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山還未明白這話,就看到地上零星的碎石突然變作幾十把小小的匕首。
它們很小,最長不過二十公分。每一把都漂浮在空中,刀刃直指丁一山。
“這招好,我要學會就不愁沒有兵器了!”
他兩眼發亮,看着飛來空中的匕首,眼中滿是羨慕。
季姐不屑的輕笑,右手向前一推,幾十把匕首瞬間朝着丁一山的各個部位發起了攻擊。
這些東西可不像子彈那麼簡單,他不相信自己的法力可以毫髮無傷的將它們擋在身外。
他滿地的搜尋一番,發現了斷掉的長槍。
這東西雖然質量不怎樣,可關鍵時候還是很有作用。腳尖輕踩了一下,斷槍翻入手中。
那些蜂擁而來的匕首在他眼中慢慢放大,斷槍在他手中像是一把小錘子一樣,飛快的敲擊在匕首的尖端。
然而匕首的數量太多,即便他身法再好,手上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都將它們敲碎。
季姐悠閒的站在不遠處,一手在空中不停的擺弄。她相信,丁一山還要好久才能擺脫危機。
這是必然的,丁一山也知道自己要花很多時間才能擺脫這些匕首。
可如今他不能浪費時間,山頂的情況已經有了變化。
那張石椅,不知何時被一團綠光包圍,在金閃閃的夕陽照耀下,顯得詭異無比。這似乎在不斷的催促他,竹葉青他們快要成功了!
他心中一狠,將身前的匕首撩撥之後,絲毫不管身後緊緊跟隨的匕首,直接衝向了季姐。
兩人的距離很近,他用盡全力之下,一步之後就已經到她一米開外。
一米是個不長不短的距離,若是一般情況下,丁一山倒也做不了任何事情。不過他手裡有一截斷槍,這就有些不同。
斷槍不長,但少說也有一米二三,槍頭帶着絲絲寒意,刺破空氣,衝破季姐體外那若有若無的妖力壁壘。
他們兩人誰都沒有意識到,槍頭直指的位置,正對季姐的妖丹。
這個脆弱而又重要的位置,被長槍刺入之後,讓季姐幡然醒悟。
她正要調集妖力阻攔,卻發覺自己已經無法全神貫注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丁一山感覺到她正在頹然倒地,暗自欣喜一番,卻突然發覺身後劇痛難忍。
匕首!他差點忘記了身後還有數十把匕首一直跟隨。
如今要逃離或者轉身擋下匕首已經來不及,他只能拼命匯聚所有的力量護在身後。
“你……咳……你輸了!”
丁一山穩穩的站着,一手擦掉嘴角的鮮血看着眼前的季姐。
“可你也不一定能贏。”
她痛苦的捂着丹田,看着山頂的竹葉青。
丁一山微微點頭,深吸一口氣,朝着山頂飛奔。
他腳步飛快,一邊跑還一邊將後背的匕首慢慢的逼出體外。
血水早已將他後背浸溼,臉色早已蒼白,可他渾然不覺。
石椅被一個直徑五米左右的綠光包裹着,他能清楚的看到裡面的情況。
竹葉青閉着眼睛兩手按在扶手上,依稀能感覺到一絲絲妖力不斷的傳遞到椅子。
兩旁的狼人和黃皮子也同樣閉着眼睛,他們也不甘示弱的朝着石椅輸送妖力。
他細看之下,發現兩邊的扶手之上,有兩個小杯子。它們被壓入扶手之內,從上面往下看,能發覺裡面有液體在晃動。
不等他疑惑,就看到那些液體開始從杯中向外蔓延,像是病毒一樣,瞬間將周圍的所有東西變成了血色。
精英之血!
他斷定這就是精英之血,沒想到是這麼使用。僅僅是兩小杯的精英之血,在一眨眼之間,就把原本被綠光變成了妖異的血光。
要阻止他們!
丁一山這麼一想,便已經握緊拳頭,朝着血色光幕轟過去。他的拳頭不大,但在有準備之下,那上面蘊含的法力十分恐怖。
光幕被拳頭砸中,蕩起一圈圈漣漪,卻沒有任何破碎的徵兆。
竹葉青端坐在裡面,突然睜開眼睛,微微的朝他搖頭。
他同樣微微搖頭,拳頭不停的砸向光幕。
那光幕十分的詭異,他的拳頭每次落下,都無法撼動分毫。光幕在拳頭之下,自然的凹陷,待他的拳頭離開,重新恢復正常。
這時他略微調整了呼吸,試着將全部的力量匯聚拳上,憤怒的咆哮一聲,砸向了光幕。
他沒有發現,就在拳頭揮出的瞬間,狼人和黃皮子同時睜開了眼睛。而且他們的眼睛,是血色的!
