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喜跟着車等到了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就到了相馬的地點,地方陸喜也知道,很多私下裡的交易就在這裡展開的,雖說陸喜的馬並不是在這裡買的,但是所有炒馬客都知道這地兒,牯山的公共牧場。
掮客帶着秦彬幾個人就往售馬人那裡走,等着大家見到了售馬人都有點兒奇怪了,因爲這位不是中國人長相,是位金長碧眼的洋鬼子。
“你們好!我叫亨利”這洋鬼子的中文還挺溜的,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話,不過好再聽起來並不算是過於費力。
秦彬這時伸出手來:“您好,我叫秦彬”。
掮客這時插口說道:“人我給您帶到了,那剩下的事情就你們談!”。
秦彬聽了對着這位抱了下拳表示感謝,掮客這一行當是牯山新興起了行當,以前大家買馬不是場院交易就是拍賣,剛開始的時候大多是場院交易爲主,現在好的純血馬都是以拍賣爲主,只有劣馬才主要是場院交易,除此之外已經很少見到有場院交易的了。
掮客的興起也跟這次外來人炒馬有着直接關係,可以說沒有這些炒客掮客這個行當也就無從談起。這些掮客只負責介紹客戶,不論馬匹的真假。成了之後收取一定的費用做爲報酬,如果生意沒成也就分文不收。當然了說是這麼說,但是現在是馬市大火啊,絕大部分買家想圖個搶先一步,即使生意沒成也會給這些掮客一些茶水錢,就是爲了下次這些人有消息的時候能先想起自己。
秦彬這一幫子人就是這樣的,不光是這位掮客,只要是見過面的掮客都知道這一幫子人出手很大方,要不這單亨利的生意第一撥也輪不到他啊。
秦彬這邊對着跟來的胖子示意了一下,胖子這邊就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薄薄的信封:“錢師傅,這是先給您的茶水錢!”。
秦彬示意完了就沒有理這個事兒,轉頭對着旁邊的老外亨利說道:“我想先看看馬,還有血統證明之類的”。
第一次遇到老外賣主,秦彬這心裡有點兒不吃勁兒,總覺得有點兒怪怪的。
亨利卻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的,請跟我來!”。
一撥人跟隨着亨利到了一處馬欄,只見裡面放了二十餘匹馬,每一匹的毛色都是油光水滑的,骨架也非常的標準,光看這賣相就讓人覺得是一匹好馬。當然了好不好一般來說要上賽道看看才知道,不過現在瘋狂的馬市哪有人還管這些啊,很多人在這之前估計都沒有看過真的馬,現在這幫子人奔到了牯山買馬一是看長相,長的漂亮價就高,二就是看血統證明,五大血統在他們的心中就是神,就是世界的南波萬。
招風耳一看到這些馬,就大爲心動,因爲這些馬明顯的比大家上次吃進的那一批好多了,光是外表上看起來就高上一等。
秦彬轉頭在大家的臉上掃了一下,發現大家對這些馬都很有興趣。
“怎麼樣?”秦彬問道。
“挺好的!”招風耳回道。
“我看着還行!”胖子也跟着點了點頭。
秦彬一聽這話轉頭對着站在旁邊的亨利問道:“亨利先生,請問我能看看這些馬的血統證明麼?”。
亨利聽了這話也不多說,伸手打了個響指之後,旁邊就有一個長的五大三粗,水桶腰的洋妞從自己手上的文件袋中把一疊子資料拿了出來。
秦彬這麼往前頁上一掃就知道這都是血統證明,看樣子不光有英文還有中文的。
“你們看上了哪一匹?”亨利操着南方口音怪異的問道。
“我們想全看看!”秦彬這邊笑呵呵的說道。
“全看看?那加一起可不少錢”亨利聽了有點兒不相信秦彬幾個人能夠吃下這麼多的馬,要知道亨利這裡可有二十幾匹呢。
“放心吧,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難道還能怕我們把錢騙去了不成?”胖子這邊看着亨利跟着說了一句。
亨利也不說話,伸了伸手示意自己旁邊的胖洋妞把手中的資料交給秦彬幾人。
秦彬接過了資料就開始一張一張的翻了起來,最後過手的是招風耳,別看招風耳這個人跟死竹竿似的,但是這人對於證這個東西可是很有研究的。
雖說看不出洋證是真是假,但是看到了牯山的馬匹登記證,覺得這個假不了,於是對着哥幾個不由的點了點頭表示手中的牯山血統證明是真的。
有了證明還看好了馬,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更簡單了,驗馬!說是驗馬現在因爲科技在發展也變得很簡單了,先看看外貌和血統證明上的像不像,這是最基本的,然後呢就用讀碼器在馬前肩處掃一下,只要是註冊過的純繫馬,不論是國外的還是牯山身上都有唯一的識別碼,這個識別碼上記錄的馬的信息,例如血統,還有出生日期,和血統書上的一印證,再和馬會數據庫裡的數據一對比就知道這馬的真假了。
這裡二十幾匹馬,一半都是五大血統的子嗣,而且出生地不是日本就是澳洲、美國的,還有一半是五大血統的孫子輩馬,這些馬都在一歲和兩歲之間,而且不提父系,母系那邊看起來也是什麼gii\giii沒少得,反正光從這些血統證明上來看,這些馬都是個頂個的潛力馬。
幾人正的驗馬呢,這時又一位掮客帶着一撥子人走了過來。
