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一邊的蘇謹言正看着她。
她撇了撇嘴,說,“看什麼看什麼。”
蘇謹言說,“看你嘴巴都能掛油瓶了。”
她聞言,捏了捏自己的嘴,有麼。
他看着前面,卻沒再問剛剛是誰來的電話這類的問題。
尹芷琪之後懶得再說話,心情不好一直持續到家裡鈐。
一夜無話。
第二天,尹芷琪頂着個黑眼圈跟蘇謹言出去工作。
今天將要見的人,正是張浩的遺孀。
她帶着她的律師,坐在裡面,因爲剛剛丈夫去世,打扮的還算樸素,只是一張臉上透着些許的不甘,看的出,那是個有心機有***的女人,她年輕,漂亮,渴望被寵愛。
所以,在見到蘇謹言的時候,那雙眼睛,先跳躍起來。
蘇謹言旁若無人,坐下來,直接跟對方律師握手,“張律師,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再見還是對手啊。”
對面的是新世紀事務所的一個有名的律師,張凱,能請得動這樣的律師,可見她得到的遺產還真是很可觀。
“當然還是對手了,不然蘇律師去我們事務所,我們必定給蘇律師最好的待遇,這樣咱們就不用一見面就是這種場景了。”
“呵呵,待遇什麼樣啊。”
“其實蘇律師又不在乎待遇,不然哪家還真能請得動你。”張凱說。
客氣話說完了,蘇謹言依舊笑着,“其實我覺得咱們這位女士也是聰明人,人死不能復生,你該得到的都得到了,何必再追究一個外人的事,還給你惹麻煩,浪費你的大好青春,庭下和解,諒解一下關着的那個,一來節省了時間,二來省下了麻煩,不然庭審的流程走一遍,您可能要跟我們溝通個十幾次,去法院十幾次……”
“這麼麻煩啊……”
“哎……“張凱攔下了人,微笑着看着蘇謹言,“我的當事人在得知丈夫去世後,悲痛欲絕,現在已經很難再回答你的問題,請你自重。”
蘇謹言淡笑,“好吧,那跟張律師來說的話,其實也容易,你說吧,願意上諒解書的條件是什麼?”
“賠償損失啊。”
“你覺得多少的賠償金額足夠呢?”
“怎麼也得兩百萬吧。”
“呵呵,算了,我們法庭上見。”
“蘇律師。”他看着蘇謹言,“這個案子你不會贏的,你知道,你的輸面太大,如果輸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只會拉低你的勝率。”
“尹芷琪,師父考考你,剛剛張律師的行爲有違反律師法的哪條規定不?”蘇謹言淡然轉向了尹芷琪。
尹芷琪當即反應過來,看着對方,微笑,“律師法第四章,第四十條,第七節,故意提供虛假證據或者威脅、利誘他人提供虛假證據,妨礙對方當事人合法取得證據!張律師剛剛的行爲有威脅的含義。”
蘇謹言滿意的點頭,“張律師,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這個我就不像律師協會報告了。”
“哎你……”
蘇謹言拿着包離開,尹芷琪忙跟在後面走了出去。
出去後,尹芷琪說,“師父,現在我們怎麼辦?”
“早就預料到了,今天見面不過也是爲了試探一下,看來他們已經獲得不少證據,自覺勝算很大。”
“那我們怎麼辦呢?”
