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炳琨目露精光,強大的神魂之力展開,將張召虎裡裡外外感應了個通透。
察覺到在張召虎的氣海丹田穴竅中,蘊藏着一股有別於氣血,但又與氣血同根同源的力量,這股力量發自丹田,緩緩遊走於周身經絡,一待催動,便迅速流轉,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這便是真氣。
雖然尚未理解真氣的本質,但朱炳琨已有所領會。
他擺了擺手:“原來這就是真氣。”
隨後轉言:“請張將軍速手書一封,將此間事發往慕家,教慕家派說得上話的人速速來見本將軍。”
對於真氣,朱炳琨只是有些好奇。此間大事爲重,稍稍問了一句,便不再關注。
張召虎聞言,道:“我階下之囚,自不敢拒絕。不過將軍若要請慕家之人來見,還需得將我書記官喚來。”
朱炳琨自無不可,令人將書記官帶來。
那書記官此時面色灰敗一身頹然,見到朱炳琨,頓時怒喝:“你是哪裡來的賊將?竟敢對慕家下手!”
朱炳琨不以爲忤,淡淡道:“張將軍,請吧。”
有甲士送來筆墨紙硯,令張召虎手書一封,交給書記官。
朱炳琨道:“你且將此信帶回慕家,一日之內,慕家之人若不來江揚見本將,後果自負。”
便教人將書記官送了出去。
至天明前,揚沙灣大營已塵埃落定。朱炳琨留下百人在此整編俘虜,便帶着張召虎等俘將及四百甲士直奔江揚。
晨光之中,江揚城剛剛打開大門,便被朱炳琨奪了城樓。然後閃電般囚困縣衙,拿住江揚的主要官員,並持令鎮住衙役巡捕,又令人將江揚城內的世家悉數拿下。而時間,只過去了一個時辰。
整個江揚,十餘萬人,竟茫然不知。
直到關閉城門,不許進出,直到城頭變幻大王旗,大夏國旗、蚩尤旗聳立之時,人們才恍然大悟。
而此時,朱炳琨已打起募兵的招牌,用極豐厚的薪俸,在城中開始募兵。
張召虎一直跟着朱炳琨身旁,一樁樁一件件,看的分明。爲朱炳琨的手腕感到敬服之餘,也爲揚南道的未來感到憂心。
這是哪裡來的兵馬?
大夏是哪個勢力?哪個草頭王?
又怎會有如此強悍的兵馬?
數百甲士,個個都強大的一筆,更令張召虎這樣的頂尖一流都心驚膽戰。
尤其募兵打出的招牌,月俸竟然達到二十兩銀子,這簡直不可思議。要知道,便是他張召虎,作爲隋國的偏將,五品武官,月俸也才十兩銀子,還拖拖欠欠。
一箱箱銀錠、金錠擺在面前,一旦被徵募上,立刻五十兩銀子的安家費。這樣的好事,立刻打消了許多猜疑,頓時便有許多青壯百姓應募。
等到慕家的人下午抵達江揚的時候,朱炳琨已徵募了五千合格的士兵。
朱炳琨將募兵的事交給手下甲士,便在縣衙裡接見了慕家來人。
慕家來的,是一箇中年文士,峨冠博帶,頜下半尺青須,儒雅非同一般。
乃是慕家家主慕缺之弟,慕家的二號人物,慕瑜。
朱炳琨對此很滿意,道:“慕瑜先生請坐。”
慕瑜風度翩翩,毫不失禮。即便眼前這位勢如大山的將領是敵人,也未嘗有失禮之處。
他微微做了個揖,笑道:“多謝。”
朱炳琨極欣賞他的氣度,這樣古風氣度的人物,便是帝國,也很少見。
慕瑜打量着朱炳琨,笑道:“慕逸歸家,告知此間事宜,我與大兄皆驚詫不已。慕家歷來家風嚴謹清白,實在不知哪裡有得罪之處。”
朱炳琨笑道:“得罪不至於。”
他道:“我知慕家清白,才擇揚沙灣下手,且不以殺傷爲目的。”
“這麼說在下還應該感到榮幸?”言笑間,已有鋒芒。
朱炳琨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慕瑜神色肅穆起來:“敢問將軍何人?大夏何地?將軍此來,目的何在?”
朱炳琨道:“無他,揚南道耳。”
便道:“我早已打探清楚,知慕家清白,纔有慕瑜先生這一行。如若不然,我何故放人送去消息?”
又道:“慕家清白,我深許之。此請慕瑜先生來,便要慕家爲大夏所用。慕瑜先生意下如何?”
面對朱炳琨的直接,慕瑜愣了愣,道:“慕家乃三百年世家,揚南道第一,便是整個隋國,也是一流。所謂大夏何德何能,能用慕家?”
“哈哈哈...”朱炳琨大笑連連:“大夏何德何能能用慕家?此言慕瑜先生此時說,本將便當個笑話。至於內中道理,慕瑜先生日後便知。”
便道:“我與先生說個明白,區區揚南道,亦或者隋國,便是所有世家擰成一股繩,也不被本將軍放在眼裡。慕家作爲第一個被本將軍看上的清白世家,當以此爲幸。慕先生先下去考慮考慮,僅此一日。過時不候。”
慕瑜心中疑竇叢叢,他看得出朱炳琨的信心是不打扮點折扣的。但這樣的口氣實在太大,不把天下放在眼裡,這大夏又是哪裡來的草頭王?
懷着這樣的疑惑,他見到了張召虎。
“召虎與之相處,可有見地?”對於張召虎被俘,慕瑜並未表示憤怒或者輕視。
張召虎嘆道:“觸目驚心。”
“哦?”慕瑜神色一轉:“道來聽聽。”
張召虎道:“二叔聽我道來。”
張召虎之妻乃慕缺長女,由是稱慕瑜爲二叔。
道:“其人朱炳琨,麾下甲士五百。然人雖少,卻個個強橫。二叔可能已經知道,侄婿是在城頭被人擒拿。而擒住侄婿者,不過他麾下區區一個叫陣的甲士而已。”
“或是其副將?”慕瑜道。
張召虎搖了搖頭:“我已見過其他甲士,沒有任何一個比擒住我的差幾分。”
慕瑜這才大吃一驚,道:“你已屬一流頂尖,便是我也不能稍勝你一籌!區區一個甲士,五百中之一,竟能於城頭單槍匹馬瞬間擒住你,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但這是事實。”張召虎嘆息連連:“二叔見過朱炳琨,可有感受?”
“如山似海。”慕瑜神色稍沉:“恐怕不比大兄差。”
張召虎搖了搖頭:“岳父大人比不上他。”
“嗯?!”慕瑜眼睛一瞪。
張召虎道:“非是侄婿妄言,實是體會過此人氣勢。岳父大人不如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