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宗主的左膀右臂,柳管事沒有像中河宗主那般欣喜,反而仔細的分析了起來。
良久,問道:“宗主,我等是不是要直接將這消息傳給破劍宗的長老?”
中河宗主仍是不能壓下自己心中的欣喜,大笑道:“自然不傳給他。如若傳給了他,那我中河宗還能剩下多少功勞?”
說着,笑容斂去,鄭重道:“我決定,我要親自將那二人擒獲,而後直接向那蘇長老邀功。”
聞言,柳管事眉頭皺了皺,猶豫道:“那二人被破劍宗如此看重,想來修爲不低。”
中河宗主擺了擺手,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佈告,指着佈告中的畫像問道:“我且問你,這二人能有多大歲數?”
柳管事仔細看了一番,“看這二人眼神,男的稍有沉穩,顯然,有着一些經歷,而這女子卻是涉世未深。由此可見,這二人的歲數並不大,最多雙十年華。”
中河宗主面上露出自信之色,笑問道:“就算他們均是二十歲,他們又能修煉幾年?”
柳管事想了想說道:“現在的修煉之途,基本上都是從小抓起,十二歲便可以修煉了。”
中河宗主大笑道:“就算這二人均是十歲開始修煉,也不過修煉了十年的時間。就算他們二人均是天才之輩,十年的時間能夠修煉到什麼層次?”
柳管事再次想了想,說道:“宗門弟子之中,資質不錯的在十年中,基本上都可以達到劍元五境的地步。如若這二人的天賦很不錯,十年的時間,想來達到劍元七境,劍元八境還是可以的。”
“哈哈哈……柳管事,你見得還是太少了。以我中河宗的弟子來分析,是不行的。”
中河宗主哈哈大笑道:“我曾經聽聞,有些天才,僅僅用了十年時間,便達到了劍丹期。”
柳管事面部動了動,尷尬笑道,“那種天才實在是少有,他們二人的資質就算再好,又怎麼能夠與那些妖孽天才相比。”
“就算他們是那種絕頂天才,那又怎樣?”
中河宗主笑意漸斂,眼中冷光四溢,“十年的時間,也不過是剛剛進入劍丹期罷了。而我修煉至此,已經兩百多年,修爲更是達到了劍丹四轉的地步。難道以我劍丹四轉的實力還拿不下兩個娃娃?”
聽聞中河宗主這般推測,柳管事仔細一想,立時笑道:“看來……我還是被破劍宗長老親自出動的聲勢驚住了,本能的認爲三等宗門重視的事情便沒有小事。而隨着你這一番問題,原來這只不過是我心中的想像罷了。”
“你這麼分析問題本是正常,如若我不是一心想要將中河宗發展起來,我也不會跳脫這種思想。”
說着,中河宗主望向白髮少年,問道:“那二人此時到了何處?”
白髮少年道:“此時距離向東城恐怕僅有一天的路程了。”
聞言,中河宗主沉吟了一番,立時道:“通知所有潛伏在三河山各路線的弟子,以最快的速度向三河橋聚集。”
……時間在雪花降落之中緩緩流逝,轉眼間,葉風與駱冰雲乘馬車再次行了整整一天多的時間。
此時,雪花好似更大了,由於風的存在,顯得有些急。
黑馬服用了劍修之士才能服用
的丹藥,體力極爲充沛,本想急速行駛,無奈這雪花實在太大,打得它根本睜不開眼,不得不低下了高高昂着的頭顱,無奈的緩緩向前行駛。
葉風仍是端坐在車廂前側,任憑風雪的擊打。
他微閉着雙眼,一動不動。
他的身上各處都落滿了積雪,兩道如同刀鋒般的眉毛上也是白花花的一片。甚至,他膝前的劍鞘之上也是落滿了積雪,唯有那不斷顫動的劍柄,仍然在發出着無聲的輕鳴。
忽然,黑馬停了下來。
它不得不停下來,因爲,前面是一座橋。
橋自然是爲了過河方便,但它沒有再向前行走。因爲,橋的對面有着一羣人。
它不知道對面的人要做些什麼,但它本能的感覺不好,因此,它想要後退。
然而,它剛要退,便感覺到了來自臀部的疼痛。
它吡起了嘴脣,打了一個響鼻,不滿的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行去。只不過,它走的十分的小心,十分的謹慎。
中河宗主看到了黑馬的舉動,但他卻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黑馬身上。因爲,他在打量車廂前的男子。
葉風仍然未動,仍然微閉着雙眼。但是,他說出了話。
只說了一個字。
“讓!”
中河宗主沒有讓,也沒有後退,他仍在打量眼前的男子。
他感覺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爲不可思議,所以困惑。
他皺起了眉頭。
眼前男子的氣息很是混亂,時而劍丹二轉,時而劍丹四轉,甚至有時會出現令他心忌的氣息。
“這氣息夠亂啊。”
“劍丹二轉?還是劍丹四轉?還是更強?”
