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醫生?”
盧顯城站到騎師旁邊還沒有一分鐘呢,葉一鴻幾個人也走到了醫生的身邊。
對於大家來說馬總有個價格,就算是出了什麼問題簡單的一針下去,人道毀滅也就是了。但是出了人命那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而且現在所有騎師身上的保險都不是這麼給力,美國那邊不給中國比賽保,國內這邊又沒有這項業務,只能買了一些其他的保險,但是額度相對於美國人來說都太小了一點兒。
更別說還會有一定的‘政治壓力’說不準那位大佬一句,賽馬真麻煩容易出人命又滋生賭博就把大家的心血給弄到了溝裡。
好在醫生檢查了一會兒給出了很好的答案:“目前看來應該沒什麼事情,不過最好還能到醫院去正式的檢查一下”。
醫生說完就示意自己的助手把騎師緩緩的從地上扶起來,然後扶往救護車的方向,準備去縣裡的醫院接受一下全面的身體檢查。
盧顯城和葉一鴻幾人自然也跟着一起把騎師送到了車上。
正在這個時候,馬那邊診斷結果也已經出來了,純血馬的玻璃屬性又一次赤果果的暴露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雄心漫步的左冠骨折,這個結果都不用醫生檢業,只要是長着眼睛的都能看到雄心漫步的左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掛在了左腿上。
張煜鋒安撫着雄心漫步的腦袋,擡頭對着獸醫問道:“怎麼樣?”。
獸醫搖了搖頭說道:“希望不大,就算是能恢復過來,再想上賽道機會也很渺茫”。
翻譯譯過來的話讓張煜鋒的臉色不由的一暗,輕輕的撫着馬的脖子,心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下決定,現在醫生這麼說,對於純血馬來說只可能意味着一個結果,那就是:安樂死!
張煜鋒知道,現在醫生正等着自己這位馬主的最終決定。
擡起頭來,張煜鋒望了一下蹲在自己旁邊的練馬師,想從他那裡等到不一樣的結果,可惜的是他只從練馬師的臉上看到了無奈。其實張煜鋒也知道,一但純血馬受了這樣的傷,幾乎就可以說已經和自己的賽道生命告別了。奇蹟這東西是不能當做正常規則的。
“那就這麼着吧!”愣了好一會兒,張煜鋒這才從嘴裡吐出了一句。
說完之後張煜鋒不忍心再看雄心漫步,輕輕的在馬脖子上拍了兩下,站了起來轉身揹着馬匹走到了白色的馬欄前面,雙手扶着欄杜低着頭嘆着氣。
正在這個時候,老楊頭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內側的場地想找盧顯城,原本準備向盧顯城借付好鞍子,好讓自己的馬每小時多賺三五塊錢的,看到了這一幕隨意的對着工作人員問道。
“給馬打針,這針管兒有點兒太小了吧!”。
工作人員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說,他並不知道現在給馬打的針雖說小,但是這玩意兒可是要命的。
旁邊站着的一位馬主到是知道一點兒,說道:“那是準備安樂死呢!”。
“啥叫安樂死?”
“就是注射死!”馬主看了一眼老楊頭,覺得和這老頭說話真累,然後就把腦袋扭到了一邊。
老楊頭可不知道安樂和死連在一起是個怎麼樣的作死法兒,聽人家一說注射死立馬就明白了。
弄死這匹馬?老楊頭一愣明白了人家說的是啥意思了:這麼好的一匹高頭大馬因爲斷了腿就要弄死!?真特麼的一幫子敗家玩意啊!
老楊頭立刻就有點兒火了,在老頭看來,馬斷了腿有什麼要緊的人接上唄,大不了花幾個月的時間養着罷了。
噢!斷了腿就要弄死啊,這也太沒人性了。
想着想着望着醫生準備把針筒往馬胸口扎,立刻大聲的喊了一聲:“慢着!”。
這時候的小楊頭中氣十足,瘦小的身子充滿了一股子張力,一隻手掌高高的擡起,氣勢那叫一個大啊。
當然了這是老楊頭自己覺得的,在別人看來就是一小老頭要整事兒。
美國來的醫生雖說聽不懂老楊頭說的什麼,不過這麼大的一嗓子吼聲鑽進了耳朵裡,頓時讓扎向馬胸口的針停住了,向着老楊頭這邊望了過來。
老楊頭看着針一停,立刻又叫道:“這斷了腿的馬是哪位的?”。
張煜鋒在第一聲的時候就已經看向了老楊頭,發現是個穿着普通的老頭子,不由的就有點兒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我的!”
“跟您商量個事情,這個馬別殺了,賣給我好不好?”老楊頭望着張煜鋒和藹的說了一句。
張煜鋒一聽覺得有意思了,對着老楊頭上下打量了一眼,笑着問道:“大爺,您知道這馬一個月吃等吃多少錢?”。
就看這老頭身上的衣裝,這馬吃的怕一個月頂他們家一年的伙食費。
“有草喂不就得了唄!草我們這裡多的是,時不時的喂點兒豆餅什麼的就成了啊”老楊頭輕鬆的說道,在老楊頭看來養匹馬能花多少錢,草料管夠,時不時的弄點兒精料就得了唄。
老楊頭的話直接把張煜鋒給弄樂了,笑了笑之後問道:“咱不提這事情了,你準備把它買回去幹什麼?”。
“治腿啊?”
“治好了之後呢?”
