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衛風的速度,卻趕不上北冥若汐的劍。
就連隨型天這個九品高手,都沒能完全反應過來,當他感覺到有股劍氣,已經割開皮膚的時候,他只好下意識地將大腦中的神明,以及所有的精神意識,全都脫離了腦袋,下行到了胸腔之中。
等衛風的手剛剛接觸到隨型天的時候,北冥若汐的利劍已經劃過了隨型天的脖子,衛風吃驚地打了個冷顫,他下意識地點住了隨型天兩側的頸動脈,想要封住他的血管。
可能是因爲缺血,以及思想意識全都被收進胸腔的緣故,隨型天的頭顱很快就變了顏色。這使得衛風的心痛得如同刀絞,他一邊用雙手扶住隨型天的身體,一邊怒斥北冥若汐道:“可惡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
“要你管?信不信我連你的腦袋,也一起給砍嘍!”北冥若汐瞪着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迴應道。
她畢竟是剛剛砍了北聯大將軍隨型天的人頭,心裡或多或少也會有一點負擔的,這才導致她動作遲緩,沒有立即朝着衛風下手。現在見衛風衝着自己吼叫,怒從心頭起,惡從膽裡生,她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利劍,準備伺機而動。
直到現在,周圍的人才明白過來,剛纔不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而是真實發生了的事情。堂堂的九品高手,北聯的大將軍,巨人族的首領,就這麼輕易地載在了,一個任性小丫頭的手裡,這是一件多麼憋屈的事情。
炎焱,身爲北聯的帝君,也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哪怕是再有什麼難言之隱,此刻也得出面,來擺平此事。
因此,當他見到北冥若汐握着手中的利劍,準備對衛風下手的時候,急忙揮掌拍出一股靈力勁氣,將他們給阻擋開來。然後呵斥道:“若汐,你居然如此任性,真是太令本君失望了!別忘記了你的身份,堂堂中洲的郡主,你來到北聯使館殺人,這等同於兩國交戰,如此重大的責任,就憑你能夠擔待得起嗎?”
“呵呵,有什麼擔待得起,擔待不起的?你不就是時時刻刻都在謀算着,如何去侵佔別人家的地盤嘛,難道還會害怕與別國交戰?”這個丫頭膽敢說出這番話來,不是一時意氣用事,就是犯糊塗傻掉了。
就算你跟炎焱帝君之間,存在着某種恩怨,那是你們私下裡的事。可這裡是北聯的使館,被你砍頭的又是北聯的大將軍,這就上升到了國家大事,犯下如此重大的錯誤,肯定是要承擔責任的。
炎焱無奈地搖了搖頭,向左右的侍衛吩咐道:“過去將她拿住,本座倒是想要看看,北冥昊天如何來處理此事!”
“諾!”左右的衆侍衛齊聲應答着,各自亮出了兵器來,怒氣衝衝地將北冥若汐給包圍在了中央。
這羣侍衛,跟之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在北冥若汐剛剛衝殺進來的時候,他們脆弱得不堪一擊。而現在,他們一個個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戰鬥力突然間爆表,若不是南宮傲從中作梗,北冥若汐根本就無法抵抗得住。
此時此刻的衛風,已經無暇顧及到其它的狀況,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是,隨型天的頭顱,雖然已經變得冰冷,而且色澤儼然是一副死灰。不用說,百分之百是沒有了生命跡象。
然而,真正讓衛風感到奇怪的是,隨型天的身體,卻依然完好如初。他頸部的切口,不但沒有流出鮮血來,而且還自動癒合,居然結痂生長出了新的皮肉。
最關鍵的問題是,他身體上的溫度一直保持着沒變,這倒底是怎麼回事?衛風不由自主地去摸他的脈搏,咦!居然還在跳動。
衛風趕忙將手掌貼到他的胸口,正當他滿懷期待地,想要感受到心跳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句:“喂,兄弟,你總是在摸我的眼睛幹嘛?”
嗯?衛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嚇得一哆嗦,他向自己的前後左右瞅了瞅,沒發現有人啊!那麼,這個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呢?
正當他納悶摸不清頭腦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發什麼愣?你自己的個頭那麼矮,也不擡起頭來看看,就知道用手瞎摸!”
