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

安倍淺夏出門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別墅前院空地裡的加長豪華林肯, 在見識過跡部家的各款豪車後,淺夏現在已經能夠在看到這些閃瞎眼的豪車後,淡定得打開車門直徑上車。她上車後剛準備找個後面一點的位置坐下, 她身後的跡部景吾說:“坐第一排。”

安倍淺夏回頭:“……”

跡部景吾繼續說:“坐我身邊。”

“爲什麼啊!”明明後面還有這麼多空位置。

“哪這麼多問題, 後面的位置是給其他人準備的, 不然位置不夠。”跡部景吾不由分手就把她的揹包拎到了座位上。

他找的這個藉口實在是太高明, 高明得讓安倍淺夏無言以對, 只好坐過去。

加長林肯平穩得駛出跡部宅邸,在學校門口接到其他的網球部員後,開往位於山間的度假別墅。因爲跡部景吾之前跟他們打過招呼, 所以忍足侑士他們在看到他身邊的淺夏時,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他們清一色都揹着網球包, 另一隻手拎着自己的行李包。

樺地崇弘向來就沉默寡言, 他默默坐到了最後一排位置上, 但其他人卻有點反常,他們的表情算不上輕鬆, 甚至有些凝重嚴肅,就連一向話多的向日嶽人今天都有些沉默了。

跡部景吾看着他們這樣的狀態,皺了皺眉頭,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帶上耳機,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不多時車駛進了山區, 安倍淺夏覺得口渴, 拉開隨身攜帶的揹包翻找水壺, 只見裡面有個毛茸茸的不明物體在蠕動,往揹包更深處鑽去, 彷彿只要把自己的身體埋在一堆物品下面,淺夏就看不見他一樣。

安倍淺夏:“……”

不明物體:“……”

安倍淺夏在拿出水壺的同時,順便也把那個不明物體拎了出來,她回頭看了一眼,還好其他人睡覺的睡覺,看風景的看風景,並沒有注意到她這邊的小動靜。她抽了抽嘴角,問:“初彥,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初彥那雙碧綠的眸子正可憐兮兮得看着淺夏,他又小心翼翼望了眼一旁正在聽歌的跡部景吾,抖了抖毛,支支吾吾小聲說:“淺夏姐姐……我……我不想一個人留在跡部家裡……”

初彥顯然不擅長撒謊,他說這話時眼睛都不敢直視淺夏,淺夏當然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捏了捏他毛茸茸的耳朵,壓低聲音笑眯眯說:“乖,說實話。”

“好吧……”初彥垂下腦袋,“其實是我不想和森田管家呆在一起……”

安倍淺夏有些恍然大悟,雖然初彥從來都沒有明說,但淺夏也看出來他好像不太喜歡和森田管家共處一室,每次森田管家來找她,初彥都是飛快得躲進衣櫃裡。

可在淺夏看來,森田管家這個寵物達人不論是對人還是對貓都很好,尤其對初彥更加上心,她白天上學的時候,都是森田管家在照顧初彥,按理說初彥不應該這麼嫌棄森田管家纔對啊。

“好吧,那你……”安倍淺夏本來想說不要亂跑之類的話,但是轉念一想,初彥這麼乖的小孩,好像並不需要她來提醒,她只好說:“那你注意安全,小心點。”

幾個小時候後,他們到達了這座位於東京郊區的深山別墅,安倍淺夏剛下車就被眼前的場面多多少少震驚了,在這種人煙稀少的深山裡,居然佇立着一幢絲毫不遜色於東京跡部本家宅邸規格的別墅。

別墅是典型的雅典建築風格,外觀上通體象牙白,雕花飛檐,素雅中卻處處流露着華麗高貴。別墅前面的寬敞院子,音樂噴泉緩緩流動,它上方的純白雕塑惟妙惟肖,少女踮起腳彷彿在翩翩起舞。

別墅門口女傭站成一排,已經在恭候他們的到來,排場很大,但包括淺夏在內的衆人都對跡部大爺這樣的排場陣仗習以爲常了。

領頭的那位女傭迎面對跡部景吾說:“跡部少爺,路上辛苦了,一切準備妥當,森田管家已經先到了。”

跡部景吾還沒有做出反應時,淺夏懷裡的初彥卻率先有了動作,他一聽森田管家來了,馬上幾步就躥回了她的揹包。

安倍淺夏:“……”這是有多大仇。

女傭又說:“跡部少爺,有件事情得向您解釋下,因爲昨天晚上離別墅不遠的山裡打了巨雷,信號塔受到了干擾,可能最近幾天都接受不到外界的信號,電視手機電腦都不能夠正常使用。”

安倍淺夏拿出手機看了看,果真信號顯示空格。

跡部景吾問:“那什麼時候能修好?”

女傭回:“據說要三四天。”

跡部景吾哦了一聲,無所謂得點了下頭,就往裡面走去。他們來這裡是做賽前集訓,又不是來度假休閒,所以幾天手機沒有信號,不能和外界聯絡也沒有什麼關係。

芥川慈郎是最後一個下車的,他本來還睡眼朦朧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但在看到這幢別墅的一瞬間卻清醒過來了,他“啊咧”了一聲,疑惑問:“這、這不是我們上次集訓的別墅嗎?”

