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哥說……有一點兒喜歡我了?”冷曉書的雙眼晶亮地盯着周景然, 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周景然再次摸了摸她的頭,點頭確定:“是的,對你心動的那種喜歡。”
冷曉書就笑得眼睛都彎起來, 聲音都提高了:“我會再努力的, 把一點兒變成很多很多。”
那雀躍的語氣把周景然也感染到了, 有些後悔剛剛應該把喜歡說得多一點的, 那樣他說不定可以看到一個高興得跳起來的冷曉書。
不過也不差那麼會兒功夫, 而且追求的過程也很美好,就是……手往下移,在她的耳朵上捏了一下:就是不能動手動腳。
冷曉書怕癢似的縮了一下頭。耳朵是她的敏感點, 被捏耳朵,總覺得像被挑撥了似的, 讓她的心都跟着癢癢的。
周景然看着她的反應眼眸幽深, 卻是嘆息一聲, 拉着她繼續往校外走,一路上的目光再也影響不到他們,
去的還是上次去過的停車場。周景然按了下車鑰匙,打開副駕駛位示意冷曉書坐進去,然後才繞到主駕駛位,自己也坐了進來。
直到車開上路都有一段時間了,冷曉書說:“景然哥, 我知道你有在偷偷賺錢。”那語氣裡的歡喜, 就好像是她發現了一個只有他們倆知道的秘密似的。
周景然沒有多想, 只“嗯”了一聲點頭承認, 想了想, 又主動再爆一個秘密:“其實,我沒住宿舍, 在外面租了房。”
冷曉書與有榮焉似地:“我就知道,景然哥很厲害。”
那帶着崇拜和信任的目光看得周景然心裡暖暖的,好似一隻空蕩的心,忽然間被填滿了,是一種極少時候才能體會到的幸福感覺。他目視前方,卻伸出一手準確地放到冷曉書頭上,然後用力揉了揉。
冷曉書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但周景然卻不說話,一臉專心開車的樣子,卻忽然哼起了歌兒,於是她知道,現在的景然哥心情非常好。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原因,但猜到應於自己有關,她的心情也跟着變好起來。是以兩人都沒說話,但車裡的氛圍卻非常地好。
兩人到達電影院的時間很早,又是工作日的上午,人非常的少,而且近期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影片在映。但他們來看電影的本意並不是電影好不好看,而是一起看電影的那種心情。所以兩人選了一部時間點最近的電影,買好了爆米花和可樂,沒等多久就入場了。
冷曉書幾乎是懷抱着一種期待和緊張的心情走進電影院的,一路上那些投向她的目光,她根本都沒注意。
他們是電影快開場了纔買票的,但最佳觀影範圍內還有不少位置空着,兩人選了靠後的中間位置,前一排後一排都沒有人,或者說,整個電影廳內,都沒多少人,稀稀拉拉地坐得很散。
冷曉書直到坐下來,一直激盪的心情才平復了稍許,但一想到這是在和景然哥約會,才壓下去的喜歡又開始不斷地往上涌,咬着吸管看一眼旁邊的周景然,喝一口可樂,又看一眼,再看一眼,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周景然轉頭見她笑得像個花癡似的,心裡稍微一想,便猜到她在想些什麼。他心想不行,忍不住,得找個機會告訴曉書,我和妍香之間所謂的喜歡全是在演戲,不然真要當個渣男了。
兩人都不講話,然而縈繞在他們之間的氛圍卻曖昧而溫馨,冷曉書自以爲周景然沒看見她偷看的小動作,周景然則假裝不知道,其實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快咧到耳邊去。
影片很快開始。周景然見冷曉書竟看得十分認真有點意外,還以爲他們隨手挑了一個冷門好片,但跟着看了十多分鐘後發現並不如此,那看來就是冷曉書對情侶之間到影院看電影的真實目的有無解了。
他假裝不經意地,在冷曉書伸手往桶裡拿爆米花的時候故意把自己的手指遞過去,等冷曉書覺得不對轉過臉時,就看見他恰好看過來的笑臉。
冷曉書愣了下,沒發現他的眼底藏着的竊喜,心裡只想着要不要解釋一下,但周景然卻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先看了一眼被冷曉書抓着的手指,然後擡頭看冷曉書,恍然大悟似地:“原來這纔是曉書跟我看電影的目的呀。”
冷曉書呆愣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拿……”
“噓!”周景然看了四周一眼,示意周圍有人:“是故意的也沒關係,我喜歡。”他手指微屈,被抓這着的食指就抽了出來,然後握住冷曉書的食指,再一點一點地往上,直到握住她的手腕,臉往前湊兩分,看着昏暗光影裡,依然可辯的,冷曉書那染滿紅暈的臉,然後在她微張的脣上輕點了一下,再抵着她的額頭輕聲問:“情侶們在電影院做這個,你想沒想?”
