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初末的眼眸半垂,笑得失魂落魄:“師姐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他不喜歡我。”
阮獨歡笑着的嘴角狠抽了一下,心想着小女孩要不要這麼老實啊,害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安慰了。
part6
阮獨歡在回寢室的路上沒有看見慕流年,猜測他肯定回實驗室了,便又原路返回,果真在實驗室裡找到他。
萬志陽他們早已經離開補覺去了,只剩下他一人還在器材旁邊檢測着什麼。她走上去笑道:“報告不是剛寫完一半麼?這個實驗我們還有半個學期的時間,你不用這麼着急。離演講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你不回去休息一會麼?”
“不用。”三個小時的休息對他來說並不具什麼意義。
阮獨歡隨手抽過流年桌面的本子,看見裡面一項項分門別類貼着標籤,條理清晰,有些還有他親自做的記錄,不禁在心底驚歎。對於喜歡的事情,他總是做的這般仔細,連一絲絲的瑕疵都找不到。
“其實你剛纔是故意的吧?”
“嗯?”
“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性格雖冷,卻不是輕易會發脾氣的人,因爲他們都不能真正走進你心裡。可是我剛纔不過是稍微提了一下讓初末代替女生上臺,你反應就那麼激烈,流年,其實你心裡還是放不下她的對嗎?”
“你想知道什麼?”
“想知道你爲什麼那麼反對她上臺。你知道這次鋼琴演講是院長親自出面的,你非去不可。既然你鐵定心也只彈琴,演講總歸要找個人吧?”
“隨便找個人很難嗎?”
“不難,但一時間並不能找到比初末更合適的,我指的是形象和氣質方面。還有……對鋼琴的一定了解。我聽說她雖然是英文系,但對鋼琴也挺情有獨鍾的。”
將利害都分析出來,慕流年依舊沒動作,一邊做着自己的事情一邊面無表情地回答:“我說了,誰都可以,除了她。”
沒想到依舊只有這一句話,阮獨歡的神色略微黯淡了下來,半晌不說話。
最後才苦笑了一下,道:“流年,這些年,我都把你當成朋友一樣信任,基本上你說不能做的事,我都舉雙手站在你這邊。還有什麼話,你是不能對我說的嗎?”
即便是這樣發自肺腑的話也好像沒有打動他,慕流年的眼神依舊在顯微鏡上,沒有移動半分。
阮獨歡只覺自己像個自作多情的小丑,心中一股沉悶無處發泄,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將要離開。
卻不想他淡薄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從小就有怕生的毛病,一上臺就會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
阮獨歡訝異地轉身,就見慕流年已經放下手中的東西擡起頭。
迎着清晨的日光,他黑眸泛着幽暗之色,似無情、似冷漠、似無關己乎,卻又深情、貪戀、千思萬緒。
阮獨歡才知道,原來初末小時候有過好幾次上臺的經歷,最嚴重的一次緊張地在臺上暈倒。自此以後,家裡人都不敢讓她站在臺上。
這些年過去了,好像連她自己都忘記了有這樣的小毛病,他卻深深地記得。
阮獨歡不禁在心底感嘆,慕流年,你究竟是怎樣的男人?別人眼中的你永遠都是那麼冰冷,疏離在人世之外,可誰知道這樣的你纔是最深情的,深情到無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