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冷風蕭瑟的吹着,屋外已經凝結了不少的冰晶,看樣子似乎要下雪了。
丁一山拿着文件和一個小盒子,早餐也沒有吃就走向玉朱大廈。
酒店和大廈的距離只隔着兩條街,他不想坐車,只想慢慢的走着,試圖用這冰冷的空氣,讓自己內心得到寧靜。
他害怕對方做出瘋狂的舉動,便嚴厲要求老陳他們幾個呆在屋裡,不得擅自跟來。
玉龍集團的人應該是知道了他今天會來,竟然比往常提前了一個多鐘上班。他面無表情的走到會議室,裡面早已坐着十來個股東。
他知道玉龍集團全部的股東都在這裡,只是昨天有太多員工一起,讓丁一山沒能仔細分辨。
站在會議室門口,他掃視那十幾人冷冷的問道:“給誰?”
有個股東笑道:“喲,丁總今天這麼早來有事?”
“難道約定兩日完成的事情,丁總您一晚上就解決了?丁總的能力真是讓人意外。”蕭憶情坐在主位,一臉嘲諷。
丁一山皺了下眉頭,他昨夜想了一晚上,根本無法想明白對方爲何讓他交出玉龍集團的股份。
關鍵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他這樣做,十分的怪異。他不相信蕭憶情能夠指使一個妖怪做出這樣的事情。十有八九蕭憶情只是對方的一個棋子。
“東西給你,讓他放人。”他將文件和盒子丟到蕭憶情面前。
蕭憶情看着文件上的名字,眼中有些異光,但很快就是閃過。她擺出震驚和不解:“丁總這是什麼意思?放什麼人?”
丁一山勃然大怒,一手掐起她的脖子提在半空:“我不想說第二次,打電話讓他放人!”
“你幹什麼?難道還想公然殺人不成?”馬爵爺在旁邊臉色變得很難看,但他畢竟見過風浪,沒有像其他小股東那樣瑟瑟發抖。
“呵,殺人?如果我女人死了,我不介意殺掉幾個走狗!”他說完將奄奄一息的蕭憶情丟回位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示意她趕緊打電話。
蕭憶情顫抖的拿出手機,她現在有些後怕,腦中想着自己昨晚是不是不該接那個電話?她一邊想一邊從記錄中找了個沒有名字的號碼打了過去。
丁一山看了一眼,發現那號碼跟自己昨天接到的顯然不是同一個。電話一接通,他直接吼道:“你的條件我都做到了,什麼時候放人?”
“時間正好,你倒還算聽話。不過我還沒有見到東西,還不能放人。”
“你還想怎樣?”丁一山猜到對方不可能就這樣放人,只是得到確認後情不自禁的憤怒起來。
那人輕笑一聲:“不要着急,出門左拐,開尾號899的車,按照導航一直走,你只有十分鐘時間趕到目的地。上面有電話,我會再聯繫你!”
丁一山還想追問,卻發覺對方已經掛掉電話,只能憤恨的朝那巨大的會議桌拍了一掌。
一聲巨響,實木做成的超大會議桌變成一堆破木板。他不理會那些人驚恐和畏懼的眼神,徑直朝着窗口走去,一拳擊碎玻璃跳了下去。
樓下不遠處,果然有一輛尾號是899的車。不過那車是輛桑塔納,外觀顯得十分殘破。
丁一山心想對方只給十分鐘,擺明就是刁難,但他別無選擇,只能照做。
車門並未上鎖,鑰匙安靜的掛在那裡。儀表盤上幫着一個計時器,就在他開門的時候已經開始跳動。在出風口的位置擺着一個智能機,上面已經開啓了導航的路線。
他顧不上什麼,發動了車子便將油門轟到了盡頭。咆哮的車聲驚了所有剛來上門的人,他們都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這輛將要報廢的車子能開得這麼快。
前行了兩分鐘之後,他終於有空看一眼目的地。令他奇怪的是,對方竟然是讓他往城區走。
地址是一棟大樓,他有些疑惑,對方綁着一個人,會躲在城區?他覺得此行還是沒可能見到袁靜,心中更加的擔憂起來。
忐忑不安的繼續開着,他很快就推算出自己錯了。按照導航的線路,不可能十分鐘之內就趕到。
因爲此時路上的車開始多了起來,甚至前方已經有了堵車的趨勢!
怎麼辦?要不要下車跑過去?他心中不斷的掙扎,按照這個距離,他拼命飛奔過去總還是來得及的。
便是在車子走走停停的時候,那個電話竟然響了:“下車!”
丁一山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麼?”
“下車,一直向北跑,三十公里,十分鐘時間!”
