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同沮授同爲韓馥麾下,二人之間交情也算不差了,如今被囚禁在別院之中,除了一些投降了的故交偶爾來勸降他們之外,就沒有人理會他們。
這會兒審配同沮授相對而坐,臉上帶着幾分不解看着沮授道:“公與,楚王招納,別人都降了,你何故不降呢?以你之才,若然降了的話,必然會得楚王重用。”
沮授看了審配一眼道:“正南你別光說沮某,倒是你,又何必這般頑固,你我都知道韓馥此人心無大志,非是一個合格的主上,如今韓馥更是身死函谷關,你當早早降了纔是。”
審配輕笑一聲道:“楚王不至,我等又怎麼能夠輕易降服。”
沮授聞言,眼中不由的閃過一道精芒,瞬間他便明白過來,爲什麼審配、陳宮、李儒幾人會遲遲不肯投降了。
就算是李儒同楚毅之間因爲董卓之死的緣故算得上是有着仇怨,可是陳宮同楚毅又沒有什麼恩怨,如今想來,審配、陳宮這等身懷大才之人,就算是要投降,也須得楚毅親臨,他們纔會真正的投降。
說審配、陳宮這等人恃才傲物也罷,可是這些人當真是身懷絕世之才,就算是楚毅親臨相請他們,以審配、陳宮這些人的才華,也不是受不起。
二人正說話之間,就見幾道身影大步走了過來,爲首之人赫然是關羽、張飛。
二人目光落在關羽、張飛二人身上的時候,沮授認出二人來,眼睛不由的一縮,就連身上的氣息都禁不住波動了一下。
坐在沮授身旁的審配自然是察覺到沮授的神色有些不大對勁,再看奔着他們走過來的關羽、張飛二人,審配心中隱隱生出幾分猜測來。
“難不成昔日劉玄德之死,竟然與公與有所牽連不成?”
換做是一般人還真的聯想不到這麼多,可是審配何等人物,單憑一些蛛絲馬跡就能夠推斷出近乎真相的猜測來。
張飛大步上前,怒目圓睜,居高臨下盯着沮授喝道:“沮授,可還記得你家張飛爺爺否?”
關羽眯着眼睛,捋着鬍鬚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衝着沮授道:“公與先生,當日家兄究竟是因何而被人所害,還請先生能夠爲我們兄弟二人解惑。”
沮授微微一嘆,臉上露出幾分釋然之色,看了幾人一眼,這才苦笑一聲道:“一切只怪某,玄德之死,皆因某一念之差……”
沮授話音剛剛落下,就見一臉怒容的張飛探身上前,大手生生的抓住了沮授的衣領,一下子便將對方給提到了自己近前,死死的盯着對方吼道:“你說什麼,竟然是你害了我家大哥?”
關羽喝道:“三弟,且聽沮授將話說完!”
雖然說關羽恨不得一巴掌將沮授給拍死,可是關羽同樣想弄清楚,究竟是因爲什麼,沮授纔會坑害了他們大哥。
張飛這纔算是將沮授給放了下來,不過一雙怒目卻是死死的盯着沮授,若非是關羽開口,張飛怕是已經將沮授給生撕了。
不只是關羽、張飛盯着沮授想要弄清楚沮授到底是爲什麼要暗害劉備,同樣審配也是訝異的看着沮授。
沮授微微一嘆,衝着關羽、張飛二人拱了拱手道:“事情是沮某所做,沮某便不會不認,此事說來話長,當初你們兄弟二人展露出一身絕世的武力,可以說一衆諸侯不知道多少人盯上了你們兄弟,明裡暗裡的想要拉攏你們,將你們收爲己用。”
關羽、張飛沒有說話,這一點他們其實也清楚,畢竟當初暗地裡拉攏他們兄弟,想要他們兄弟歸附的諸侯不止一位。
奈何三人兄弟情深,加之劉玄德素有大志,對於那些諸侯的拉攏皆無有迴應,現在想一想,其實他們兄弟當時便埋下了莫大的隱患。
只是關羽、張飛沒有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有人敢在聯軍當中冒着天下之大不諱對劉備下手。
正是對於一衆諸侯太過信任,所以劉備纔會被張邈給害了性命。
沮授看了二人一眼道:“冀州牧韓馥執掌冀州,麾下兵強馬壯,相比大多數的諸侯來說卻是實力不差了。文有審配、田豐,可是麾下卻是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絕世猛將。”
張飛盯着沮授道:“所以你便盯上了我們兄弟,這麼說來的話,幕後主使張邈暗害了我家大哥的就是韓馥?”
