒了魔族,大批的戰車與盛坐在其上的精靈們被魔族所毀滅,直到神靈積聚了足夠的力量取得了徹底的勝利,精靈一族卻已經傷亡了大半,那戰車也被毀滅的僅僅只剩下這三十四艘。
整整十幾萬年的歲月,從神靈去往另一個空間,從遠古神魔大戰結束之後,這倖存的三十四艘戰車就成了精靈一族對離去的神靈的緬懷。整整十幾萬年裡,精靈一族牢記着風之神奎林斯塔克留下這些戰車時的告誡,這在遠古戰場之上曾發揮了卓越作用的戰爭器械,非到精靈一族面臨重大的災難時,絕不能讓它重新載着精靈,飛翔上天空。
而在今日,在納美斯長老預言中的災難已經發生了的今天,在人類的戰場之上遭遇了挫敗,在精靈長老已經做下了決策之後,精靈們將會啓動這戰車,讓它載着精靈,重新的飛翔上天空。
十幾萬年的時間裡,這戰車的內部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遵從着神靈的告誡,精靈們從未登上這戰車之上,也就從未進行過內部的打掃。這戰車的形狀看起來頗有些像是從中間剖開了一半的紡錘,或者說,它有些像是沒有裝上風帆與桅杆的船隻。
此時,這三十四艘戰車已經被啓動了起來,那被風之神奎林斯塔克留下了神靈烙印的戰車,開始從四周抽離着風系元素能量,那本來構成戰車車體的物質看起來像是快要腐爛的木材,但是,在吸取了龐大的元素力量之後,車身開始變的晶瑩,宛如寶石般在陽光下閃耀着光澤。
這戰車的飛翔需要力量的積聚,不過,這並不會花費太久的時間,因爲這戰車一旦啓動之後,它就能無時無刻的從四周汲取風系的元素力量,來支持長久的飛行,因此,在三天之後,在這些戰車汲取的力量已經足夠飛上天空時,那些在戰場上遭遇了挫敗的精靈們,又變的信心十足。
每艘戰車能夠乘坐六百名精靈,三十四艘戰車,能夠裝載大約兩萬名精靈,經歷了巴拉尼要塞一戰,罹難精靈六千餘,剩下的兩萬三千名精靈,踊躍的想要乘坐上這戰車,去用接下來的進攻,洗刷他們的恥辱與憤恨。
做爲互通消息的備留,四艘戰車將會繼續留在精靈族的駐地,最後,經過一番斟選,一萬八千名精靈登上了戰車,在登上這戰車之後,他們已經重拾了心中的高傲,人類無論如何都會難以抵擋來自天空之上的攻擊,因爲無論是矮人,還是人類的戰士,天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禁區。
在臨出發之前,四名長老再次的聚在了一起,進行了一番商談,這番商談其實包含着精靈長老奧蒂斯特的猶豫,他在考慮着是否要乘上戰車,去往戰場,精靈長老孟斐的固執,奧蒂斯特深有了解,他擔憂着羅伊德難以說服長老孟斐,那麼,引導精靈迴歸和平的道路將會遭遇到阻礙。
不過,羅伊德還是勸退了奧蒂斯特的打算,畢竟精靈族的駐地也需要長老來看護,雖然除了奧蒂斯特之外還有另外一名長老的存在,不過精靈長老凱林實在是太過年輕,而且,她顯得有些魂不守舍,在他與奧蒂斯特商討着解救精靈一族的災難時,年輕的凱林不發一言,一臉憂傷的神色。
“我們應該帶上‘生命懲罰’,既然我們已經決定了拿出我們最大的力量來給那些人類一個教訓,那麼,我們還有什麼好保留的呢?”
心緒已經產生了巨大的變化,長老克洛尼斯深植入內心的懦弱迫使他提出了這樣的一個建議。
聽到這樣的建議,長老奧蒂斯特長久的看着克洛尼斯,直到克洛尼斯的心不安的躁動着,奧蒂斯特才皺了皺眉,開口說到:“生命之樹已經枯萎,假如取走‘生命懲罰’的話,我們將再難以控制生命之樹的徹底枯萎,任何一個精靈都不會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克洛尼斯,你瘋了嗎?”