“我的人呢?”丁一山憤怒的喊着,卻發現對方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早已掛點了電話。
這無疑是最讓人憤怒和不安的地方,對方似乎認準了丁一山會不假思索的照做一樣,那語氣像是在下達命令。
他憤怒的拍碎方向盤,抓起那個手機,不顧路人的抱怨和憤怒,徑直朝着北邊飛奔。
十分鐘三十公里,這要多快的速度?丁一山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也沒有想過自己能不能做到。
如今的情況下,他一定要做到!
此時並沒有進入真正的市區,周邊顯得比較空曠,讓他的速度得到了保證。將渾身的法力瘋狂的在雙腿之間流轉,各種能用的身法和技巧全都在這一刻使出。
他不知道,此時他的速度太快,一路上掀翻了不少東西,造成了很多破壞。幸虧攝像頭都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影,所以事後很多人即便報警,也沒有辦法查到太多線索。
過了幾天之後,那些人莫名其妙的發覺自己的枕頭下面多了些錢。
或許是天氣的轉變,或許是老天都在爲丁一山的遭遇特意渲染氣氛,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雪。
凜冽的風雪迎面而來,雖然讓他感到些許悲傷的氛圍,但依然不能阻擋他的腳步。
不需要經過計算,不需要經過對方電話的提示,他做到了。
眼前是白茫茫的荒野,袁靜被綁在一根孤零零的樹樁上,手腳都被綁着,嘴裡被膠帶纏着,她臉色慘白,像是雪花一樣的白,兩眼緊閉,不知道是生是死。
丁一山兩眼淚花,正要衝過去,卻聽到曠野中響起一個聲音。
“不想她被炸死,就老實站在那裡別動。”
丁一山這才發現袁靜腹部那裡掛着一個灰色的東西,只是之前被一塊布蓋住一大半,並沒有那麼顯眼。
他急忙舉起雙手站在原地:“好!我不動,你也別亂來。”
“嘖嘖,真是個情種。不過你小子不老實,那洞中的寶貝似乎不太對吧?那麼大的洞口,裡面就一顆小東西?”那人依然沒有現身,聲音飄忽不定的從四周傳來。
丁一山早就通過小天才進行定位,不過這人很警覺,經常換位置。他聽到這話,知道對方並不知道洞中的秘密,自然也不會知道這一顆種子其實是無比難得的寶貝。
“這是一顆種子,你那位明月大人最想要的寶物。你這樣的小妖自然不知道它有重大作用。況且我的女人在你手上,我怎麼敢騙你?”他大聲的喊着,試圖能讓袁靜被驚醒,那樣便能確定她是否安好。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大,或許是風雪突然的加大,袁靜真的有了反應。她微微睜開眼睛,有些艱難的看了丁一山一眼,嘴巴一股一股,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響。
“我便當你說對都是真的。”
丁一山大喜:“既然如此,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好,可以放人了吧?”
“嘿,放人?那我還有活路嗎?”從左側突然走出個人來,他一身雪白的打扮,竟然能跟周圍的環境完美融合。
“我保證不殺你!”丁一山看着他,這是個皮膚極白的年輕人,或許是爲了融入這環境,連頭髮也染成白色。
那人冷冷的在袁靜身邊停下,一手舉着一個小東西,像是遙控器:“我只相信自己。就算你今天能不殺我,他日必然找機會除掉我。不要把我們妖怪都當成傻子!”
“所以,你要先除掉我?”丁一山臉色一寒,雙腳微微彎曲,似乎下一秒就撲上去。
“聰明。林風低估了你,但我韓冰可跟他不一樣。我向來都會把任何一個敵人當成最強大的敵人去對待,只有如此,才能活到今天!”他說完這話,有些自傲的仰着頭。
丁一山有些贊同他的話,不管多麼弱小的敵人,都不能輕視。而他昨天,就犯了這樣一個錯誤。
“你便是昨天向西邊逃去的那人。”
韓冰微微點頭頭:“林風對我不薄,可惜他不聽勸。不過他總算對我不錯,同意讓我離開。既然他死了,報仇的事情便由我完成。”
丁一山靈機一動,突然笑道:“對你不薄?你是不是瞎了?他讓你們假扮成他的樣子引開我,明擺就是讓你們送死。你這承的什麼情?”
“哈哈哈哈……丁一山,你以爲我不知道這點嗎?”韓冰狂笑不止,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戲謔的看着丁一山:“我很清楚!而且我更確定留在山洞只有死路一條!”
丁一山發現他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在袁靜脖子上輕輕划着,不由得緊張起來:“那你不知道,你這樣威脅我,也只有死路一條?”
韓冰將視線轉向丁一山,同時把匕首朝他丟來:“當然知道。所以,我決定先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