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羅希猶豫,初末忙說:“好了,別讓你哥和家人等太久了,我沒事的,先上去了。”說完又跟羅子嘉說了句“再見”就轉身上樓。
羅希看着好友跑了上去,嘆息了一口氣,對着站在身旁的羅子嘉問:“哥,你醫術那麼好,跟我說說,女生要是來大姨媽了肚子疼該怎麼辦啊?”
“多喝點紅糖水,也可以拿保溫袋暖暖肚子。”羅子嘉微笑,眼神卻莫測,“不過你這位朋友應該跟來大姨媽沒有多大的關係。”
“嗯?”
初末的確是撒謊了,她沒有來大姨媽,今天所有的不適都是因爲見到了“那個人”的關係。
上了樓,開了寢室的門。寢室裡一共有四個牀鋪,除了她和羅希之外,還住了一對雙胞胎姐妹。
別的雙胞胎都只是長得一模一樣,性格卻天壤之別。而這一對不但長相一模一樣,性格也一模一樣,同樣喜歡宅在寢室不出去,同樣是能坐着絕對不站,能躺着絕對不坐着,同樣酷愛玩魔獸,一天除了上課之外的時間全心撲在電腦上。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們同時轉頭說了聲:“回來啦。”然後又扭頭視線盯在電腦屏幕上。
初末有時候挺羨慕她們的人生,簡簡單單,沒有什麼煩惱。有時候也很感謝她們,就像現在,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無人打擾,她們給予了她這樣一個空間。
從衣服內拿出一條銀色的百歲鎖,這塊一直掛在她脖子的百歲鎖,是當年慕流年離開小鎮的最後一個晚上,遺忘在牀頭的。她本來是打算好好地幫他收好,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還給他,卻不想,這一等就是五年。
當年初末被迫離開的時候,唯一帶走的只有這條百歲鎖,也是流年唯一留在她身邊的東西。
初末低頭輕撫着上面的痕跡,銀色的材質在燈下泛着冷冷的光,可是刻在上面的“流年”二字卻溫暖着她的心。
已經記不得是多少次了,每次想他想到想哭,想到無可救藥的時候,就將這枚鎖拿出來,看着它,想象着專屬於他的輪廓。
“流年哥哥……我聽我媽媽說阿姨從小就讓你學鋼琴,是想讓你上維也納音樂學院,聽說是世界上最牛的音樂學院。可是它那麼遠,你真的要去念嗎?”
那時候的她只覺得國外是一個很遙遠的詞語,每次慕流年暑假出去一趟她都很不捨得,她實在不敢想象他要去那邊讀書會是怎樣一個概念。
“可是我們中國最有名的b大不是也很厲害嗎?流年哥哥……你能不能不去那麼遠的地方念大學,如果你去b大的話,我也會很努力用功讀書考上b大好不好?”
慕流年停止手上彈得黑白琴鍵,轉頭,目光中故意帶着不信任:“可是以你現在的成績,能考上b大嗎?”
換成別的女生被這樣說,大概會覺得羞愧到無地自容吧?可是那時候的她還是信誓旦旦地說:“現在我的成績不好,但是我可以努力,只要你在b大,我一定能考上的!”
呵!真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究竟是哪裡來的勇氣。
初末嘴角微微地彎起,然而微笑卻顯得那麼的無力。
她想起阮獨歡跟她說,慕流年放棄了維也納選擇了b大,只是爲了當年的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