“拉個車什麼的吧”老楊頭說道:“要不就算是讓人騎着拍照也是一小時三十多塊呢,這活兒總成吧,總歸是條命啊,一下就給搞沒了可惜!”。
張煜鋒說道:“那你準備出多少錢?”。
“五百!”
“你逗我玩呢吧!”張煜鋒望着老楊頭說道。
老楊頭說出五百來被張煜鋒這麼一說,自己也有點兒不好意思:“那這麼着吧,一千”一邊說着一邊在口袋裡掏了起來,先是掏出了一沓子掛着銀行封條的一千塊,然後又從上下口袋裡開始掏,把所有的口袋翻了個遍才掏出來三四十塊的零錢,這些錢中還夾着幾分的硬幣。
張煜鋒望着老楊頭手中捧着的錢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旁邊的人就開始勸了。
“這位先生,賣給他吧,這馬死了可惜了”
“對的,老頭估計也沒什麼錢了,你看他自己穿的!”。
張煜鋒聽了幾句之後擡起手來,等着周圍的人安靜了一點兒這纔對着老楊頭說道:“老頭,不是我騙你,這馬治好的可能性不能說沒有,而是微乎其微,你買了別後悔!”。
“萬一能治好呢”老楊頭說道。
“那是你老頭的運氣!完全好了這馬值上兩百萬,治不好這馬就一文不值,還別怪我沒告訴你,這馬可拉不了車下了不地幹粗活的,你要是這麼折騰它就算是你治好了它,它也是個死”張煜鋒說道。
一聽這馬治好的就值兩百萬,立刻旁邊就有人開始競起了價來。
四周很多可都是賭徒,幾千博兩百萬有誰不敢的,再說了就算是搏不到馬殺了賣肉也能值點兒錢吧,總不會虧的血本無歸。
這個賬很容易算出來的,對於一幫子賭徒來講就更不是問題了。
“賣我!賣我,我出一千五!”
“我出二千!”
“我兩千五!”
“滾你孃的蛋!”張煜鋒的目光直接在報價的這些人臉上一掃,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對於張煜鋒來說一千塊錢算什麼,興致到了直接甩手都能賞了門童,現在賣馬主要是是看老楊頭的目光很堅定,覺得這老頭傻呼呼的有趣兒。
“這馬我要賣就賣這老頭兒”
“沒事,治好治不好我都不賴你,我買的馬”老楊頭說道。
“成!”張煜鋒從老楊頭的手中拿起了那一疊子錢,剩下的毛票兒看都不看:“這馬現在歸你了!”。
邊說着邊對老楊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楊頭這邊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馬還躺在賽道里的地上呢。
“各位,能讓我放一會兒不?我去找人”老楊頭說道。
老楊頭這話就是多餘,換了主人之後那就沒有安樂死這一說了,獸醫就示意工作人員把馬移到了布架上,衆人合力把雄心漫步擡出了賽道,不光如此還給雄心漫步簡單的固定了一下斷腿。
老楊頭這邊準備回頭找人把雄心漫步運回去,沒有走幾步迎面就碰到了回來的盧顯城。
“老楊叔,你怎麼到這裡來了”盧顯城問道。
“我本來想找你借個鞍子的,現在顧不上了”老楊頭指了一下躺在地上仍然試圖站起來的雄心漫步說道:“剛纔買了匹馬,我準備出去找人運回家裡去!”。
盧顯城一聽這話不由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老楊頭,心道:這老頭這幾天是開了掛還是怎滴!這好運氣一個接着一個啊!
先是撿了一匹半的劣馬,現在直接撿了一匹純血馬,而且還是一匹相當不錯的純血馬,摸過雄心漫步的盧顯城知道這匹馬的壽命還有年頭呢,不可能因爲這傷而退役,也就是說這匹馬要是恢復好了還能上賽道。
盧顯城的眼神在老楊頭看來是另外一種意思了:“怎麼着,你也認爲我買的不值?連拉車的活兒它都幹不了?”。
一聽老爺子一心想着用這馬拉車,盧顯城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麼迴應了:“先治腿吧!”。
說完愣了一下又問道:“你準備怎麼把這馬運回去?”。
“還能怎麼辦,放大車裡慢慢往回運唄!”老楊頭說道。
盧顯城又問道:“這樣的傷你知道怎麼去養麼?”。
望着老楊頭一臉的茫然,盧顯城說道:“你要用兩個大帶子把整個馬吊起來,記住要時不時的換吊的地方……”。
想讓馬腿很好的癒合,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整個馬吊起來四蹄離地,要不這馬會不停的試着用受傷的蹄子着地,癒合自然就受影響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再次弄壞傷口,除此之外就是上藥夾板之類的了。
現在盧顯城也就知道是個大概,不過總比老楊頭知道的多一點兒。
“我知道了”老楊頭聽了一下就轉身去找人幫忙去了。
對於老楊頭撿了一個漏兒,盧顯城只有高興沒有不開心的,現在這麼多人爲什麼只有老楊頭一個人買馬?證明老頭有這運氣唄。
至於養好了傷的雄心漫步會不會對自己的馬構成威脅什麼的,盧顯城一點兒不擔心,因爲現在盧顯城的目光已經把重心從賺錢上移到了如何辦好賽馬上。錢已經不是問題了,別說雄心漫步沒什麼本事對老盧馬場的頂級馬構成威脅,就算是有在國內賽場目前老盧也不會介意。
獨大不爲大,百花齊放纔是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