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州城。五六百人馬匯聚一處,浩浩蕩蕩的開出了城池。他們以登封民團爲主力,輔以州城的一部分鄉勇和衙役,湊夠了五六百人疾快的向着郟縣、寶丰撲去。
陳鳴當然不可能立馬接到消息,他現在正給手下的新人們上課呢。兩日的舒坦之後,陳家軍略微的開始整頓,奴工們安安靜靜的接受着訓練,可那支另類的部隊,一羣地痞流氓哪裡能承受的住軍隊的嚴格要求,只才兩三日功夫就有大羣的人叫囂着受不了了。但他們這個時候想跑已經晚了,按照陳家軍的‘軍紀’,逃兵是要掉腦袋的。甚至逃兵所在的小組,都要跟着吃軍棍。
陳建白很清楚自己手下人是什麼德行,身爲資深地痞,他可是知道這些個“後輩”打的是什麼注意的,之所以趕來入夥怕都是看到了這些日子裡部隊‘打土豪,吃大戶’的痛快,紅了眼,所以纔來的。而且陳家自從立杆子以來與官軍鄉勇交手多次,從沒有打過敗仗,在汝州地界裡陳家在伏牛山中的基業已經被悄悄地神話了,這就難免也會讓他們心中起上那麼一絲的僥倖感。所以這羣人大着膽子來了。他們就是一羣徹徹底底的‘投機分子’。
想望着他們做到和陳家軍同生共死,不離不叛,完全是天方夜譚!
所以,陳建白一經下手就一點情面都不留。
地痞流氓差不多都是欺軟怕硬又扁扁屢教不改的人,想要他們乖乖聽話就只有一個法子——鐵血手段,殺雞儆猴。
陳建白先是不問青紅皁白抓起了十多號地痞流氓中的頭目、大哥,都是以擾亂軍規或是訓練出錯之類的罪名狠狠地抽了一頓。輕的二三十棍,重的四五十,打完了之後往帳篷一撂,最多讓他們休息一日,第二天還要繼續接着操練。
同時他還‘釣魚執法’,外營外埋伏信得過的人手盯梢,然後讓地痞流氓自己給自己站崗。結果一夜就抓到了三十二個要溜號的人。裡頭有相當一部分是地痞流氓的頭子。
現在陳鳴跟前就跪着這三十二個人。三十二個臉色臘白,身子都抖成了篩子的人。陳鳴又看了一眼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東西,黃金白銀珠寶首飾,總價值超過5000兩不在話下。分到他們每一個人的頭上,人人就一二百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全天下多少人家,辛辛苦苦一輩子也攢不下一百兩,甚至是五十兩銀子。怪不得他們要逃。
“爺幹嘛要聽你們這羣孫子的?爺有銀子,走到哪兒都吃香的喝辣的,睡最好的娘們,爺憑什麼跟你們賣命?”
“你們陳家殺官造反,早晚要被官軍剿滅,跟着你們有什麼……”
一個硬着脖子不願意丟份兒的地痞大哥被一鞭子抽在了臉上,什麼話都吞回肚子裡去了。
陳鳴不以爲然的擺擺手。目光輕蔑地看着這個明明嚇得發抖,卻還死撐着架兒的人,然後眼睛又掃向外頭的所有人,“你們也想知道我陳家憑什麼要你們跟着我們一路走到底嗎?”
“我告訴你們。就因爲你們現在的一切都是我陳家給的。”
陳鳴眼睛付下看着腳下的三十二個人,“你們現在有錢了,但這個錢是你們跟着我陳家纔拿得到手的。沒有我們陳家掃蕩汝州各縣,你們這羣癟三能搶得到這麼些金銀珠寶?
一羣縣城裡都混不進去的腌臢東西,還跟大爺我來擺架子,腦殼壞掉了。”說罷手從腰間拔出刀來,寒光一閃,鮮血噴呲中一顆人頭落到了地上,滾出了三五米遠。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小的不敢啦,小的再也不敢啦……”
這一刀徹底砍掉了剩餘三十一人的全部勇氣,一個個嚇得鼻涕橫流,哭喊着求饒。陳鳴只冷冷的一笑,把手一揮,身後一排人走了下,刀光閃過,淒厲的叫聲、求饒聲戛然而止,血腥氣味在春風中傳遍了在場所有人的鼻子裡。
三十二顆腦袋向在場的一千多人訴說了陳家軍軍紀的威嚴和不可侵犯。
從那三十二顆腦袋被砍下來之後,陳家軍的隊伍裡一下肅整了好多。之前這支一千多人的隊伍像土匪山賊更躲過軍隊,現在卻已經有了軍隊的影子。
這說明:陳家軍的軍規軍紀已經印刻到所有人的心裡了。
前兩天的犒勞,大吃大喝,現在看來更像是賞個紅棗吃,接着一棍就抽下來了。所有人也都變老實了。
盤踞着寶丰北境的陳鳴還繼續接到陳光的情報,而陳光呢?並沒有跟陳鳴直接見面,可他悄悄囤積在襄縣、郟縣的幾百斤硫磺已經被陳家軍很自然的‘搶’走了,而另一棟依舊是陳光置買的小院內,多出了整整兩箱的金銀珠寶。幾百兩金子,三千多兩銀子,更有大批的珠寶首飾,至少價值過兩萬兩。這是陳家給陳光的經費!
汝州州城開出了五六百人來,看樣是對陳鳴現在所帶領的這支隊伍有所企圖。這五六百人中有將近一半人是登封民團,戰鬥力不可小視。並且因爲陳鳴所處位置的緣故,從汝州州城開出的這五六百人很可能還會陸續收入郟縣的民團和襄縣的民團,甚至陳鳴還會受到葉縣民團的夾攻。
郟縣長橋鎮。自從陳鳴帶隊伍經過這裡之後,長橋鎮昨日裡又迎來了一支隊伍的經過。但是這支隊伍給長橋鎮所帶來的卻不是驚慌,而是喜悅鼓舞。因爲這支隊伍是他們自己人。
登封民團的旗號放到第一位,千年古剎少林寺的名頭在這片土地上果然響亮,登封的旗號一打,這人心就凝聚多了。
這支從州城開出來的隊伍,人數果然有了變化。不再是五六百人,而是上千人。他們在半道上彙集了郟縣的部分民團和襄縣的一部分民團,人數翻了一番。
包頭總教師在這支隊伍中的話語權很重,但是身份上的限制讓他不可能與一羣民團鄉勇首領在酒桌上推杯換盞,每到這個時候包頭總教師就會跟自己的師兄弟們回到住處,門房緊閉。至於他們在裡頭是喝酒吃肉還是叫姑娘,就誰也管不着了。
民團在長橋鎮過了一個舒服的夜晚,所有人吃好喝好,睡好。
直到黎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