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獻容滿不在乎,卻對她們二人道:“這皇后的身份對我來說如同枷鎖一樣,恨不能早點去掉才痛快。你們難過什麼,這是天大的喜事罷了。何況成都王還在京中,他不會坐視賊子亂政的。”
那黃門聽了這話,冷冷笑道:“庶人好大的口氣,卻不知你口中的成都王已經廢爲庶人下獄了。”
阿琇呆了一瞬,霎時間說不出話來。
左婕妤兀自不信,爭辯道:“成都王與趙……陛下最爲親厚,怎麼會下獄?”
那黃門卻白了一眼道:“誰讓成都王這麼大膽,居然放了齊王出京,眼下就是天皇老子也不敢保他了。”
紈素和獻容都向阿琇瞧去,卻見阿琇面上已是沒有半點血色。那黃門極盡譏諷挖苦之能事,故意將成都王在獄中的慘狀說給阿琇聽,又說齊王府如今已是滿門抄斬了,想來也是趙王授意的。他說罷之後,方纔得意地去了。
阿琇身子晃了幾晃,已是站立不穩。左紈素忙扶住了她,心裡也是複雜滋味,半晌才道:“成都王果然忠義,沒想到趙王這賊子這樣倒行逆施,竟連半點昔日叔侄情誼也不留。”
獻容卻冷聲道:“恐怕在趙王心中,原是成都王先叛了他而已。”
左紈素直向獻容遞眼色,誰知獻容瞧也不瞧她,說道:“齊王既然逃了出去,事情還有轉機可言。我瞧趙王雖然篡了位,但內憂外患未除,現在又是用人之際,他未必會殺了成都王。我們與其擔憂京中形勢,還不如先考慮一下怎麼在這裡把孩子養活吧。”
情勢果然如獻容所說,趙王並沒有殺掉成都王,他登基不過半個月,齊王便召集天下堵王要前來討伐,趙王的屬下連連吃了幾個敗仗,他倉卒之際,只得起用大牢中的成都王司馬穎。
趙王在洛陽剛放了司馬穎,這邊便派人來接阿琇和左紈素回宮,他自是知道阿琇在司馬穎心目中頗爲要緊,假意說是接公主回宮安養,實際卻是留在宮中做個人質。阿琇要帶獻容一起回去,可趙王派來的使者無論如何也不能同意,口口聲聲陛下御旨裡只有左太妃和清河公主二人,若再多一人都無法交差。
阿琇左右無奈,只得和左紈素及孩子一起上路,她心裡擔心得緊,悄悄叮囑道:“獻容姊姊,幷州那邊來信說琅琊王的大軍指日就到,洛陽危難不日可解,你在這裡好生保重自己,我會救你出去。”
獻容笑道:“我在這裡好得緊,還回去做什麼?”她說罷指了指哭成淚人似的白袖和豆蔻,又說道:“還有她們倆陪伴我,你放心就是了。”
豆蔻忽然奔了出來,跪在阿琇腳下,哭泣道:“公主,不要丟下我,我要一直陪着您。”
阿琇執着她的手,亦是淚流滿面:“你在這裡跟隨着獻容,她會好好對你。”
豆蔻只是哭泣不止,小月兒見狀也奔了過來,叩頭道:“奴婢也要隨公主回宮。”
阿琇回頭望了望白袖,卻見她嘴脣輕動,但並不做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