光幕這一次有了些變化,拳頭落下的位置,凹陷得很深很深,差此案要將他的整條手臂吞入光幕之中。
這時他根本沒有發覺,凹陷的位置,血色變得越來越濃郁。
丁一山只覺得拳頭似乎被毒蛇咬中一樣,一陣劇痛和**傳來。
他發覺自己的力量正在從痛處飛快的流失,原本渾厚的法力像是泄洪一樣,奔涌而去。
這種感覺很不好,他知道肯定是這怪異的光幕造成,急忙試着收起自己的法力。
可惜還是遲了,他越是想要收回法力,就發覺它們流失得更快。
若是這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就是法力耗空而已。可此時他開始發覺自己的鮮血正朝着拳頭匯聚,然後不斷的消失在血色光幕之下。
法力沒有了他未必會死,可連血都被抽乾,那必死無疑。
焦急中,他心中一狠,用盡最後的力量,雙腳踏在光幕之上,用力的將自己的手臂往外拔。
或許是他最後突然爆發的力量拯救了他,被光幕束縛的拳頭終於擺脫了光幕的糾纏。
不過他也忽略了一個問題,他的法力幾乎耗盡,還流失了很多的鮮血。身體脫離光幕之後,他失去控制朝着山下滾落。
之前提到過,這是一座荒山。上面沒有什麼樹,只有草皮和一些亂石。
丁一山毫無意外的從山頂滾到了山下,這中間也不知道從多少石頭上面翻滾過。
他仰面朝天,兩眼有些渙散的看着天空很久很久。
天色已晚,山上的血色光幕開始慢慢的變淡,似乎在變回綠色。
他憑藉小天才裡面關押的妖怪,略微恢復了一點法力,狼狽的挪到季姐邊上,靠着大石,不停的擦着嘴角的鮮血。
季姐靠在他對面的大石頭,仰面看着山頂:“我早就說過,你阻止不了他們!”
丁一山知道自己確實失敗了,無奈的問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話說你這麼拼命,到頭來爲自己增加了幾年的壽元?”
季姐沒有正面回答:“命運這東西,誰能說的準呢?反正能活到今天,也不算虧!”
她從費力的翻着口袋,從裡頭翻出一包皺巴巴的香菸:“女士香菸,抽嗎?”
兩人坐在那裡吞煙吐霧,像倆鬱郁不得志的青年正在互訴衷腸。
“抽完這根菸,你就封印我吧。我妖丹受損,再努力,也難以恢復,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丁一山好奇道:“你都知道些什麼,能告訴我嗎?”
季姐深深的吐出一個菸圈:“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包括他們幾個,全都稀裡糊塗的瞎忙。”
她倒也沒有估計欺瞞丁一山,所有的行動,全都是明月在一手安排,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
不過她能確定,這山上如今的情況,是明月的用來削弱人族運勢的方法。
兩人一邊聊着,一邊看着山頂的情況。
此時那個血色光幕已經完全的變回綠光,那光芒越來越濃,似有要由綠變黑的傾向。
日頭已經完全下落,山頂之上只能看得到這團綠光。不多時地面微微震顫,丁一山臉色變了一下。
這種感覺,讓他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夜裡的那道異光!
他剛這麼想,山頂的綠光就已經沖天而起,像一把巨劍直插雲霄。
地面的震顫並未停止,卻也沒有變得變得劇烈震動。
季姐突然笑道:“你還不走嗎?他們快結束了,到時候你可跑不掉。”
“也對,是該走!”他滅掉香菸,又對季姐說道:“我封印你後,以你如今的狀況,很可能被關起來。”
丁一山一手抓着季姐的手臂,一邊運轉最後那點可憐的法力,一邊解釋。
季姐徹底放棄反抗,一臉釋然:“那樣最好,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相處。”
封印的過程很順利,結果跟丁一山預測的一樣,季姐被關入小天才之內。
他稍微有了不少力氣,撿起斷掉的長槍當成柺杖,慢慢的朝着山外走去。
昏暗的夜空,那道詭異的綠光持續了幾分鐘之後,開始變的暗淡,直到消失不見。
丁一山站在山谷看去,依稀能看到山頂上的竹葉青依然坐在那裡。黃皮子和狼人還是穩穩的站在兩邊未曾動過。
他感受着體內略微恢復的法力,腳步加快了不少。這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原來是袁靜。
“到出口那裡接我,準備撤退!”
這地方是不能再多待了,他如今的狀態,就算竹葉青不出手,黃皮子和狼人兩個聯手估計就能拿下他。
袁靜早就發覺了天空出現的光束,一下子就知道丁一山的處境不妙,急忙簡短的答道:“好,你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