“亨利?馬賣出去多少了?”掮客看着亨利站在圍欄之外,大聲的問道。
“已經有人出價了,全部!”亨利指了指場中正的和自己的職員一起驗馬的秦彬一夥人說道。
其中有一人聽了這話對着場中的秦彬一夥兒大聲的喊道:“哥們,這麼大一口吃着不怕噎着啊!分幾匹唄!”。
看到人家那頭有個胖子對着自己擺了擺手這位也就歇了心思,不過還是對於亨利問了一句:“你哪裡弄來這麼些馬”。
問了一句之後看到亨利不理自己,只得嘟囔了兩句跟在掮客的後面走了。
每一匹馬這麼驗證起來一共花了一個多小時,畢竟每一匹都是上百萬的價格,一不小心沒有發現瑕疵買下來吃虧的可是自己。
檢查過後,秦彬這些人就放下心來,對於這一批馬的質量大家都很滿意,老實說現在市面上已經很少能看到這種質量的五大血統的子嗣了。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秦彬出了個價格,然後亨利這邊加了一點兒也就成交了,沒人虛擡價,也沒有人死命壓,沒到五分鐘這筆生意就這麼做成了,然後胖子和招風耳和水桶腰的洋婆子還有另外一個二鬼子翻譯式的人一起去銀行交賬,而秦彬則是帶着幾個人留下來看馬。
“您這馬都是從國外運回來的?”秦彬這邊反正無事,就和亨利交談了起來。
亨利這邊其實心中一直有點兒疑問:“秦,恕我冒昧的問一句,這些馬的血統是很棒,但是你要和好道賽馬不光血統能決定的,有好的血統並不一定能出好的成績”。
亨利不明白爲什麼這幫子中國只看血統,而且現在所謂的五大種馬的子嗣很多都證明是廢馬,也能賣出一個天價來,這在亨利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秦彬笑着說道:“但是廢馬也可能繁育出好馬來,你說是不是?”。
亨利聽了點了點頭,這話是沒有錯的,爛馬也可能繁育出賽道名駒,但是這種機率跟中彩票也沒什麼區別了,縱觀賽馬史,這樣的馬是不少,但是拿來和出生名門的良馬一比,那概率真的是太小了。
“可是,這裡有了個概率的問題”亨利又說道。
秦彬道:“賭的就是這種概率!”。
“你們中國人瘋了!”亨利搖頭評價了一句,這在亨利看來跟押上自己全部身家去買彩票有什麼區別,這隻有瘋子和傻子才能幹出來的事情。
秦彬聽了笑了笑,秦彬知道亨利的意思,甚至是很多大手筆來炒這次馬的人也都知道自己幹這個事情挺瘋的,但是這些人只所幹不是因爲說自己瘋了,正是因爲他們沒瘋,他們才能幹出這事來。他們計初很簡單,只是想把一些社會上的想錢想瘋了的人給帶上這條瘋道,讓他們覺得馬價還會漲,等着這些人接了盤之後,賺足了錢的這些人直接抽身離開,留下一幫真瘋子欲哭無淚。
二十七匹馬,要是上拍賣的話估計打包也不到三百萬人民幣,現在賣出了九千七百萬的天價,別說是亨利了,任何一個正常馬圈的人都會吃驚於這個價格,因爲它已經足夠瘋狂。
誰知道這還不算完,現在每一天馬的價格都在不停的上漲,漲到了盧顯城這幫子人都有點兒看不明白了!僅僅一個星期,更多瘋狂的投機客被牯山的馬價吸引到了這裡,然後這些人又開始揮動着鈔票求馬。
瘋了!
盧顯城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新的交易價格不由的有點兒傻眼了,一個星期的時間,自家的馬不光是全賣出去了,而且還給自己賬戶上添了一筆讓人驚詫的數字,光是這筆數就能支撐現在盧顯城每年掏獎金的比賽十年。
“果然還是中國的土豪多啊!”盧顯城放下了手機自言自語了一句。
“什麼土豪?”瀰瀰正坐在老爸的旁邊,兩條腿打着擺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視,聽到老爸說土豪轉頭就問了一句。小丫頭在客廳看電視,兩小子則是在會客間裡,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兩小子更喜歡貓和老鼠,而不是奧特曼,只能分兩撥看。
盧顯城笑着伸手在女兒的鼻子上颳了一下:“你就是小土豪!”。
“我不要做土豪!我要做奧特曼!”說完小丫頭還比劃了個奧特曼的手勢。
“行,行,你奧特曼!”盧顯城寵溺的在女兒的小腦瓜上揉了一下。
現在電視上正放着動畫片,小丫頭也沒和老爸這麼鬧,發現自己手中的薯片沒了於是央求着老爸去給自己拿,理由就是自己看電視走不開。
盧顯城進了廚房,看到梅沁蕊那邊也抱個電話在煲電話粥呢,以爲她又在跟那些姐妹們聊天,沒說什麼直接給女兒拿吃的去。
看着盧顯城要走,梅沁蕊伸手叫住了盧顯城:“哎,問你個事兒,現在這馬價都瘋了都,怎麼辦啊?”。
“你朋友也炒了?如果炒讓他準備好繩子和歪脖樹吧!”盧顯城說道。
梅沁蕊一聽立刻捂着電話:“是張茹的老公”。
“誰都一樣”盧顯城看了一下表說道:“現在這功夫消息肯定已經放出去了!”。
“什麼消息?”梅沁蕊問道。
“當然是扼制馬價的消息,保準他們一夜回到解放前”盧顯城說道。
還沒有等着盧顯城說完呢,梅沁蕊的電話那頭就傳來一聲淒厲的女聲:“老公,你怎麼啦,怎麼啦,別嚇我!”。
“張茹,張茹,發生了什麼事”梅沁蕊焦急的問道。
盧顯城嘆了口氣:“他知道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