“雙十年華,能有這麼強的修爲?不可能!”
中河宗主仔細的想了一番,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因爲,他認爲他猜測到了事情的真像。
看着那極爲小心走到三河橋上的黑馬,中河宗主淡淡道:“不過雙十年華卻有着劍丹二轉的修爲,你的資質着實不一般。”
黑馬知道這人不是和自己說話,也知道就算和自己說話,自己也聽不明白,因此,乾脆假裝沒有聽到,仍是小心的向前行走着。
中河宗主接着道:“想不到天劍宗竟然出了如此天才人物,難怪破劍宗想要誅殺你。如若我是破劍宗的宗主,也絕不會容你活下去。”
由於葉風在臨東城時碰到了畢華等人的惡毒心思,葉風爲了免去這層麻煩,便在東建客棧換上了天劍宗的服飾,因此,中河宗主能夠識得葉風的身份。
這時,葉風終是睜開了雙眼,說出了話來。
他的眼睛之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有那一灣不變的平淡。然而,相對於他眼中的平淡,他的聲音則更是平靜。
“既然知我爲天劍宗的弟子,難道你還要選擇爲虎作賬?”
中河宗主看着葉風神色中的平淡,譏諷一笑。
“你莫不是以爲,你有着天劍宗的身份,老夫便不敢對你出手?”
“你莫不是以爲,你身有強大寶物,老夫便不敢對你出手?”
“你莫不是以爲,老夫看不出你真實的修爲,老夫便不敢對你出手?”
緩緩搖了搖頭,中河宗主繼續道:“你的想法錯了,錯的很離譜。我中河宗有了破劍宗的扶持,還需要懼怕你天劍宗嗎?你哪怕身具強大寶物,但你能發揮幾成?你不過是藉着寶物的氣息才讓你的氣息如此的複雜,難道你以爲,老夫看不出來嗎?”
說話間,中河宗主手中亮出了神兵長劍,淡淡道:“小子,老夫念你修行不易,如若你自毀修爲,老夫便放你一條生路。”
葉風沒有說話,只是像看傻瓜一樣看向中河宗主。
他的神色仍是如常,冷峻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情緒,坐在車廂前側,隨着黑馬的前行,中河宗主的面貌漸漸的在雪幕中變得清晰了起來。
見葉風如此輕視自己,中河宗主心下惱怒非常,心道,想用這種低劣的招數矇混過關,想都不要想。
暴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那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
暴喝的速度自然極快,但相比說話聲,中河宗主的速度則是更快。
他的話聲剛出,他身形已動。
他刺出了手中長劍。
長劍劍芒吞吐,散發出了極爲鋒銳的氣息,瞬息間便將自天空而落的雪花崩爲了粉碎,向着葉風急速飄去。
中河宗主的強大,柳管事與衆門下弟子均是十分的清楚。
哪怕中河宗主說出了這男子已有劍丹二轉的修爲讓他們吃驚,但是,他們心中沒有任何其他的結果。
無疑,劍丹四轉的劍修想要殺死劍丹二轉的劍修,那本就是極爲輕鬆的事情。
他們甚至看到了那男子在中河宗主一劍之下,化爲了兩半的場景。
然而,卻是有着一人不同。
那便是白髮少年。
隨着中河宗主手中長劍離葉風越來越近,他的眼中忽然出現了驚恐的神色,想也不想,直接向着遠處跑去。
而就在他身形動作的那一瞬間,葉風的嘴角處露出了一絲不懈。
不懈通常意味着輕視,但是,葉風此時的不懈卻是意味着殺機。
隨着這絲不懈的產生,空中立時有雪花化爲了粉碎。
粉碎的速度極快,比之中河宗主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甚至天空中的落雪始終不斷,但空中仍是出現了一道由雪沫形成的通道。
通道的另一頭,正是中河宗主。
不過,他沒有死。
“噗!”
一口鮮血自空中弧線劃過,在這雪白的世界裡是那麼的刺眼。
中河宗主心驚了。
倒飛間,哪怕識海深處的神魂傳來的劇烈疼痛也是不能阻擋他眼神之中的驚恐之色。
然而,這絲驚恐之色還未曾保持多長時間,便立時轉換成了絕望。
因爲,他眼中的那個男子動了。
“砰!咔!噗!”
沉悶的響聲伴隨着骨骼斷裂的聲音與吐血聲幾乎同時響起,本欲墜落在地中河宗主立時再次飛了起來。
他不想飛,但他不得不飛。
因爲,葉風的重拳擊在了他的身上。
葉風一拳將中河宗主擊飛之後,神色如常,殺機卻是凜然。
“你莫不是以爲,葉某沒有殺你的實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