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斑斕彩色如有實物般,立刻被撕開一道裂縫,跟着,林飛便是看到了裡面的場景,頓時瞳孔微縮,不由得放輕呼吸。
這是一片與弗離界不同的世界,大地廣闊而又蒼茫,充滿了蠻荒氣息,上萬頭妖魔在這裡整裝列陣。
它們一個個骨刺猙獰,背生雙翼,黑鱗遍體,整個大陣氣勢森嚴。
一眼望去,這樣的大陣足足有幾十個之多,依次排開,將大地鋪成一片雄渾的暗黑色,壯闊至極。
林飛頓時明白,這些大陣都是在妖魔界中,也是與封魔峽相對應的另一端。
前面那幾百頭衝出封魔峽肆虐的妖魔,應該只是一些試探,這一個個妖魔大陣纔是重頭力量……
一旦真正開戰,這幾十個妖魔大陣便會如狂潮般衝出去,到時候,封魔峽方圓萬里都會被妖魔佔據,甚至變成一個主戰場……
最糟糕的是,封魔峽那邊似乎毫無察覺,只有大貓小貓兩三隻,甚至連法相都沒有一個。
妖魔界這番佈置成功的可能性極高,戰端一開,封魔峽必然會陷落下去,一個處置不及,人類修士一方都會遭到重創。
李北星湊在旁邊,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立刻明白情況的嚴重性,看了一會,有些緊張的看向林飛道:“這地方也太危險了,咱們趕緊逃吧。”
林飛反問道:“逃?你能往哪逃?”
李北星頓時一窒,對啊,若是戰端一開,整個弗離界都會被戰火點燃,他們又能逃去哪裡?
“那也得先離開這裡再說……”李北星嘆氣道。
林飛也沒有多留的意思,他再次掃了一遍眼前場景,將這幅畫面記在心間,便準備離開。
這時候,其中一支妖魔大陣的領頭位置,有一個身高百丈,全身披掛鱗甲的恐怖妖魔,竟是忽然擡起頭來,不知是不是湊巧,一雙豎瞳竟是看到林飛所在的虛空,剎時之間,二者竟是隔着空間隔膜對視了一眼。
一時間如同雷電交擊,林飛神魂都是一顫,剛纔那一瞬間,好像那妖魔真的看到了他!
果然……
下一刻,那妖魔大將滿臉驚怒,忽然仰天大吼一聲,他所守護的妖魔大軍如聞號令,也是齊聲咆哮一聲。
那音浪如同實質,直接破開這薄弱的空間,直向林飛而來!
“破!”
林飛臉色一變,毫不猶豫的調動諸天萬劍訣,一直少有出現的通幽劍氣被調動而起,剎時之間,凝聚出一把驚天巨劍,冥冥間的通幽之力瀰漫一卷,與那聲波硬撼一記!
轟!
巨劍粉碎,聲波也爲之盪開,將周邊空間通道攪起層層皺紋。
林飛臉色微變,也不戀戰,立刻飛身而退。
在這過程中,那妖魔大將的憤怒咆哮聲如影隨形,響徹空間通道,然而卻也追不上林飛了,聲音漸息……
擺脫聲波之後,林飛還沒等鬆口氣,回頭一看,臉色卻變得難看。
那妖魔界的空間節點竟在擾動不止,看那動靜,恐怕那妖魔大將要親率大軍而來!
“不就是看了一眼,至於的嗎!”林飛臉色難看,自己不過湊巧看了一眼而已,但是看現在這陣勢,好像自己是這些妖魔的什麼殺父仇人一樣,竟然要全軍來追,要不要這麼誇張?
然而他也沒辦法跟這羣妖魔講道理,林飛也顧不得去找什麼他化自在陣圖了,向着來時的節點飛身而退。
林飛對來路頗爲熟悉,一路上風馳電掣,速度極快,但是回頭一看,卻是絲毫不敢鬆懈,只見妖魔大軍已經源源不斷的出來,看這陣勢,這似乎是一整個妖魔大陣……
雖然只是那幾十個方陣其中之一,但其中也有上萬頭妖魔之多,此時盡數跟在背後窮追不捨。
這下真的捅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馬蜂窩!
然而也沒有什麼辦法,林飛只能選擇繼續跑路,一直到逃回弗離界……
而這個時候,擊退入侵後遺留下的小股妖魔之後,封魔峽卻一片風平浪靜……
封魔峽上空,小魔頭心中頗爲惆悵。
此時,他正望眼欲穿的看着封魔峽底部,眼巴巴的看了半晌之後,黑漆漆的深淵中卻沒有任何動靜,不禁嘆了一口氣……
都已經半天過去了,林飛怎麼還沒回來……
要是他再不回來,自己就得在繼續守在這地方。
這怎麼說都是兩界幾千個接壤點之一,在這種大劫即將爆發之時,鎮守這沒有法相坐鎮的凶地,可是個玩命的活……
不過,只要林飛回來,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全身而退了……
從認識林飛到現在,小魔頭還從沒有如此真心誠意的希望林飛安然無恙過……
正在這時,封魔峽底部,終於有了聲響,一片漆黑當中,兩個年輕修士的身形衝了出來……
“林飛,是林飛?”小魔頭喜形於色,正準備上前迎接,神色卻忽然僵住,整個人都呆愣愣的望着林飛身後……
林飛似乎不是自己回來的,在他身後,還有別的動靜……
那是無數撲棱扇翅之聲,中間還伴隨着伴隨着一陣陣怒吼,暴戾無比,彷彿是來自地獄深處的惡獸……
片刻之後,這些怪物的全貌就展露而出,它們看起似是人形,但一個個如蠻牛般壯碩,全身上下長滿骨刺,冒着森寒光芒,就連臉上都被骨架覆蓋,每一頭怪物散發着猙獰之氣……
小魔頭臉色有些蒼白,他見識不凡,一眼就認出了這些怪物的來歷。
它們是妖魔界真正的精銳,妖魔一族的中堅力量,雖然個體戰力算不得強,但一旦組成妖魔之潮,卻是威力無窮,歷次大劫當中,就曾有幾位法相死在它們的數量堆積之下。
相比之下,一開始肆虐封魔峽的那些零散妖魔,只能算是炮灰罷了。
“快逃!”小魔頭顧不得理會林飛了,他瞬間轉身,對這弟子們扯着喉嚨大吼。
現在不是堅守的時候了,區區不到百名的守衛弟子,面對這幾千頭的妖魔,只有被碾壓的份,甚至連略微拖慢它們的腳步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