聲音好像是從隨型天身上發出來的,這讓衛風不得不立馬昂起頭來,結果驚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機靈:媽呀!這是什麼情況?只見隨型天的兩側胸前,各生長出一隻巨大的眼睛來,在胸骨及其下方,居然長出了個大鼻子,肚子上正咧着大嘴,在數落着衛風呢。
“這樣也能行?”衛風心中的疑惑,竟然脫口而出。
“怎麼就不能行?”隨型天一邊說着,一邊轉過身去,將後背對着衛風,然後再將眼睛和鼻子,以及嘴巴給轉移了過來。
只見隨型天捏着鼻子,撇着嘴嫌棄地說道:“難道需要這樣才行?既不雅觀,又不好聞,最關鍵的問題是,這樣操作安排,只會嚇到別人,而且自己也彆扭。”
正說着話呢,有個瞎打亂竄的王府侍衛,無意之中跌倒了過來。當他無意之中看到了隨型天的模樣,結果是驚呆當場,愣在那裡半天都沒有合攏嘴。
不該看的情形,最好躲避得快點,隨型天的嘴巴長在屁股上的模樣,被這個侍衛瞅了大半天,這讓誰能夠受得了?是的,隨型天也受不了,他急忙轉過身來,恢復了之前的模樣,然後翻腕揮手,用他手中的巨斧將其劈成了兩瓣,再將其給拍飛出很遠。
這些連環動作是一氣呵成,使人感覺到現在的隨型天,要比此前的正常情況下,還要靈活得多。把旁邊的衛風給看得是驚喜連連,真不知道是該慶祝呢,還是繼續安慰開導。
反正這個傢伙非但沒有死,反而還變異成了個怪人,一個沒有頭顱,光有身體和四肢,還是個活着的巨大怪人。
這場爭鬥的主要雙方,進攻方是北冥若汐,防守方是炎焱帝君。雙方攻防了半天,除了死傷了幾名手下,主角全都安然無恙。
可關鍵的問題是,你們倆個在打鬥不要緊,卻把出面調解事端的大將軍隨型天,給砍掉了腦袋,從而變成了一個無頭人。
按道理來說,交戰雙方對此應該有所愧疚纔對,然而在事實上,不但是北冥若汐對他厭惡得要死,就連炎焱帝君對他,也是嗤之以鼻。
身爲北聯的成員,隨型天似乎不想因爲此事,而難爲了炎焱帝君。所以,他大踏步地走向北冥若汐,掂了掂手中的大斧,喝道:“小丫頭,你賴着不走,難道是想要賠給本座一顆人頭不成?”
任憑北冥若汐一貫驕橫,可是此時卻有點發怵,眼前的景象看着慎人,再加上她覺得自己,的確有些理虧。雖然不甘心就這樣撤走,但是繼續留下來的話,似乎也佔不到什麼便宜,與其徒勞無功,不如先閃人,等想好了萬全之策,再殺回來也不遲。
想到這裡,北冥若汐一揮手,命令她所帶來的剩下人,全都往出撤。她自己在臨走之前,還沒有忘記要威脅炎焱帝君一番道:“你別得意,我還會回來的!”
北冥若汐說完這句話之後,將惡狠狠的目光投向了衛風,如果惡毒的目光也能殺人的話。那麼,衛風早就死了無數次。
衛風可不怕這種眼神,當即怒喝道:“你給我站住,做錯了事情,拍拍屁股就像走,你以爲這個世界是圍着你轉的?”
“關你屁事!別拿根雞毛當令箭,自己感覺還良好,仗着我姐對你有點好感,施捨個跑腿的差事給你,就把自己當個人了。猴子永遠都是猴子,就算是站起來,能夠模仿人走路,你還是個猴子。”
“呵呵,猴子又怎麼樣?任憑你的身份再怎麼高貴,還不是要下嫁給一隻猴子,有本事你就找個正常人嫁出去!”
“畜牲,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北冥若汐的倔脾氣,再次被衛風的三言兩語,給激發了出來。她怒發激盪地仗劍刺來,既然能夠一劍砍下隨型天的頭顱,相信也能活劈了衛風。
然而這次,炎焱帝君出手了,剛纔砍隨型天的那一劍,他本來是可以出手阻攔的,但是他卻沒有動手。
而現在輪到了衛風,他居然及時出手阻止,這並不是因爲衛風的身份地位,主要是因爲他是中洲的人。中洲人皇親口賜婚,將唯一的郡主下嫁給他,肯定是有特殊的考量,如果在他北聯使館發生了意外的話,那他無法向人皇交代。
因此,他才及時出手,揮掌拍出一股靈力勁氣,阻擋住了北冥若汐的進攻。如此同時,他衝着衛風和隨型天訓斥道:“還站在那裡幹嘛?趕緊有多遠就走多遠,免得丟胳膊少腿,把自己搞得丟人現眼。”
這種話,如果是來訓斥衛風的,那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隨型天可是北聯的大將軍,受到了此等創傷,作爲北聯帝君的炎焱,不安慰幾句也就算了,居然還用這種語氣來訓斥,這就顯得格外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