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光天雖然長得高大,可智商似乎並不怎樣,自己三言兩語間透露了線索,卻以爲是丁一山猜到的結果。
丁一山笑嘻嘻的問道:“你造了多少軍隊啊?我給你參謀參謀那點數量夠不夠你橫掃天下。”
烏光天十分不屑:“哼,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用你教?我打算把海里的魚類都變成人形,到時候我們一個吐一口痰就能淹死你們!”
“不錯,真是高明!不過你這才弄了幾個?我看看……八個!”丁一山一本正經的數着石椅前面跪着的那幾個人。
烏光天聽他曝出數量,感覺臉面似乎有些掛不住,他不悅的喊道:“小夏子,你說說我們一共有多少人了?”
小夏子是跪在最前面的一個,他賊眉鼠眼的看着烏光天,比劃了一個剪刀手:“大王,我們已經有兩百多個啦!”
烏光天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得意的望着丁一山,似乎在說:看,老子可不止有八個!
“嘿,明明這隻有八個,還說兩百多個。你這手下真笨,既然都決定瞎編了,直接說上億個不好嗎?”丁一山譏諷道。
烏光天攥緊拳頭:“瞎編是你們人類獨有的,別侮辱我們妖怪!”
“那你說說,那兩百多個在哪?只要我看到他們一眼,就相信你們不是在瞎編!”
“他們當然……不對!你在套的我話!”
烏光天突然回過神來,咬牙切齒的盯着他,似要把他一口撕碎。
丁一山洋洋自得的點頭:“不錯不錯,你總算明白了。也不算笨到無可救藥!”
他話剛說完,手中的忘憂劍已經出鞘。烏光天既然不會再透露更多的消息,他就不想再浪費時間。
鋒利的劍刃在空中劃過,一股寒流席捲而去。
烏光天在地上狠狠的跺腳:“這一次我要殺了你!”
地面在他腳下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響,烏光天赤手空拳,巨大的手臂橫擋在身前,將寒流擊散。
他看着手臂上的出現的紅印,略有不滿的瞪了丁一山一眼,然後扭頭看向了那把石椅。
在丁一山驚訝中,石椅被他一手拎起,在空中飛快化爲兩個小圓盾。
“挺眼熟的,什麼材料做的?”丁一山好奇的看着兩個盾牌,上面的問路有些怪異,似曾相識。
烏光天不說話,在他眼中,丁一山已經是一具屍體,不可能會說話。
說是小盾牌,可實際上還是很大的,它們的直徑最少有一米,不過在烏光天這樣的身材對比之下,顯得確實很小。
這時烏光天貓着腰,揮舞着盾牌砸向丁一山。
盾牌飛快的劃過,丁一山急退幾步,看看躲過攻擊。他在盾牌掠過眼前的時候,終於看清了上面的紋路。
“我知道了!那是你的龜殼做的!”
這玩意可不簡單,丁一山曾經拿到一小片,雖然是很薄的一層,可已經很堅硬。
烏光天手中的這兩塊顯然更厚,那硬度自然不用多說。
好在形勢對他其實還是很有利,烏光天的身材太高,打起來並不是很靈活,而且還需要彎腰,這將會露出破綻。
忘憂劍急急抖動,在眼前挑出一個完美的劍花。冷峻的氣息沿着劍花的紋路,朝着前方延展而去。
本是一朵巴掌大的劍花,在瞬息之間,將烏光天完全的籠罩其中。
烏光天眼神有些變化,他本想站着不動,卻感覺到那些劍花中蘊含着磅礴的力量。
他選擇了蹲下,試圖利用那兩個小盾牌擋住那紛亂而冷峻的劍花。
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丁一山不允許自己錯過。
雙腳在地上微微一點,他凌空跳向烏光天的背後,那裡將是毫無防守的角度。
忘憂劍的劍尖冒出一絲絲寒光,安靜的刺破空氣,卻在叮噹一聲之後,停止了前進。
“你……你背後怎麼還有殼?”
丁一山飛快後退幾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烏光天。
之前他只是看到他的正面,那古銅的肌膚上,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可一到背面,情況卻大爲不同。那本該是光滑的後背,竟然有橫七豎八的痕跡,它們交織一起,便是一個龜殼的紋路。
“這有什麼,我又沒說手上這對盾牌是用自己的殼製造!”烏光天鄙夷的看着他。
丁一山無奈嘆道:“也對,是我想錯了!看來要傷你有些難度!”
