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上的人聽見三進院裡槍聲大作就朝那兒射擊,澤瑞和鳳琳從四進院往三進院跑,被碉堡上的人誤以爲是強盜,一陣亂射擊中打死。
偉業的人已經開打前面大門,埋伏在院子外面的人也衝了進來,完全控制了雷家院子。唯有四個碉堡上的人還沒有放下武器。
傷口包紮好了的偉業命人把赤裸全身的雷老大屍體遮掩好,放到一進院子中,四周圍上點燃的松明火把,然後叫人衝碉堡上的人喊話:“雷老大已經被義軍打死啦!你們只要放下武器投降,義軍給你們活路!”
碉堡上的人紛紛把槍支扔了下面,舉雙手下來投降了。
偉業叫人把俘虜的家丁集中在大廳裡,數了數包括被擊斃的瘦猴,打昏了的丁老三和活着的一共二十八名,加上去觀音庵的四人,三十二名家丁,一個不少。
偉業站在大廳中央說道:“我們接官堡的義軍,說話是算數的。既然各位放下武器了,我們就給你們一條生路,現在你們每人可領十塊大洋,帶上自己私人物品,就可以回家啦。當然你們想參加義軍也可以,不過義軍的生活很苦,你們不容易習慣的。最後,最好在天亮前你們趕快離開龍溪鎮,免得周圍的人找你們算賬。”
那些家丁巴望不得,領了大洋,拿了自己的東西,紛紛各奔東西了。
偉業找來管家問道:“雷家現存多少穀子?”
管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渾身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茫然不知作答。偉業見狀,知道他嚇壞了,說:“管家,我問過他們了,他們都說你是老實人,並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對下人不錯,不貪不佔。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管家這才稍稍安心,點點頭說:“謝謝老大。”
“我問你,雷家現在存多少穀子?”
“一共九千擔,這個大院只有六千擔,另外三千擔存在大院外的倉裡。”
偉業點點頭,說:“管家,義軍只取一千擔,另外一千擔分給四里八鄉的百姓。餘下的我們不動,留下給你們。”
“是,是。”管家答道,他心中納悶,這個“土匪”如此講理。
“櫃上還有多少現大洋。”
“只有一萬多現大洋。”管家打了埋伏,其實三天前重慶和成都的店鋪才匯來三萬大洋銀票,現在就藏在他貼身的內衣袋裡。
偉業點點頭,說:“管家,我們取走五千大洋,其餘的你們留下。還有你叫人拿錢去鎮上買四口上等棺木,把雷老大、二奶奶、二姑爺和二小姐收斂好。至於瘦猴嘛,給席子一裹,挖個坑埋了。”
“是,小人一定照辦,謝謝老大。”管家以爲偉業吩咐完了,轉身想走。
“等等,你去把雷老大的姬妾,丫頭都叫出來,讓她們帶上自己的東西,到大廳來聽候處置。”偉業吩咐道。
管家一怔,似乎明白了偉業的意思,唯唯諾諾而去。
不一會,大小姬妾和丫頭都來到大廳,嘰嘰喳喳不停。
偉業叫人數了數,四十七位姬妾,死了何氏和牛氏,小玲去了觀音庵,則餘下還有四十四個。丫頭總共有六十三個。
偉業喊道:“安靜!現在聽我的,凡是是丫頭的都站在左邊;凡是是雷老大姨奶奶的站在右邊。”
這些女人迅速站成兩堆。
偉業對周老五說:“你馬上帶四十名弟兄,把四十四位姨奶奶帶上接官堡,現在就走!”
周老五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答道:“是!”馬上叫四十名弟兄押着這羣姨奶奶走了。
偉業對黑子說:“你馬上帶三十名弟兄,看住這些丫頭,凡是年滿十六的都帶走,不滿十六的統統放回家去。”
不一會兒,不滿十六的丫頭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二十四個丫頭。偉業叫黑子帶走了。
一個時辰後天亮了,偉業的人打鑼傳告鎮上和四鄉八村的老百姓到雷家大院放糧了。沒多久涌來了成千上萬的百姓,從雷家大院後面倉房裡領走了糧食。偉業叫人招了民夫,套上雷家的馬車牛車拉着穀子回接官堡。
見雷老大他們的遺體斂入棺木之後,偉業叫澤元跟他們一起離開,澤元搖搖頭:“不,我要把弟弟和弟媳的遺體護送回高家灣,埋進晏家祖塋。”
太陽升起一竹竿高的時候,偉業才帶着人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