“當然是找反證據。”
“其實師父,他本來也不想接受和解,因爲跟我們的目的一樣,他想的也是,可以靠這次辯護,打一下知名度,畢竟這次的案子,在網絡上,新聞上,被討論的太多。”
“嗯,所以其實上法庭,對我們的好處也更多,不過爲了當事人的利益,不論如何,我們都要先來爭取一下。”
“明白。”
兩個人隨後再次去了警局。
因爲身爲律師,可以憑藉律師資格證,在機關內查看與本案相關的資料,他們直接去看了警局的調查結果。
警官帶着他們進去,對蘇謹言說,“張浩社會關係比較複雜,工廠裡關係比較好的工人也有幾位,社會上一起混的哥們也有幾個,在家裡,夫妻關係也不錯,跟妻子家裡的親戚關係也比較親密。”
他指出,“現在,我們看到,跟這次張浩的死,可以判斷出的幾個嫌疑人,都已經列在這裡了。”
蘇謹言低頭看着資料。
順序第一位的,自然是周輝,多人提到,曾經親耳聽到,他對張浩出言威脅,要殺了張浩,而案發當晚,他完全有時間去作案,殺人動機,殺人時間,都具備,沒有時間證人,而他更是工廠工人,能夠輕易進入到工廠福爾馬林的池子裡。
“案發當晚,拋屍當晚,他都沒有時間證人。”
警察說,“張浩是在15號晚八點以後死亡,那天晚上,他跟幾個兄弟約好去喝酒,八點,因爲家裡打電話催促,他八點就離開了衆人,隨後離開,但是他並沒有回到家,之後就失蹤,大家都知道,張浩平時沒事會突然起意,去外地嫖唱,所以以爲他又是出去玩了,就沒理會,知道在福爾馬林的池子裡見到屍體,幾個跟他喝酒的兄弟互相作爲證人,證實那天他們一夜都在一起,喝酒,泡腳,然後去酒店睡覺,基本可以排除在外,而且他們並不能隨意進入工廠拋屍,所以我們初步判定,兇手一定是工廠內的工人,跟張浩有過節的,有殺人動機的,而周輝,有個問題,他家裡剛剛發生變動,心情正是受不了刺激的時候,所以一氣之下殺人,也有可能,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從他家裡找出一雙鞋,那是工廠裡的鞋,正是那天早上發現屍體的時候,在福爾馬林池子邊上搜集到的腳印。”
憑藉這雙鞋,認定他是兇手,只是審問過後,他並不承認。
“除此之外,他的妻子,因爲跟他相差年紀比較大,張浩此人又並不是個深情專一的人,在婚姻中多次出軌,跟他妻子關係並不好,但是她的妻子是有證人的,案發當晚並沒有,拋屍當晚,她因爲知道丈夫大概又出去鬼混,聯繫不到,就在手機上臨時聯繫了男子丁偉,兩個人在酒店住了一夜,記錄在酒店也已經找到。”
蘇謹言點點頭,說,“還有沒有可能是工廠其他人呢?”
“其他工人,沒有跟張浩有明顯衝突的,雖然關係不好,也沒差到要殺人的程度,而也沒有其他證據證明殺人兇手的身份。”
“死者身上只有一個手錶,是嗎?”
“沒錯。”
“我可以看看手錶嗎?”
“當然可以。”
手錶是一個牌子普通的黃金色機械錶,因爲沒有人佩戴,已經停了。
看了看,也沒看出特別的,上面的時間停在八點二十,但是,機械手錶不帶的話會自己沒電停下來,卻不一定是過了多久的時間停,所以手錶上也看不出什麼線索。
作罷,他又見了周輝一次,詢問那雙鞋的問題。
“那是我早上路過池子看到的,我以爲是誰丟在這裡的……一時佔個小便宜,工廠這種鞋特別多,生產的時候穿的,但是一個月就發一雙,壞了自己掏錢買,我想着我那雙壞了,倒是可以再弄一雙來,就不用自己掏錢了,誰知道……”
“你當時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池子裡的屍體》?”
“誰沒事去池子邊上啊……難聞的要死。”
福爾馬林的味道確實難聞,也是可以理解的。
回去的路上,尹芷琪說,“如果確認並不是周輝做的,那應該是工廠其他工人做的纔對,因爲那雙鞋應該是其他工人用的鞋,對吧。”
“但是隻從鞋上,我們只能猜測,不能拿到法庭上去當證據。”蘇謹言說。
尹芷琪說,“我知道,不說鞋在別的地方也能買到,並不是工廠自己單獨生產,獨一無二的,再說就是工人的鞋子,也無法確認到底是誰的鞋子,大家每個月鞋子壞了,可以再買新的鞋子,肯定每個月都有不少工人會買新鞋,兇手可以說自己的鞋壞了,再買新的鞋子,所以也不能去根據鞋查到底誰丟過鞋,來確認兇手身份。”
蘇謹言點點頭,同意她的說法。‘
她擡起頭來,“那師父,那個丁偉呢,其實他也可以有嫌疑的啊,他來作證,說張浩老婆沒殺人,根本就不可靠,他畢竟跟她有特殊關係。”
“他們是剛認識的,在證人法上,他有當證人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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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有事出門,今天身體糟糕……明天……我希望明天我能恢復過啦。。