他左顧右盼,試圖抓幾個小妖試探試探他,卻發現周圍的妖怪全都不見。
他驚訝道:“他們跑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殺他們,那是我的心血,可不能讓你糟蹋!”烏光天滿滿自得,
他說完話,將手裡的一個小圓盾扔了出來。
小圓盾厚重,破空的時候發出嗡嗡的巨響,十分的醒目。
要躲避這樣的攻擊並沒有任何難度,他不過是隨意在空中跳了幾下,就避開了盾牌。
烏光天有些鬱悶,伸手將盾牌召回,那雙大腳邁開步子向丁一山飛奔而來。
小島的面積並不大,兩人之前簡單的幾招,就已經到了邊緣地帶。
此時烏光天再次向前,丁一山只好退向海面。倒不是他打不過,而是不想這麼硬拼,那太過浪費法力。
他如履平地的在海面上後退了十來米,腳下早已凝聚了一條水柱將他託在空中,和烏光天保持着平時的高度。
“你的速度也太慢了吧?”
烏光天喂微微喘氣,怒目而視:“再慢也能打死你!”
話梅說完,他的大腳已經重重的踩在海面上,激起一條水鏈衝擊丁一山腳下的水柱。
烏光天不愧是海龜出身,控制水的能力十分厲害。水鏈在他控制下搖頭擺尾的,像是有着生命一樣。
丁一山覺得有些失算,腳下的水柱瞬間就被對方瓦解。好在他反應很快,主動跳下水柱,迎着烏光天而去。
忘憂劍被他牢牢握緊,在涼快小盾牌上挑刺了兩下,身體已經繞到烏光天的背後。
那裡有着極爲厚重的甲殼,但並非刀槍不入。忘憂劍凝聚了最強的力量,在丁一山落下的瞬間,在甲殼之上劃拉了一條長長的劃痕。
烏光天身體一震,用力夾緊了後背腰身一擰,雙手揮着盾牌向後橫掃。
沒有人發現,就在他轉身的瞬間,那條劃痕之中正慢慢的滲着鮮血。
這一次丁一山沒有後退,看着兩個小圓盾揮舞而來,直接迎面而上。
他這樣的身材在烏光天面前顯得十分的嬌小,輾轉騰挪之間就躲過了盾牌,貼着烏光天的前胸,一劍直上,似要刺穿他的下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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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光天驚恐萬分,他戰鬥經驗十分的匱乏,已經來不及用雙手阻攔,他只有本能的後退。
可惜這並沒有太大的效果,他後退的再快,也沒有丁一山的劍快。
揮手之間,忘憂劍已經改變了方向,從烏光天前胸劃過。
這一次兩人都看得真切,忘憂劍掠過的地方皮開肉綻,鮮血似潮水一樣噴涌而出。
劇烈的疼痛讓烏光天變得暴躁起來,那兩個小盾牌被他狠狠一撞,竟然變成了一把大刀。
丁一山有些羨慕嫉妒,爲何妖怪們的武器都這麼炫酷和耐用?
約莫兩米的大刀在烏光天手中顯得十分的合適。他隨手一抹胸前的傷口,憤怒的咆哮了兩聲。
“你這是要變身嗎?”丁一山看他那樣,似乎變得有些不同,謹慎的後退了兩步。
“你死定了!”
烏光天說着揮刀而砍,巨大的刀刃並沒有砍到丁一山,而是直接滑入海面。
丁一山本以爲是對方失誤,卻突然感覺到腳底一空,周圍的海水瞬間消失。
沒有了支撐,他正要憑藉身法踩在邊上的海面,可惜烏光天並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那把大刀不停的揮舞,周圍的海水跟着飛速攀升,眨眼之間就形成了一個正方體的牢籠將丁一山困在裡面。
海洋的浩瀚是無法想象的,那種厚重,那種磅礴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丁一山原本就不善水戰,從墨玉那裡獲得了部分的能力之後,他倒也勉強能在海上一戰。
可惜面對烏光天這種海洋中的土著妖怪,他那點能力就有些不足。
海水已經將他困住,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然而他並不擔心,在水裡他暫時是不可能淹死。
他感覺到周圍的海水已經開始擠壓,不停的將他周邊的空間縮小,似乎要把他壓扁。
這種感覺很不好,空氣不斷的減少,壓抑的氣氛一點一點的加重。若是心態不好的人遇到這樣的情況,無需對方出手,就會自我崩潰。
這時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忘憂劍朝着前方刺去。劍尖帶着一絲妖異的白芒,將水牆洞穿。
牢籠之中很快就充滿了海水,他毫不停留繼續向前進發。大約兩秒之後,他突然停止了前進,朝着海面躍起。
那是極爲玄妙的兩秒,不長不短的時間之內,他跨越了一段距離,繞到了烏光天的後面!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保留,忘憂劍在他看到烏光天的身子之後,已經飛速的劈砍。
烏光天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便感覺到雙腳和後背傳來一陣劇痛。
濃烈的血液流淌在洶涌的海面,不過是眨眼之間就被淡化,似乎從未出現。
然而還是有東西停留在海面,那是烏光天背後甲殼的碎屑。它們在忘憂劍之下似乎變得十分的脆弱,變成雪花狀的小碎片漂浮海面。
丁一山在他背後一擊得手,在他沒有來得及轉身的時候,一腳將他踢回小島。
烏光天面朝小島,啃了一嘴的石沙。若是仔細看着他的後背,便能看到那原本猙獰的甲殼已經四分五裂。
他後背的骨頭裸露在空氣中,透過其中,似乎能看到裡面的內臟。
丁一山踩着海水遠遠的看着他:“怎樣?還有招嗎?”
