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初末以爲那麼高傲的流年一定會掛了電話,直接讓她自生自滅的時候,就聽見那邊傳來暴怒聲:“楊初末!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替我做決定?!”然後在她未開口之際,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初末的眼淚忽然就涌了出來,她的手下意識的撫上胸口,那個百歲鎖的位置,彷彿它還在,就能讓她心安。
那是即便流年離開,還維繫着他們之間感情的百歲鎖。她一直認爲,只要這個東西還在,他們就不會失去聯繫。
誰曾說過,你越是想要去忘記一個人,往往更容易刻骨銘心,如果這段感情註定了是她不能擁有的,那至少她能夠做到不讓自己忘記。
掛了電話後的流年把玩着手上的電話,忽明忽暗的燈光照射在他英俊冷傲的面容上,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看見他眉宇間一抹濃重的失落,他的失落絲毫不會少於初末。
在這之前,他以爲初末不接他電話,悄無聲息地把公寓的東西都帶走,向餘生遞辭職一系列的舉動,都是因爲誤會了他,誤會他不喜歡她。
這些年他一直都在等她,試圖跟別的女生親近去刺激她,找各種理由接近她,然而……他卻從來都不知道她內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初末或許真的只是把他當成是和親人一樣的哥哥看待?
那麼他的感情在初末的眼裡,看起來又是怎樣的骯髒不堪?
part4
快接近年底了,公司舉辦年會,初末找了個很多個理由不想參加,但最後還是被餘生以“作爲初慕的員工怎麼能不參加年會”爲理由給拉了去。
年會上每個女生都穿得花枝招展的,初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還是餘生在電話中再三叮囑要穿得漂亮一點,她纔將衣櫃裡難得穿一次的連衣裙拿了出來。
相比較公司裡其他有意穿得很精緻的女人,初末的隨意讓她在人羣中,純潔的像一隻小白鹿。
從入場開始,初末的心情就非常緊張,一直想着要是碰見流年,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他。
他是一個人來還是會帶着阮獨歡?據說今天在場的人都可以攜帶自己的另一半,具有模範帶頭作用的就是餘生,他帶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伴過來。
餘生今天穿着黑色小西服和白色的襯衫,脖子上還風騷地繫了一個巨大的蝴蝶結,活像跟放大版的柯南。雖然他的長相跟流年比起來要跋微遜色了一點,可怎麼講也是個大帥哥,性格又好,在公司的受歡迎程度僅次於流年。
因爲流年生性冷漠,雖然女性都鍾情於他,但都不敢主動出擊,所以現場很多單身女職員本來就是衝着餘生來的,卻不想他居然帶了女伴,顯然向旁人傳達了“兔子不吃窩邊草”的訊息。
餘生走到初末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讚美道:“小寶貝,你今天真漂亮。”
初末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她只是穿了一件極普通的裙子,比起現場露背性感的女人差上了一大截好不好!
似乎是看穿初末的想法,餘生說:“比起那些花蝴蝶來講,你顯得更像潔白的小蝴蝶引人注目。”
這話成功地詆譭了在場除了初末以外所有的女性,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挽着餘生手臂的女人。
女人斜眼看着餘生道:“原來餘少喜歡這樣的小清新,爲什麼不早說呢?還有啊……你不是說男神也會來參加年會的嗎?爲什麼沒見着他的人影?要知道我可是看在能見到男神的面子上來當你的女伴的!”
要說世界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不能得罪小人,女子更不能得罪,餘生帶來的明顯脾氣還不錯,要是碰見狠的,當場跟你撕破臉,臺階都不給你下。
餘生說:“你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麼姐姐?你生氣打我罵我都成,可別總叨叨着要看其他男人,雖然流年魅力是絕無僅有,可好歹你也是我帶過來的女伴,怎麼總心心念念在別人身上!還有!我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說流年會來就會來,你往後看看,我們的男神不是來了麼?”