沮授將話都說到了這般程度,張飛自然是猜測指使張邈的幕後主使者乃是韓馥。
就連關羽臉上也是露出幾分認同之色,畢竟沮授做爲韓馥下屬,不是韓馥又能是指使沮授前去聯繫張邈,害了劉備呢。
可是一旁的審配卻是盯着沮授,臉上露出幾分不解之色。
只聽得審配開口道:“不對,沮公與,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指使你的人絕對不是韓馥,恐怕韓馥自己都被蒙在骨子裡吧!”
“什麼!”
聽審配開口,方纔還以爲找到了幕後真兇的關羽、張飛二人不由的低呼一聲,目光投向審配。
對於審配,關羽、張飛自然不陌生,二人好歹也曾從楚毅口中聽到過楚毅對審配的讚賞,所以如今見審配質疑沮授,兩人當然心生懷疑的看向沮授。
沮授聳了聳肩膀道:“正南不愧是正南,沮某就知道瞞不過正南,其實沮某也沒有想過要隱瞞。”
說着沮授向着關羽、張飛二人道:“就如正南所言,指使沮某的並非是韓馥,韓馥此人胸無大志,雖然說也曾感嘆無緣招攬你們兄弟三人,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通過一些手段來得到你們的效忠。”
張飛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沮授道:“這麼說來,指使你的卻是另有其人了?”
沮授沒有理會張飛,而是看向一旁的審配道:“正南兄不妨猜一猜看,究竟是何人指使沮某去勾連張邈害了劉玄德。”
審配捋着鬍鬚,微微沉吟道:“其實此人逃不過十八路諸侯中人,但是如果要猜這人是誰的話,也沒有那麼難猜。”
張飛急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這人到底是誰,你們倒是說啊。”
關羽伸手按在張飛的肩膀之上道:“三弟,且聽正南先生將話說完。”
審配讚賞的看了關羽一眼,這才繼續道:“其實很簡單,張邈此人做爲十八路諸侯之一,可以說得上是身份不俗了,這樣的人又豈是誰都能夠指使的動的?”
說着審配邁出一步道:“十八路之後之中,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能夠穩壓張邈一頭,並且還要能夠讓張邈心甘情願的去爲其辦事的,此人究竟是誰,身份幾乎呼之欲出。”
沮授嘆道:“就知道瞞不過正南兄,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四世三公之後,素有抱負,胸懷大志的袁紹袁本初。”
“竟然是他!”
關於一聲低呼,顯然關羽、張飛真的是沒有懷疑過袁紹,畢竟當時袁紹麾下可謂是兵強馬壯,強大的將領更是冠絕一衆諸侯,無論是鞠義還是張郃又或者是顏良、文丑、徐榮、郭汜、李傕、張繡這些人,皆可以稱得上是猛將了。
張飛、關羽二人當時首先排除的就是袁紹,畢竟對方謀害劉備,明顯是奔着他們兄弟來的,袁紹手下猛將如雲,自然是嫌疑最小。
審配輕嘆一聲道:“卻是某當初看走了眼,不曾想袁本初竟然如此雄圖大志,天下良將,自己多佔一人,對手便少佔一人,心懷天下愛者對於人才的渴求絕對是最強烈的,所以說袁紹做得出這種事情卻是再正常不過了。”
“袁紹……袁紹……”
關羽咬牙道:“難怪張邈滿門被滅,不用說這肯定是袁紹所留下的後手,也只有底蘊身後的袁氏一族纔有足夠的實力在袁紹、袁術落敗被殺,家族破敗之後仍有覆滅張邈一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