冷曉書羞得往後退,周景然卻不讓允,一手按着她的頭,笑吟吟地等着冷曉書的回答。
冷曉書搖頭,問:“上回景然哥和妍妍,也做了這個嗎?”
周景然一顆滾燙的心,忽然間被一盆冰水澆涼,心下嘆息: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他放開冷曉書,坐回自己的座位,哀嘆一聲。
冷曉書眨了眨眼,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卻不知道錯在哪兒。可越不知道就越着急,一着急就去抓週景然的手,開口就是認錯:“景然哥,對不起。”
“不,你沒有錯,曉書。”周景然再次轉過來的臉上是一貫的微笑,一雙眼裡卻明明白白地寫着委屈:“是我自作多情,我以爲曉書約我來看電影,是想跟我體會做情侶的感覺,結果是我想多了,曉書是真來看電影的。”
“不是的!我……”她不知道要怎麼說,不是來看電影的?那就是對景然哥抱有不純目的。真是來看電影的?那好像又不能顯得景然哥還沒電影重要。她一時焦急,抓着周景然的手就下了力氣,偏偏越焦急,就越不能思考,找不出一個好的理由來。
周景然感受到了手上的力度,再見她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心想我真壞,臉上卻再繃不住,笑得燦燦爛爛的轉過臉過來,再次湊到她,放柔了聲音問她:“那……曉書到底想不想?”
想什麼?冷曉書的第一反應是反問,但看着周景然的眼,卻是用力一閉眼,再睜開,鄭重一點頭:“想。”聲如蚊吶。
“噗!”周景然笑出聲來,卻因在公共場合,又不得不忍着,昏暗光線裡只看到他肩膀一聳一聳的,然後擡起一手擋住眼,再拿開時臉已湊到冷曉書面前,說:“來,給你佔便宜,最好是強吻什麼的。”
“景然哥!”冷曉書求饒似地喊,心裡覺得她的景然哥最近好像跟以往不一樣了,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總逗得她臉紅心跳。
周景然的肩抖得更厲害,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轉頭看到冷曉書以一種探究似的目光正看着自己,湊到她近前,刻意壓低了聲音問:“看我什麼?我好看嗎?”
冷曉書誠實地答:“好看。”
“那你想不想親一下好看的我?”
那聲音刻意壓低放柔就好像在誘惑一般,冷曉書本就喜歡喜歡他,此時再被他一撩撥,一個“好”字先出了口,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原本紅暈就還未散盡的臉,頓時又有燒起來的趨勢。
周景然被她愣愣的樣子勾得心裡像有爪子在撓似的,急欲做點什麼才能緩解。於是傾身向前,在她因爲怕自己說出不矜持的話而抿緊的脣角親了一下,驚得冷曉書往上竄了一下,差點撞到他的鼻子。
周景然就喜歡看她因爲自己的舉動而慌張的樣子,在他看來分外可愛。見她被親後忙着害羞,卻一點不樂意都沒有,心裡更是被抹了一層蜜一樣。
他又湊過去一點,抵着她的額頭,柔聲問:“有點甜,我還想親,給嗎?”
冷曉書一動不敢動,眼睛往左往右往下看,就是不敢看周景然,腦子裡更是已成一團漿糊,只聽得見自己“砰砰砰”的彷彿要從胸腔裡跳出來的聲音,然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迴應的,好像是點了一下頭,下一秒脣上就貼上來一個溫軟的東西,冷曉書只要稍稍一想,那是……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想。
她閉着眼屏息承受着,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稍有舉動就會像前面一樣,把景然哥給嚇退回去,直到脣被輕輕咬了一下,聽見帶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再不呼吸會憋死的。”
冷曉書頓時張開嘴,像離了水很久的魚一樣大口吸氣,心裡暗自慶幸,還好是在燈光昏暗的影院裡,景然哥無法完全看清我臉燒得滾燙的樣子。
然而,此時的周景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見她那張縱使在暗淡光影裡紅透的臉,在看着她張着嘴吸氣的樣子,最後落在那因爲剛剛的吻而變得紅豔的脣上,腦子一發昏,什麼計劃什麼後面可能有人看見都不管了,一手按着她的後頸,又再次吻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