餘生的話音剛落,不止是他身邊的女伴,就連站在一旁的其他女性都往遠處望去。
年會舉辦的地方是在b城最高的建築最頂層,場地大的可以降落一架直升機,金色璀璨的燈光照射而下,在地上映出透明輕亮的流光,直升機緩緩地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場地上。
降穩了之後,機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簡約的穿着,氣質高昂。他從飛機上一直走下來,往人羣這邊走來。比今夜的星光還要耀眼。
即便是初末不想承認,可他太過於明目張膽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她,彷彿將她的靈魂都要勾走一般。
初末緊繃着背脊,試圖轉移眼神躲避他灼熱的目光。可他的光芒太強大,她無論如何躲避都沒有辦法。
直到他定定地站在她面前,一雙眼睛沉默地望着她,那種無形的壓力讓初末不敢直視。
餘生的眼神在他們之間打了個轉轉,雖然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兩人之間究竟又鬧了什麼彆扭,但他還是勇敢地做了和事老。
他站出來笑嘻嘻的對流年說:“男神!你總算來了,知不知道在場所有的女性可都心心念念着你呢!”
流年並沒有感謝他調節氣氛,他忽而抓着初末的手道:“跟我走!”
然後……
在場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他們的眼睛沒花吧?
男、男神!他、他、他居然強硬的抓住人家女生的手往外面拖?
一向溫文爾雅的男神居然會有這麼暴戾的動作!
直到被流年拖着走了好長一段路程,初末纔回過神來,想要掙扎開手腕,卻怎樣都掙不開。
可能後來掙扎的有些過了,流年才放開了她,一雙眼睛像是要將她吞掉。
part5
這時,流年的電話忽然響起,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接起。
在接電話的過程中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初末,而在回答對方的全程中,他也總是“說”、“嗯”等簡單的回話,不會超過兩個字。
初末深深地感覺到從流年身上散發而出的戾氣。她手不禁撫上胸口,卻發現一隻掛在胸前的百歲鎖不翼而飛。
腦袋頓時蒙成一片,她凌亂的想起,可能是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忘記了拿!
她試圖用嘴型告訴流年自己還有東西忘記拿,看見他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的眼神裡,她轉身就往更衣室走去,卻被他一把抓住。
她回頭看着他,他已經掛了電話,眼神陰鬱。
初末舔舔脣瓣,道:“真的是很重要的東西……”
既然很“重要”,流年從來都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所以放開手讓她去。
讓初末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跟着她來到了女更衣室,絲毫不顧別人異樣詫異的眼神,站在門口。出衆的容貌很快就被別人認出,即使在裡面,初末都能聽見外面有女人的驚叫聲:“那個是leo,真的是leo!”
初末在更衣室裡找到靜靜的躺在椅子上的百歲鎖,寶貝的拿起,親了一下又一下。那神情,彷彿只要這個小東西沒丟了,她用小命去換都值。
天知道,這小東西一直都是她認爲與流年有聯繫的唯一證明,堪比黃金還寶貝,想到剛纔差點沒掉,她就心有餘悸。
偷偷的,將腦袋伸出去一點點,看着站在外面的慕流年,初末心裡劃過一絲說不出的感傷,不知道是爲自己還是爲他。她算不上聰明也不笨,知道流年主動找她一定是想將上次的事情說清楚。可現在她只是一個膽小鬼,只想當一個逃兵。
於是,她做了個勇敢的決定。
在更衣室裡,她換了一件別人的衣服,在流年的眼皮底下,溜走。
第二天早晨,初末正對着教室窗外發呆的時候,羅希放大的臉便驀地湊到她面前,她嚇了一跳,羅希卻是笑得賊兮兮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初末的心情本就不好,有些怏怏地提不起精神,選擇了一個:“壞消息吧。”
羅希一愣,忙搖搖頭:“不好,先知道壞消息好消息就沒什麼意義了。”
她好整以暇地說:“我問過我哥了,和我估計的那樣,慕流年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自己跟阮獨歡之間的關係,如果真的說要有什麼關係的話,最多也就是曖昧。也就是說,我們的初末還是有希望的!壞消息就是,我們家初末開始思春啦!”
她嗓門本來就大,最後一聲將周圍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初末只覺尷尬萬分,恨不得挖個洞將羅希的嘴巴摘下埋起來。
羅希卻一點都不自覺,在她身邊坐下,一手撐着腦袋,凝望着她呵呵傻笑。
雖然不知道羅希所謂的消息可信程度是多少,但初末一直鬱悶的心情稍微得到了一絲緩解,看着似乎從來就不知道“不快樂”這三個字怎麼寫的羅希,問道:“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好?”
“呵呵呵呵……”還是傻笑。
初末受不了地翻了一個白眼,“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不用朝我笑得這麼詭異。”
羅希繼續“呵呵呵呵”了之後,一雙眼睛自以爲迷人地眯起:“男神最近不是當着全世界的人表白麼?所有人都在帖子裡討論,他心目中的女神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