烏光天狼狽的在地上翻身而坐,彎着腰喘氣,紅着雙眼瞪他:“你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這有什麼?你不也挺厲害?對了,明月呢?這時候她應該出來救你纔對!”
烏光天在聽到明月的名字時,突然有了一絲變化:“你想通過我找到她?做夢吧!”
他嘴上這麼說,身體似要奮起反抗,可惜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讓他做出任何舉動。
丁一山手中的劍輕輕在空中抖動,驚起一陣陣光芒在向前遊蕩。
“她把你留下製造妖怪,看來是早就離開這裡。我有些好奇,你通過什麼方法制造新的妖怪?”
這是最爲奇怪而偉大的發明,丁一山很擔心。如果這個方法容易被推廣,那天下間很快就有大批的妖怪在作亂。
而最可怕的是,這東西一旦能無限制的製造妖怪。這麼一來,妖族的計劃將擁有更高的成功率。
他腦中冒出一個念頭:難道這纔是妖族削弱人族運勢的關鍵所在?
烏光天似乎並不想隱瞞,痛快的答道:“我不知道,反正坐在那裡摸着那些魚的腦袋,過不了多久它們就能化形!”
“傻瓜式操作?那你需要付出多大的力量?”
丁一山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一些限制,他只要能瞭解它的奧秘,那將能影響局勢的變幻。
烏光天搖搖頭,他神情中十分誠懇:“完全不需要我用力,就那麼坐着就成!這簡直是妖族史上最偉大的發明。”
是很偉大!丁一山心中其實很震撼,只是他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感覺。
他有些無法理解,之前看到的那些沒有化形的魚類,它們身上的妖力若有若無。
然而一把石椅,卻能無需浪費力量,就能讓它們化形,這怎麼可能?
丁一山是一個受過教育的人,自從遇到了老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就把以前所瞭解的科學遺忘得差不多。
如今他突然想到,有一個定律應該能用在這裡!
能量守恆!這個理論在科學界能夠適用,如今在修煉這一途,應該也有一定的道理。
烏光天說不需要使用力量,他或許沒有撒謊,可他只是說不需要自己的力量。
這把石椅,肯定還有一個力量的來源,烏光天不過是作爲一個媒介而已。
丁一山想明白了這點,但也沒有再繼續求證,而是笑着問道:“上次海中有一束很漂亮的光冒出,是你搞的?”
“好看吧?”烏光天洋洋得意。
丁一山暗暗點頭,他果然沒猜錯,石椅冒出光束之後,被明月用來製造妖怪。
他擺出一臉可惜:“很好看!可惜太短暫。這麼美好的光,應該多來幾次纔對!”
“誰不想?不過老大說這種機會不多了。”
丁一山心思一動:“那她有沒有告訴你還能看幾次呢?你要是忘記那就可惜了。這東西那麼短暫,很容易錯過!”
烏光天有些得意:“這可難不倒我!一共能看五次,我都看到兩次了!”
聽到這個消息,丁一山心中有些緊張起來,這讓他忘了說話。
他一不說話,烏光天就有時間多想,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你真卑鄙,竟然這樣套我的話!”
丁一山被他的話弄得哭笑不得,這智商太過感人。不過是隨便一問就說出來,他都有些懷疑這些消息的真假。
烏光天惡狠狠的看着他,一手牢牢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再次泄露機密。
丁一山用劍尖彈出一個小水球砸在他額頭:“在說說唄,你的軍隊呢?你讓他們在海里可不行,要不交給我吧!我帶他們過上好日子,天天喝酒吃肉!”
“休想!”烏光天喊完兩個字,再次捂嘴。
“那我受累自己找吧,你可以休息了!”
話一說完,他用力踩着海面,一條水柱開始長高,然後朝着烏光天的肩上彎去。
丁一山就那麼輕鬆通過水柱的踩在他肩膀,一手按向他的腦門,小天才馬上催動一股力量涌向他的妖丹。
烏光天感受到莫名的恐懼,他試着掙扎,試着將丁一山打落肩上。
可惜他的力量太弱,丁一山如履平地一樣穩穩站在上面,一腳微微向下用力,就已經將他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