聽到奧蒂斯特近乎於斥責的話語,克洛尼斯似乎有些心有不甘,他自我嘲弄的一樣,小聲的嘀咕着:“哦!我覺得,會有這麼一天,當我們別無選擇的時候。”
聽到這句話,奧蒂斯特再次的皺了皺眉,他敏感的察覺出,精靈長老克洛尼斯在這災難之中,心緒已經產生了不正常的變化。
他對此有些擔憂,只是,奧蒂斯特還未意識到,甚至所有的精靈們都未意識到,在這災難之中,變故並不僅僅僅僅指的是精靈們的生命,更多的是精靈內心的變化。
假如奧蒂斯特知道北方的精靈們已經因爲災難的恐慌而導致了心靈的變化,這變化最終演變成了精靈隊伍的分裂,那麼,他應該能從克洛尼斯的表現之中預見到可能到來的未來。
命運書寫着未知,又書寫着必然。
布蘭德路特要塞的大門敞開,躺在擔架上的愛德華在衆人噓寒問暖的關懷聲中進入了這個要塞,隨行的五百名矮人戰士們着實的受到了隆重的歡迎,在巴拉尼要塞的勝利以及在幾天之前伏擊分裂出來的精靈隊伍所取得的勝利,已經足夠使得人類們對這些矮人朋友們抱着最感激的心情,抱着最真誠的友誼,歡迎他們來到布蘭德路特要塞。
愛德華移居到了一個安靜的房間,許多的他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來恢復,沒有人來打擾他,除了他唯一的學徒,年輕的國王約修亞。
從矮人那裡道聽途說的關於幾天前的那場戰鬥,完全不能滿足約修亞的好奇之心,因此,他倒是不管他的老師愛德華多麼的需要靜養,他就一次次的叩響那扇房門,一次次的試圖從愛德華的口中挖掘出更多的秘密。
當然,他也一次次的在愛德華的抱怨和斥責聲中悻悻的離去,不過,他還是有着巨大的收穫,他已經清楚的知道了他的老師掌握了傳說之中的那種力量,這收穫使他興奮的難言,雖然這興奮的出發點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因爲,愛德華明確無比的告訴他,這傳說之中的力量並不會教授給他。
但是,這也不能完全的抑制住國王心中的興奮,只要一想到他的老師竟然踏進了那神魔的領域,他就覺得心底是巨大的自豪。
當約修亞的好奇心逐漸的淡褪下去,並將注意力投在託索尼的即將開始戰場之後,愛德華才真正的迎來了安靜,不過,這安靜也僅僅是相對而言,因爲,與愛德華髮生了關係的兩個女人,就又如同之前的慣例一樣,陪在了愛德華的身邊。
其實,在這場精靈與人類的戰爭之中,安諾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之中,這思考其實已經爲她心中的疑問指出了一個方向。
這一切都要從命運之中索取答案,那麼,神靈與命運,究竟又是怎樣的存在?
對此,在某一天,在安諾問出這個問題時,愛德華思索了片刻,以自己的瞭解,給了安諾一個回答,只是,這回答並不能完全的讓安諾去接受。
她不願意相信命運是凌駕於神靈之上的存在,更不願意相信在這命運之中,神靈是如此的冷漠。
對於安諾的不相信,愛德華清楚的感覺了出來,其實,神聖教廷的覆滅、信仰的顛覆,使得安諾的內心充滿了迷茫與彷徨,這迷茫與彷徨針對的僅僅是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假如用明確的話語來表達出來,那麼就是安諾對於命運存在的不公的質疑,既然她已經對命運的公正產生出懷疑,下意識的,她就難以接受命運是凌駕與神靈之上的存在。
困擾她的疑問依舊存在,並不因爲愛德華爲他揭示了真實而有着徹底的解脫。
“假如你對此有着懷疑,那麼,人類與精靈這場戰爭的結果,會給你清楚無比的答案。”
在最後,面對着難以接受真實答案的安諾,愛德華也只能如此的寬慰於她。
在這場關係着人類存亡的戰爭之中,愛德華實在沒有太多的精力去顧及安諾,在他的精神世界裡,他已經開始和遠古魔族阿撒而商討着可能即將到來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