忍足侑士恩了一聲,算是迴應他。

衆人進入別墅後,都輕車熟路得沿着旋轉樓梯,直接上二樓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安倍淺夏不由問:“大家去年也是來這裡做集訓嗎?”

忍足侑士從她身邊經過時,淡淡答道:“算不上吧,我們上一次來這裡還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安倍淺夏見大家都有自己的房間,只好跑去問女傭:“那個……打擾了,請問我晚上住哪裡?”

女傭對她笑了笑,“你就是淺夏小姐吧,之前跡部少爺吩咐過,把他隔壁那間空房間重新佈置打掃下,你的房間就在他隔壁。”

對於這個安排,淺夏倒是沒有異議,畢竟住在跡部隔壁,要是跡部碰上什麼麻煩事情,她可以第一時間趕過去,

安倍淺夏抱着自己的揹包就進去了,她習慣性隨手反鎖好門,打開揹包拉鍊,初彥露出個腦洞,大口呼吸空氣,淺夏無奈得輕輕戳了戳他的耳朵,說:“誒誒,初彥,你以後還是別藏在我的揹包裡了,我揹包那麼小,真的會被憋死的。”

這時窗邊太裳的身形慢慢浮現出來,他望着窗外有些若有所思。

畢竟是這麼多年的默契,淺夏馬上就問:“太裳,這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有一點。”太裳雙手攏在袖子裡,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股溫文爾雅的氣質,“但是我一時也說不上,總感覺這座山有些熟悉,好像我以前曾經來過。”

安倍淺夏不以爲然,“太裳,你畢竟活了這麼多年,日本你到過的山脈多了去呢,也沒有什麼好奇怪吧。”

“不一樣,這座山脈給我的感覺有些不一樣,好像我曾經在這裡經歷過一場惡戰。”

淺夏伸了個懶腰,打趣道:“惡戰的結果啊多半是太裳你贏了吧,畢竟你現在還好好得站在我面前嘛。”

太裳轉身微微笑了下,“過了太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但式神並不是無敵的,在某種意義上我也是會’死亡‘的。”

淺夏揉了揉初彥的毛,說:“就算你會’死亡‘,那一天也離你很遠,反正以人類有限的壽命來看,我是不會看到你’死亡‘的那天。”

沒過多久,女傭就過來喊安倍淺夏下樓用餐,淺夏抱着初彥就下去了。剛剛初彥藏在淺夏的揹包裡,大家還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這下在餐桌上衆人的目光都不由而同看向初彥。

初彥有些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盯着看,他扭頭鑽進淺夏的懷裡,把自己捲縮成一個毛茸茸的球。

鳳長太郎在看到初彥後,眼睛都亮了,他湊過去問淺夏:“安倍前輩,我可以摸他一下嗎?”

“啊,隨便摸。”安倍淺夏看着鳳長太郎純淨的眼神不好意思拒絕,就果斷一推手把初彥給賣了。鳳長太郎輕輕摸了下他腦袋上的毛,“我家也養了只貓,不過是灰色的,有機會可以讓他們一起交個朋友。”

“……”安倍淺夏,“我的貓大概是拒絕的。”

這邊忍足侑士忍不住問:“跡部,你不是很討厭貓嗎,怎麼會允許安倍桑在家養貓呢?”

跡部景吾眼角抽了下,說:“本大爺偶發善心,可憐這隻貓。”

忍足侑士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長得看了跡部一眼,“哦,我還真不知道跡部你也有發善心的時候啊。”

跡部景吾:“……”

“咦,那個是什麼?”窗邊的向日嶽人率先發現了別墅院子的草叢邊有隻白色的毛茸茸動物,而一個女傭正拿着一個碗,好像在餵它吃東西。

“大概是別墅裡養的狗。”

“長得不像狗啊,狗的耳朵有那麼尖嗎?”

“說的也是,那是什麼?”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最後還是跡部景吾瞥了眼,說:“是野生銀狐,這山裡的特產。”

“哇,居然是狐狸!在這種地方居然還能見到野生狐狸!”向日嶽人好奇不已。

他馬上就跑下樓去看,鳳長太郎見學長跑下去,他跟着也下去了。

最後大家都跑下去圍觀,安倍淺夏跟在衆人身後,正在喂銀狐的女傭見他們過來,微笑解釋:“這隻銀狐叫小白,本來是山裡的野生狐狸,幾個月前他掉下懸崖被我救了後,便經常跑過來討吃和我們玩,不怕人。”

“那我可以摸它嗎?”鳳長太郎問。

“沒有問題。”女傭摸摸了小白的腦袋,然後示意鳳長太郎向前一步,小白果然不怕生,還用腦袋蹭蹭鳳長太郎的手,低低叫了一聲,忽然又拿尖尖的嘴巴蹭了蹭他外套的口袋,鳳長太郎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摸出了幾個牛肉糖果。

鳳長太郎饒了下頭,說:“小白你也太厲害了吧,我的口袋裡藏了吃的,都被你發現了。”

小白心滿意足得吃着鳳長太郎剝好的牛肉糖果,他一擡頭,突然看到鳳長太郎身後的安倍淺夏,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狐瞳遽然一縮,它猛地向後一跳,連美味的牛肉糖果也不要了,轉身就跑,不一會就跑出了別墅消失在深山裡。

留下了一頭霧水的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